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公主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她等的人终于出现在她的看护室里。
“哼,看来失去利用价值的我,即使有着神姬血统,也入不得显赫的波拿巴家族的眼了呢。”
面对二公主的揶揄,雷蒙波拿巴露出宽厚的笑容。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我美丽的公主殿下,我迟到只是因为街上的警备加强了,热情的人民还堵了我的路。”
“皇室已经不存在了,”二公主没理会雷蒙的解释,“我也不是公主了,你可以不必再叫我殿下。”
“虽然皇室已经不存在了,但您在我心目中仍然是最高贵的公主殿下。”
二公主哼了一声,扭头看着窗外,冷声道:“我猜你不久之后也会对薇欧拉大小姐说差不多的话。”
“是啊,”雷蒙竟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我被派到德国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俘获你们神姬的芳心嘛,法国政府在内外交困中还给我提供经费和各种支持,我不努把力说不过去。”
在这个时空,外交官比另一个时空的外交官们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社交场合俘获其他国家神姬的芳心——就算做不到俘获,也得让神姬对自己有好感。所以这个时空的外交官一般都是风流倜傥的大帅哥。
当然了,林有德原来那个世界的外交名人貌似也是一个比一个风流倜傥,以个人魅力影响一个国家外交政策的事情也屡有发生。比如一战的时候,本来俄国因为自己的战争准备要到1918年才能完成,所以其实也倾向于阻止战争过快到来,沙皇还和德皇通信,以亲戚相称。但是法国驻俄国大使在俄国上层部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在这方面他的能量远超同样也希望先别打的英国大使和德国大使,最后这位法国大使采取了一系列的手段,使得沙俄帝国相信需要采用一些强硬的姿态,才能促使德国和奥匈帝国悬崖勒马,于是宣布进入“部分动员状态”。
而神经紧张的德国一看沙俄开始动员,自己也开始动员,但德国的动员计划和沙俄不一样,它一旦启动就会在数周左右于西线聚集起完成毛奇的战争计划所必须的庞大进攻军团,一旦开始动员,德军就必须进攻,中途对动员喊停会造成巨大的混乱,再要启动计划向西线增兵,集结的时间会延长数倍。
就这样本来可以再推迟几年的战争提前爆发了。当然这并不是那法国大使的一己之力造成的,但为一战爆发算总账的话他肯定跑不掉。
总之,不管哪个时空,外交官的个人魅力都相当重要,而这个时空这种重要性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除了外交官,各国也会把自己的“贵公子”派出去,勾搭他国的神姬,而雷蒙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会在这种时候贸然来见被软禁的二公主,肯定不只是要俘获她芳心这么简单。
深知这一点的二公主看着窗外,用冰冷的声音问道:“说吧,你来这里想要什么。”
“不要这样直接嘛,虽说我动用法国大使馆的关系网打通关节来见你确实不只是来慰问这么简单啦……”
“你是想问在厂房里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被打断的雷蒙耸了耸肩,然后坦然的承认:“没错,长公主比较……比较不喜欢我们法国人,而且她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很好,不一定能准确描述当时厂房里的情况,所以……”
“是一种炸弹。”二公主瞥了眼雷蒙,“我不知道那炸弹的构造,爆炸的时候它不但释放出极强的冲击波,还附带可怕的高温。我视线中所有的东西都瞬间闪燃,如果不是我及时冲出了厂房,恐怕我的情况会比长公主更惨。当时的情况再有一秒我的完全防护就会被突破,我的精神也将遭受永久损伤。”
雷蒙托着下巴,似乎在仔细思考二公主的话,片刻之后他问:“除了爆炸之外你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二公主摇了摇头,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确实有奇怪的事情,在摧毁工厂的爆炸发生前,那个炸弹还爆炸了一次,但是威力非常小。”
“同一个炸弹,两次爆炸?”
二公主点点头。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么?”
“没了。”
“我爱你,汉娜。”雷蒙俯下身,吻上二公主的嘴唇。
虽然二公主刚刚一直表现得很不合作,但这个时候却乖乖的任法国人男人的舌头侵犯她的嘴。
几分钟后,雷蒙离开了看护室。
二公主摸着自己的嘴唇,收拾着被法式舌吻彻底弄乱掉的心绪。这个时候身穿白大褂的人进入看护间。
二公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疑惑的问:“今天的抑制剂注射不是下午么?”
“下午有重要的人物要来看望你,所以必须提前注射。”医生一面回答,一面用酒精给针管消毒。
“你不是经常给我注射的那位医生,”二公主皱起眉头,“平时那个医生去哪里了?”
“他今天生病了。”
“那也应该是由他的助手来。”察觉到事情不妙的二公主直接按下床头的电钮,同时翻身要往床下滚。
医生身后的护士从护士服口袋里拔出带着消声器的手枪,对着正翻身的二公主连连开枪,由于被抑制剂抑制,二公主此时能使用的能力非常有限,堪堪挡开几发子弹后还是被命中了肩膀。
她发出惨叫,但仍然维持着防御,挡开了射向自己要害的几发子弹。
可这时候男医生冲到了窗户边上,从另一个方向对二公主举起了枪。
这时候全副武装的士兵踢破病房大门冲进室内,冲锋枪子弹直接钻进男医生的胸口,但是男医生仍然扣动了扳机。
女护士摸出手榴弹,可还没等她拉环,子弹就撕碎了她的上半身。
她倒地之后一名士兵立刻扑上来,双手按住手榴弹的杠杆。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跟在士兵们后面进来的军官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确认二公主的状况,却发现她的额头直接挨了一枪,双眼正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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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列开始减速的时候,林有德正在薇欧拉的车厢里和她下棋,这时候格林急匆匆的跑进车厢,把一份电报递给薇欧拉:“刚刚收到的。”
薇欧拉低头看了眼电报,表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她把电报递给林有德。
电报上只有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林有德扫了一眼后随手递给身后一直在伸头探脑的狐狸。这时薇欧拉盯着林有德的双眼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你干的吗?”
“不是。这种第一时间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事情我才不会干呢。”林有德也一副认真的表情回答道。
可狐狸却仿佛要存心坏他事情一般说道:“但是,小二公主是爆炸后唯一能完整描述当时情况的人吧,如果她死了不就不用担心云爆弹的秘密外泄了么?而且,这下能够被国内其他派系拉拢的神姬就剩下伤残状态的长公主了,我们被怀疑好像也不是特别冤枉耶。”
“你说得对,奖你一个苹果。”林有德半转过上身,往狐狸嘴里塞了个苹果,然后回头看着薇欧拉,“当务之急是掌握现场的状况,不给其他人嫁祸我们的机会。”
薇欧拉点点头,对格林说:“告诉戈倍尔,立刻派出他最得力的人去现场。”
“现场本来就有我们的人,电报也是通过我们自己的电台发过来的,现在戈倍尔正在用无线电和我们在柏林的人联络,指挥一切行动。”
薇欧拉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她将注意力转回林有德身上。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这到底是谁干的。”她说,“如果明面上获利最多的我们没有做的话,那么接下来最可疑的就是在嫁祸我们之后可以获利最多的人了。”
“真的是这样吗?”林有德拿起自己的皇后,摆在新的位置上,把薇欧拉的王封死在自己的坚城中。
薇欧拉看着棋盘,撅着嘴抱怨道:“你和十四岁的小孩下棋都一步不让的吗?”
“因为我哪怕稍微让一丁点,也会被你彻底击败,和你下棋胜负就在那一线间。”
其实林有德这说得都是实话,但薇欧拉显然把这当成了恭维,嘴巴撅得更高了。她把棋盘推到一边,换了副严肃的表情对林有德说:“你刚刚那句‘真的是这样吗’什么意思?”
“很简单呀,”狐狸一边嘎吱嘎吱的啃苹果,一边说,“小薇欧拉你的推测看起来有道理啦,但却忽略了一点,你怀疑的那些人,真的会为了嫁祸我们就干掉一个神姬么?明明他们可以把这神姬拉拢到他们那边去,来和小薇欧拉你分庭抗礼的呀。”
薇欧拉把目光转向狐狸,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刺杀神姬是重罪,渲染足够的话把我们彻底搞垮都不是不可能。”
“但对方真的会那么有自信,认为在这方面玩得过靠着宣传把整个德国的老百姓都煽动起来的大顾问阁下么?”
薇欧拉一时语塞。
趁这个当儿林有德重新抢过话茬:“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将怀疑投向那些既可以从神姬的死本身获利又能从德国各派互相栽赃指责这件事上渔翁得利的人。”
薇欧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说,英法?”
“把英国去掉,”林有德摇摇头,“削弱德国不符合现在英国的利益,大不列颠需要一个强大的德国来牵制法国和俄国。”
“那么,就是法国和俄国了?”薇欧拉顿了顿,“不对,奥匈也很可疑,哈布斯堡家族现在岌岌可危,也许他们想要通过重新统领德意志诸邦来加强德意志人在二元帝国内的话语权……”
就在这时候,列车开始刹车,林有德掀起窗帘,属于柏林的工厂和建筑随即映入眼帘。
薇欧拉轻轻叹了口气。
“我原本以为打完战争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可现在看来,前面又是刀山火海啊。”
“可不是么,”林有德放下窗帘,看着薇欧拉,“战争的胜利只是一切的开始,真正的大风暴,还在后面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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