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个公园,公园里一支统一服装的摇滚乐队正在唱歌。
黑背心,牛仔裤,长头发,军勾鞋。
这一年玩摇滚人最标准的打扮,如果在戴个黑色八角帽就齐活了。
梁凉立着耳朵一听,这个乐队在演唱的歌曲竟然是《喜欢你》!
只是这粤语唱的非常别扭,一听粤语就不很熟练。
这么说来beyond的新专辑发售了?
“这里有个摇滚乐队,咱们过去看看!”肖雨提议,然后不等大家回答就自己先跑了过去。
这个时期在公园里当流浪歌手还是比较少见的,因此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梁凉和刘玉勇王帆也围了过去。
这个摇滚乐队的年龄大概有二十二三左右,使用的乐器很一般,不是那种高档的产品,主唱的嗓音也没啥特点。
他们面前放了一个打开的琴盒,里面稀稀拉拉有几张小票。
这是出来卖唱的,作为同行多少也要支持一下。
梁凉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给韩陲,示意他扔到琴盒里。
韩陲趾高气扬地进了圈子,把那张票子抻得像旗子一样放进了琴盒。
这是目前为止琴盒里最大的一张票子。
摇滚乐队的主唱对韩陲致意,韩陲竟然高举着双手拍巴掌,还一脸的得意洋洋。
这比装的让梁凉牙根都痒痒了。
麻痹的那是老子给的钱,你装什么好人!
“肖雨!你想不想一脚踢死他?”梁凉压低嗓音问肖雨。
肖雨咬牙切齿:“想!”
“那你还等什么?去踹他,顺便替我也踹两脚。”
肖雨狐疑地看看梁凉又看看韩陲:“又想拿我当枪使?我才不干呢!”
“女人不要太聪明,那样会死得很惨!”
“我听你胡扯!”
摇滚乐队一曲唱罢,那个主唱和韩陲打招呼。
“哥们!谢谢啦!”一嘴京片子味儿。
梁凉一听,这不是京城口音吗!这支乐队不是羊城本地的。
怪不得这粤语唱的南腔北调的。
梁凉就走到乐队旁边:“哥几个!京城来的?”
“是呀!你们呢?听你们说话口音好像也不是本地的?”
“我们是从连湾来的,怎么在这里卖开唱?”
“特么的别提了,都说羊城这里音乐氛围好,我们就像沙币似的过来闯一闯,没想到羊城这里北方摇滚根本不吃香,人家根本不认,别说找个公司签约什么的,到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想回家都回不去了,哥几个没办法只能到公园里凑合弄个饭钱了,否则就得去抢银行了。”
对方的贝斯手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窘况说出来了。
“能卖出饭钱吗?”
“唉!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维持着饿不死。”
这时刘玉勇和王帆还有肖雨也来到梁凉身后。
“哥们!你们也是玩摇滚的?”刘玉勇和王帆的长发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就算九十年代留长发的人不少,但像玩摇滚的留那么长头发的还是少数。
“我们不先摇滚,只能算是玩乐队的,那个和你们主唱唾沫星子满天飞的家伙就是我们的主唱。”
梁凉恶趣味地把韩陲介绍成了主唱。
对方的贝斯手看了韩陲一眼:“看那眉飞色舞的架势确实像主唱的料!”
肖雨捂着嘴把脑袋转到了别处。
“既然都是玩乐队的,有没有兴趣来两首,玩呗!”
“我们的主唱最喜欢唱梦醒时分,会伴奏吗?”
“没问题!开什么调?”
“G调吧。”
梁凉转向正和对方主唱不知道又吹什么的韩陲。
“主唱!你来一首《梦醒时分》,你最拿手的。”
正满嘴跑火车的韩陲当场傻眼。
我是主唱?《梦醒时分》?
麻痹的这货又调理老子了。
本来想拒绝,但是乐队的伴奏已经响起来了,容不得他逃避了。
韩陲这种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干什么不怯场,行不行我先比划再说,弄不好我还弄不孬吗。
这货深吸一口气就凑到支架麦克风前。
“羊城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们大家晚上好!下面由我来为大家演唱一首《梦醒时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还真有几分你的风采!”肖雨在梁凉身边感叹。
“说啥呢?我就像他这么贱?”梁凉不爱听了。
“我觉得你比他贱!哎!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韩棒棒,闫小鬼和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是不是老天爷在研究造人的时候喝多了?”
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老子干嘛要和韩棒棒闫良划分在一起?和他们相比老子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这个女人要揍一顿了,三天不打这是打算上房揭瓦了。
梁凉偷偷扫了一眼肖雨后翘的部位,在考虑从什么角度入手才能打出大海杨波的效果。
这边歌曲到前奏已过已经到了开嗓的阶段了。
韩陲运足了气,嗷就来了一嗓子。
其实韩陲的嗓子还是可以的,起码不缺五音少六律,但是这一嗓子明显起高了。
他这一嗓子高了,乐队不知怎么想的跟着调就高了。
完了!这货就像被架到火上的烤鸭,骑虎难下了。
“他能上去吗?”肖雨担心地问。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上厕所大便的时候爆发出的能量!”梁凉宝相庄严。
“呸!真恶心!”
到副歌的时候韩陲明显就拉不上去了。
先是声音尖细,细若游丝,后来更是直接像被割了嗓子的鸭子一样。
最后这货咣当一声躺地上装死了。
四周围观的人集体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这怎么还躺着唱呀?”
“他那是唱缺氧了,晕了!”
这还有明白人解释。
这时韩陲从地上爬起来了。
“不好意思羊城的父老乡亲,我不是职业歌手,一起把调起高了,其实如果不是调起高了,我是不是唱到的还行?”
“还可以!”观众看他态度诚恳不忍心讽刺他,就零模两可地表态。
“还是这位大哥识货,虽然我没唱好,但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不还有肺痨吗,我这都唱肺痨了,大家多少意思意思总没问题吧?不要多!一毛两毛不嫌少,一块两块不嫌多。”
这货不知从哪里鼓捣出个帽子,屁颠屁颠地四处收钱。
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人嘻嘻哈哈地掏钱往帽兜子里扔,最大面值还有十元的。
不一会儿,那帽兜子竟然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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