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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增佑将渊松与斛斜谷的情况细说,当中少不了涉及彼此的身份。
渊松作为渊斌之这一脉唯一一个出彩的后人,是大众公认的继承人。但是渊斌之更加看好斛斜谷,多次向高句丽国王举荐,提高他的身份,在为将来能够继承他皂衣头大兄的职位。
罗士信对于高句丽的官职还是有过了解的,高句丽的官职制度与中原的大庭相径。尤其是与魏晋南北朝极为相似,主要便是在于他们是在那个时期开始疯狂模仿吸取中原人的文化的。他们也是个非常讲究等级制度的国家。其官职主要分为九等,与九品中正制异曲同工。
“据我所知,在这高句丽重视贵族血统,他们的前五官都是贵族的子弟。斛斜谷就算是渊斌之的义子,怕是也没有资格担任皂衣头大兄吧!”罗士信眼中闪着异彩,高句丽的官职的叫法拗口古怪,他们的一品官叫大对卢,总知国事,相当于宰相,三年一选举,如果官员很称职,就没有任职年限。二品叫太大兄;从二品叫郁折,相当于国务院总理,主管经济,三品叫大夫使者,从三品叫皂衣头大兄,这五个官职职被称为“前五官”,属于高级官员,掌握着国家的军政财务大权。
这五个官职是高句丽政权统制至关重要的核心官职。
~孙增佑笑着点头:“让大人说中了,渊斌之此人颇为公正,私心不重。很重视他守了四十多年的辽东,会从辽东的大局考虑。斛斜谷也确实比渊松更加持重。他们的大对卢渊大祚并不赞同渊斌之的想法。斛斜谷终究是不可信的外人。辽东一地的军政大权,必需掌握在他们自己人的手里。对于渊斌之的推荐。并不予理会,反而给了渊松极大的权力。不过就算如此。渊斌之依旧没有改变初衷,也导致渊松与斛斜谷的关系极不融洽。”
罗士信双手一合,笑道:“辽东城新城建安城互为犄角,能够相互支援。那我便三城齐攻,看他如何支援。”
孙增佑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孙增佑分析的有理有据,就算李道宗张士贵程名振他们存着偏见,也不得不承认这点,也达成了共识。这要克辽东。先破新城建安城,断去辽东的犄角之势,然后方能全力攻打辽东。
罗士信这三城一起攻,实在是太雷人了。作为进攻的一方,唐军的兵力并不占据优势,不说与杨广动辄百万大军,昔年杨坚的三十万依旧远远不如。毕竟现在的大唐跟昔年的隋朝还是有差别的,杨坚继承了北周的遗产,杨广更是继承了他老子的强大帝国。论人口基数隋朝六千万上下。而唐朝不过两千五百万。大唐百废待兴,又是双线作战,十万兵马已经到了唐朝的承受的一个界限。辽东易守难攻,以全力攻打也未必打的下来。他们十万兵。除去三万余水军,步骑兵不过七万,这兵分三路攻城。实在是大不智的举动。
张士贵半响才道:“我们兵力过少,分兵恐怕有失。”
“我便是要送对方一场胜利……”罗士信自若的笑道:“我们不输上一场。接下来的战可不好打。”
诸将听得一怔,心思敏捷的已经领会罗士信的用心了。
罗士信当即下令道:“张总管程总管。你们领三万余水军辅以五千精锐登城死士,由水路进兵,奇袭卑沙城。务必将卑沙城拿下,威胁高句丽国都,让他们投鼠忌器,顾念国都安危,不敢过于支援辽东。”
张镇周程名振站了出来,高声领命。
“孙老哥,你是昔年来护儿周法尚麾下的幕僚,亲自经历过他们的跨海战役,熟知路线,就劳烦你来指路了。”罗士信下达命令之后,转向孙增佑。
孙增佑毫不犹豫的道:“愿意效劳。”
“定方,你领一万五千兵马攻打建安城,任城王,你同领一万五千兵马攻打新城,切记要摆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让他们认为我们大胜轻敌。”罗士信在关键之处做了提醒。
李道宗苏定方都是心思机敏之辈,心领神会的的领命了。
“其他人等随我围困辽东城,只围不打。”罗士信下达了最终的命令,目光却瞧向了姜行本道:“姜将作,在我们围城的时候,你尽一切力量制作攻城器械。攻打辽东,少了谁都可以,绝对少不得你的利器。”
姜行本精神一振,扬声道:“包在我身上。”
兵分三路,三路攻城,唐军这一类似傻帽的行动登时引起了渊斌之斛斜谷渊松的注意。
渊斌之看着辽东城下壁垒重重的唐军,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担忧。唐军破了他们的长城辽水防线,显露了他们的致命破绽:独当一面的人才太少。高句丽终究是高句丽,不能说他们国家没有人才:已故的渊子游乙支文德,还有现在的渊斌之渊盖苏文杨万春乙支侯武等等都有着胜于寻常人的能力才智,可是偏远小国便是偏远小国,比起地大物博的中原,人才终究逊色许多。
罗士信麾下数位总管,个个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高句丽却没有那么奢侈。
这勇猛之士不少,能够独当一面的奇缺,渊斌之能够依仗的好人物只有斛斜谷高长勇两人,依照他的全盘布局防守思路,以长城辽水为第一防线。辽东城新城建安城为第二防线,第一防线守不住,在退守第二防线继续。
渊斌之原本对于他花费四十五年整理出来的防线很是自信,依照他的防守经验,认为就算大唐如隋朝一样派遣三四十万兵马他也不惧。十万大军甚至不足以攻破他的第一防线。
哪里想到唐军远比他想象中的厉害的多,直接兵不血刃的攻破了他的防线,还围杀了他信赖的大将新城城主高长勇。
渊斌之头疼之处便在于此,高长勇的阵亡直接导致三犄角之一的新城少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不得以只能将孙子渊松安排过去。渊松有智计懂兵略,但心性是最大的问题,本想呆在身旁磨练五年,磨平他的心性,在予以重任,现在却不得不派他顶上去。
渊松的不稳重,也成了他当下的心病之一。
当初他有想过换渊松殿后,最终没有狠下这个心来。就算在公正的人,在亲情方面也不可能不存着一定私心的。
如今唐军目空一切,兵分三路围攻三城:这其中若是因为先前大胜,生了骄傲之心还好说。万一因为看破了渊松的脾性,故意露出破绽,那就危险了。
渊斌之在辽东四十五年,他也只是知道有沼泽参路的存在,不晓得那条隐秘的道路到底在何方,唐军能够知道还加以利用,足以证明对方的情报来源不可小觑。渊松的脾性,应该瞒不过他。
“松儿,千万别让爷爷失望啊!”
渊斌之想着送渊松离去时的耳提面命,千叮咛万嘱咐,在心底默默祈祷着。
建安城位于辽东城的西南方向,濒临大海,伴着悬崖而建,不但是支援辽东城的要塞,还是深入高句丽府邸的隘口门户,在辽东的地位仅次于辽东主城。
渊斌之将这个仅次于辽东城城主的位置给斛斜谷,可见对于斛斜谷的器重。
斛斜谷立于建安城城楼,看着城墙下的唐军,眉头紧锁,与渊斌之思考的一样,唐军出此昏招是大胜昏头小觑了他们,还是居心叵测?
看了新城方向,斛斜谷也莫名露出些许担忧。
“大人,你看!”副将乐山突然指着唐军军营大后方,露出了惊诧的声音。
斛斜谷极目眺望,这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颗颗大树轰然倒塌,数以百计的唐军正袒胸露臂的干的热火朝天。
“他们这是在制作攻城器械!”斛斜谷沉声说着。
乐山眼中突然闪过一阵惊恐,他是辽东本土人,当初杨广六十万大军围攻辽东城的时候,无数飞石从天而降,那石板一样的炮弹能够将活生生的人砸成肉泥,能够将僵固的城墙砸的裂开口子,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道:“我听说唐军的攻城器械比隋朝的更要可怖,不知是不是真假。”
斛斜谷沉声道:“是真是假,不可定论。但从隋朝缴获的那些没有被销毁的攻城器械来看,已经是莫大的威胁。”
乐山凝重道:“将军这是要动用猿臂营?”
斛斜谷默默的点了点头道:“等他们建造到一定数量再行事……现在尽可能的给猿臂营准备一些易燃的火油。”
“明白!”乐山领命。
几乎在同一时间!
渊松同样在新城城楼看着对方胆大妄为的唐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安营扎寨,并且堂而皇之的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
“岂有此理!”渊松第一次身负重任,见唐军这般小觑他,心中有团火再烧,想着要不要出去给对方一个教训,突然想到爷爷渊斌之那淳淳教导,耳提面命,咬了咬牙,忍下了这股气。(未完待续……)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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