白予离场之后。
王宫的局势愈演愈烈,眼看着守卫再不放行,外面的民众就要直接暴力破门了。眼见局势如此,国王却并没有听从白予的意见去前面当众说点妥协的话,以达到安抚暴怒的民众,拖延时间的目的。
刚刚死了那么多人,他已经彻底被吓怕了,担心自己一旦露面就可能遭遇袭击,根本不敢露面。
思虑了一番,国王让老公爵出去安抚民众,而他这趁着这个机会,带着王宫里的一些财宝由卫兵保护着离开王宫,离开巴黎到去暂时避一避,等过两天军队彻底平息了巴黎的事态再回来。
老公爵面上面上不情愿,心中却是窃喜。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懦弱的国王侄子的盘算,暂避风头,过两天再回来。
只能说,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外面这帮人可不是乌合之众,他们不达成某种协约是绝不肯罢休的,而且一定不会等到明天,因为明天军队就来了。
今天之内,一切就将见分晓。
老公爵也清楚他自己,他是头号的大贵族,但空有名头,无钱无地无人,而且因为几十年前的一些事情,还跟许多老牌贵族交恶。他背后有一帮资本新贵支持,但这帮资本新贵并不希望看到贵族继续把持高位。
他本来没想过上位,本来也没这个机会。
但现在,似乎是有了。
好几个大贵族都死了,一些资本家的代表也死了,最关键的是国王跑了,把谈判的机会让给了他。
跑掉的国王叫路易,他也叫路易,他当不了国王,当个首相总没问题吧?
他今年也不过六十多,还不老。
老公爵雄心勃勃的在一众卫兵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宫门前要求打开宫门,他要倾听民意代表的意见,好汇报给国王。
当然,大家都懂什么倾听,什么汇报都是扯淡,这就是一场谈判,而且是快刀斩乱麻的谈判。
几个小时之后,双方初步达成了共识,然而就在这时,传来了噩耗。
国王路易,他死了。
所有人直接傻了。
当来人把事情原委讲述之后,所有人都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好。
原来,国王走得仓促,所有也没有准备足够的马车,但是国王和王后又担心自己的东西失窃,所以把两人爱好的东西和各种金银财宝都塞上了马车。以至于除了国王王后两人坐马车,其他人除了几个高级侍卫官骑马之外,其他人都只能步行。
心头害怕的国王恨不得赶紧飞到目的地,连连下令加快速度。
对于这种快速的赶路,卫兵到没什么,虽然他们不如真正的战斗部队,但坚持这么一阵还是没问题的,却苦了王宫的女仆还要内廷的几个宠臣,他们名义上是仆人,可作为国王的仆人哪里吃过什么苦,平日里比一般贵族还要养尊处优,一路快速的奔逃,很快便叫苦不跌。
国王最宠信的内廷官员实在忍不住,就跟国王提意见,说他想要骑马。
平日里国王宠信他,但此时此刻,被人逼得只能狼狈逃窜的国王却是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于是说道,“骑马?你干脆做马车吧。”
宠臣心中恼火,过去一段时间国王再三削减他们的收入,甚至还没收了他们的部分财产,他本来心里就不舒服,此时被国王这么一挤兑,他心里更生气了。
但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宠臣,唯一的依仗就是这位国王陛下。
于是悻悻然跟国王道了歉。
然而国王却不依不饶,区区一个宠臣的道歉,怎么能发泄他心中的火气,于是他让人把这位宠臣送上了马车。
当然,不是国王坐的马车,也不是装了金银的马车,而是一辆放了各种花草植物的马车。
国王是一个特别喜欢盆栽的人,而这位宠臣本身也是因为一手培育盆栽的本事,才成功上位。
宠臣被卫兵强行塞进了满是盆栽的马车里,他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各种树枝不断的划过他的脸庞,手臂,虽然不至于划伤他,但却让他越发的恼火,时逢夏季,蚊虫不断,他也只能忍受。
贵族出身的他,感到了莫大的侮辱。
就这样过了许久,队伍停下休息,原因是国王渴了要喝水,但是马车一直在抖,他喝着不舒服。
宠臣也跟着下车,国王看来他一眼,“呵,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要坐马车吗?”
这话一出,砰,宠臣一枪打死了国王,然后又一枪,打死了他自己。
国王到死,都还维持着一副小得意的表情。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他们不相信平常那个只会讨好国王,什么本事没有,靠着国王才能获得那么多钱财的宠臣,只因为被国王小小戏弄了一下,便开枪杀了国王,他们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这一切又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他们眼前。
当白予一行人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晚上吃过了晚饭之后。
“怎么会这样?”
林雁书也想不明白,国王又没有对其进行什么严厉的惩罚,只是把人塞进了满是花草植物的马车中而已。
张云苓却道,“我想,应该是这位国王陛下平日里对这些身边的人太好了。”
她从山里出来,又跟随义父多年行医,最明白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这是什么道理?”
林雁书问。
元唯幸冷哼一声,然后笑了,“若想让人当奴仆,就得把这个人当做奴仆对待,若是把他当人那他自然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是人,那就有尊严。”
比起张云苓,元唯幸对这个问题看得更透彻。
“不说这个了。”
白予叫停了这个话题,死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叫停话题之后,白予转向玛蒂尔达和艾玛,“对了,你们两位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回乡下跟我丈夫离婚,然后买一块地。”
艾玛说道。
她本来没钱,不过白予给了她一笔钱作为酬劳,足以在乡下买些土地。同样的,玛蒂尔达也有。
“我跟艾玛一起去。”
玛蒂尔达说道。
她刚刚失去了丈夫,巴黎又这么乱,她对未来一片迷茫,只觉得艾玛读过书,为人又比她机智得多,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而且,她们两人都有了一些特别的力量,自问也不怕寻常的男人过来骚扰。
“好。”
蒋纹鸢对两人的决定发出了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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