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极与郑氏,为了谁能与蓝怡睡在同一屋,明争暗斗了多个回合,最终以周卫极脸皮厚而胜出。
于是,便形成了晚上周卫极蓝怡一起睡,周卫极负责照看瓜儿;白天周卫极出去忙碌,郑氏和贾氏在屋内陪着蓝怡,照看瓜儿。而蓝怡,只要负责乖乖坐月子,给瓜儿喂奶便好。
本周卫极还打算给瓜儿寻个奶娘的,但蓝怡坚决不同意,要自己喂养孩子,周卫极只得作罢,只是每次蓝怡给瓜儿喂奶时,周卫极的脸色,便臭臭的。
三朝瓜儿落脐,蓝怡脸上的笑容便没有断过。到了晚间,她小心翼翼地先看瓜儿的衣服,看着他圆鼓鼓的小肚子上已经退了红色的肚脐,骄傲地对周卫极道,“瓜儿的身体,真的很棒,你瞧瞧他的肚脐,这么快便不红了呢。”
周卫极上前看了看,眼底也满是自豪。
蓝怡的眼睛,又向下看了两眼,满是遗憾,“怎么会是男娃呢,明明说好是女娃的,我明明觉得是女娃的。”
说完,见瓜儿撇嘴要哭,蓝怡赶紧将他抱起来哄着,掀开衣衫喂奶。瓜儿闻到奶香,闭着眼便凑了上去,大口大口吃得香甜,周卫极盯着蓝怡的胸口,脸又黑下来。
蓝怡见他这样,轻轻侧身,躲开他的视线。
“瓜儿几个月能断奶?”周卫极闷声问道。
蓝怡想了想,“一岁多吧。”
周卫极的眉头锁紧,竟要这么久么,“男孩子不是女娃,不可娇惯,一岁之后不能再吃奶,明年春天,山羊产奶后,给他喝羊奶。”
蓝怡鼓起嘴,“可以喝,但不能断奶,你去问问,村里哪家的孩子不是吃到快两岁的?”
“我就没有!”周卫极气鼓鼓地道。
周月娥说过,婆婆生下周卫极后身子便不大好,奶水不济,周卫极过了满月奶水便不够吃了,只能夹着羊奶和小米糊糊吃。
蓝怡心疼他,可也心疼儿子,“那是没得条件吃到两岁,卫极,瓜儿是咱们的儿子,你不能这样。”
蓝怡对他吃瓜儿的醋这一点,十分不解,也很无奈。明明他是喜欢瓜儿的,照顾瓜儿的动作轻柔,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柔和带笑的,但只要自己一给瓜儿喂奶,他立马就不高兴。
“瓜儿是咱们的儿子,你是我媳妇儿!”周卫极闷闷地,上前搂住蓝怡,看着瓜儿吃的香甜,他就想把这臭小子推开,推得远远地。
蓝怡轻声笑了,转头亲了亲他线条硬朗的侧脸,“嗯,我是你媳妇儿,你一个人的,瓜儿吃到周岁,我给他断奶,让他吃羊奶,吃牛奶。”
周卫极这才满意地笑了,伸手帮蓝怡托住瓜儿,“媳妇儿,瓜儿今日,比前两天好看多了。”
“嗯,娘说他长得像你,哪都像。”蓝怡仔细看着瓜儿的小脸,郁闷道,“明明是我生的,怎么会这么像你呢。”
周卫极开心笑了,“我儿子,当然像我。”
“那你还和他争什么!”蓝怡呛了他一句。
周卫极还没说话,便见瓜儿放开自己的粮仓,小拳头握紧,小脸憋红。夫妻两个神色大变,同道,“不好。”
周卫极把瓜儿接过去,小心打开裹被,果然,拉了!
叹息一声,周卫极熟练地抬起他的小脚,给他擦洗干净,换上干净尿布,包裹好再交到蓝怡怀里。
瓜儿张着小嘴,迷迷蒙蒙地看着蓝怡,蓝怡感激接着喂奶。周卫极收拾干净了,又坐在旁边看着,“媳妇儿,我跟村里人都打了招呼,现在天寒,待你过了七日再让她们过来。”
村里妇人生孩子,亲近人家隔日便可来探望,出了三日一众亲友便可登门。周卫极问了贾氏,认为此时天冷,蓝怡身子又弱,便推到了七日。若非七日为一腊,亲朋好友要来供送,猪腰、肚、蹄、脚之物,周卫极本想推到半月后的。
蓝怡点头表示知晓,喂饱了瓜儿,又竖起抱着他轻拍了片刻,才交给周卫极。周卫极小心接过,熟练地抱着在屋内转了两圈,待他睡了才轻轻放在炕上盖好。
虽说是数九寒天,但屋子严实,火炕烧的热乎,屋内还加了火盆,感觉不到凉意。蓝怡给瓜儿喂了奶,便觉得身上有些冒汗,实在,太热了。
她不舒服地拉了拉衣领,声音软软腻腻地哀求周卫极,“给我打盆温水擦一擦,可好?”
周卫极把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低声坚决道,“不行。”
“卫极……”蓝怡撒娇道,“我好难受。”
周卫极的心被蓝怡撩得发麻,却还是坚决道,“不成,我给你用湿布巾擦一擦。”
这件事上,周卫极异常执着。
蓝怡微微生气地鼓起小脸,“我们那边坐月子,可以洗澡的,只是不能吃生冷的东西罢了。卫极,我好难受。”
她多爱干净,周卫极是知道的,但,还是不行,周卫极端了热水进来,先给她用热热的布巾擦过,然后快速地用干布巾擦干,认真道,“蓝怡,这里是大周,没有那个时空的医药,你便是再难受,也得按着瑶姨说的规矩坐月子,不能有一点差错,不能落下病。”
蓝怡只得点头,低声抱怨道,“还好现在是腊月,若是伏天,我真得臭了。下次生孩子,还要赶在这个时候。”
没有下次了,周卫极心中念道,伸手从旁边拿过若梦大师留下的小叶紫檀的手珠,放在瓜儿身边。
蓝怡张开问道,“也不知若梦大师回去,是怎么跟太上皇说的。”
周卫极耳朵微动,依旧话家常般的与蓝怡道,“嘴长在他的身上,想怎么说是他的事。”
蓝怡叹息一声,“真希望平平安安的。”
周卫极点头,“我出去一趟。”
周卫极出门,向房顶上看了看,纵身跳上房顶,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在黑夜中,周卫极占尽优势,他纵身追了上去。
黑影的身法很快,但周卫极也绝不慢,且几个起落间,周卫极已分辨出前面是何人,他皱起眉头,提速追了上去。
一身黑衣的白柳,几次试图甩掉周卫极也未成功,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站在村北的山坡上,拉开架势等周卫极近前动手。
虽未交过手,但白柳对自己的功夫是极为自信的。
没想到,周卫极近前却站住不动,身上也毫无杀意,只平静地问道,“白侍卫,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莫惊扰了蓝怡,她在坐月子,受不得惊吓。”
白柳微微一愣,伸手拉下面纱,“周二哥怎么认出我的。”
周卫极不答,只平静地看着她,“若有下次,莫怪我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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