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千里郎,太远的路费他们掏不起,九百里外的路费还是能承受的。
飞跃高耸山脉,一路直达,并未花费多长时间,三人便抵达了三仙堡外。
三仙堡地处殷国和锦国之间的交界地域,坐落在殷国那边,算是占据了两国之间的一方通道,不过不是主要通道,两国的主要通道也轮不到他们来收买路钱,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一些不敢走大路的,一些越境走私的,甚至一些想避开千里郎那种耳目的,想图个自在就要向三仙堡交买路钱。也可以不交,前提是你要不被地主发现,或者说你有拒绝的实力。
当然,黑吃黑的事情三仙堡也没少干。
千里郎将庾庆三人扔在了一座寨墙外后,便飞离了。
寨墙内除了不少马匹外,还圈养了不少的牲口,一股很乡土的气息从里面飘出,荒凉地域许多事物都比较将就。
寨墙拱卫的后方山体中,明显开辟了不少的内部空间,洞口窗口之类的不少,不时能见到人影晃过,今天的三仙堡有些忙碌,也透着喜庆,到处张灯结彩,寨墙外的庾庆等人也能看到。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广袤的山地中美酒飘香,还有牛羊偶尔叫唤两声。
落地的庾庆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现场环境,便领着牧傲铁和虫儿直奔敞开的大门走去。
人到门口被拦下了,门口除了拦人的守卫,还有专司迎客的,后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庾庆等人,拱了拱手道:“几位看着有些面生,不知是来拜山的,还是来拜寿的?”
庾庆淡漠道:“来收债的。”
“哈哈哈哈……”
现场稍微一静后,爆发出哄然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庾庆和牧傲铁在群嘲的笑声中很安静,神情也特别的平静,相对于眼前这种荒凉的“乡下地方”,他们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对眼前这帮修行界的土匪,还真看不上眼。
他们在天积山那混乱之地,也是统领过一个帮派的。
倒是虫儿,内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掌门师兄说要除暴安良,其实好像就是要打劫这些土匪。
让他不安的原因是眼前三仙堡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多。
能被派出迎客的汉子,是个有点眼色的,从庾庆和牧傲铁目空一切的不寻常反应中看出了不对,当即抬手,制止了群起的嘲笑声,还算客气的问庾庆,“我们三仙堡向来不欠债,不知朋友是来收什么债的?”
庾庆偏头看了眼虫儿,“昨天,我朋友身上的钱被你们劫走了,你说我是来收什么债的?”
迎客汉子略皱眉,又问:“多少钱,在哪个位置劫的,你们又是什么人?”
庾庆:“三千万两,其他的就不要废话了,告诉你们当家的,要么交钱,要么交人,否则…”朝刚进去的一些人抬了抬下巴,“别贺寿了,让他们直接送终吧。”
人肯定是交不出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人,对方怎么交?他只要钱。
凭空索要三千万两?虫儿扭头盯着他,眼神被噎住了般,似乎今天才知道自家掌门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无表情的牧傲铁真的有些牙疼了,发现老十五这家伙真的是存心来找茬的,连虫儿幽角埠的身份都不肯说出,幽角埠的身份多少能让人忌惮,这已经不是来找茬了,就是手痒来打架的。
没错,庾庆就是想顺便来练练手的,修为突破到上玄后,牧傲铁他们的修为已经没办法再陪练了,再者就是那初上手的十八剑合一他还有点驾驭不住,很容易把人给误伤了,也就是无法驾驭自如,做不到点到为止。
眼前这帮黑吃黑的家伙正合适,死了也是个除暴安良,不会有心
理负担。
至于虫儿会不会有危险,真要打起来了,虫儿幽角埠的身份一亮,谁敢公然动手试试。
不过这话实在是太猖狂了,在人家过寿的日子说出送终的话来,谁能忍?
“大胆!”
“放肆!”
“宰了他!”
寨门前的一群喽啰们被激怒了,愤怒叫嚣起来,纷纷合围过来,连寨墙上的守卫都跳了下来。
眼看就要围攻,迎客汉子却挥指众人怒斥,“住手!大喜的日子吵什么?”
压住众人的蠢蠢欲动后,他又寒着脸对庾庆道:“朋友,虽说来者是客,但这大喜的日子,你说出送终的话来,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庾庆:“你们抢了我的钱,还说我欺人太甚,好吧,反正跟你们这群乱匪也没什么好讲的,我就欺你们了,你们又能怎样?”
“哇,这小胡子太猖狂了。”
“奉哥,犯不着跟他客气。”
“打死他!”
“割了他舌头!”
又响起了一片义愤填膺的叫嚣声,不过呼应的人数却少了不多,大家都不是傻子,能在合围下这么猖狂的人,没点本事才怪了,有这样跑来送死的吗?
迎客汉子又抬手制止了叫嚣,继续与庾庆沟通道:“朋友,你说我们抢了你的钱,却又不肯告诉我们来历,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向上通报?”
庾庆懒得跟他扯,强势道:“给你们半炷香的时间,交不出三千万,我自己进三仙堡拿,到时候可就不是三千万的事了。”挥手指向了寨墙上插的大喜日子敬天地烧的还剩半支的香火。
现场静了,这派头,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是来了个强人。
看向庾庆的眼神中,惊疑者颇多,毕竟看起来有点年轻,不像是某种意义上高手的年纪,这若是有实力来挑衅三位堡主的,这得是什么样的修炼天赋?
越年轻的高手,往往越发意味着背景不凡。
虫儿看向庾庆又是另一番眼神,原来掌门师兄在外界是这么霸气的,如此看来,平常对他确实是挺好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说下去就成废话了,迎客汉子微微点头,又怕现场同伙会意气用事,喝斥了一声,“来者是客,可能有什么误会,没有得令,任何人不得妄动,否则严惩不贷!”
继而又对庾庆几人拱了拱手,“稍等。”
话毕扭身,迅速离去报信。
山体中的堡内大堂,张灯结彩,美味佳肴罗列,飘香美酒一坛坛堆叠,客随主便的人来人往,三两成群,簇拥而谈。
上首正位上有三把交椅,却无人坐,坐上人早已在打成一片的人群中,不知情的外人还真分不出谁是客,谁是主,一片喧嚣热闹。
一阵窃窃私语动静已经在客人中传播,有后来的人在寨门口看到了庾庆等人闹事的动静。
进入大堂的迎客汉子,快步到了堂内一位虎目雄视的虬髯大汉身边,请他借一步后,方在其耳边嘀咕细语了一阵。
虬髯大汉皱眉,反交代几句后,便返身去了后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仙堡的龙头老大,人称“铁甲仙”的吴渊本。
迎客汉子又去人群中找了个体态丰腴的紫衣妇人,无论是身段还是样貌,似乎都上佳,可惜美中不足,是个独眼龙,脸上扣着一只黑眼罩,正是三仙堡的老二,人称“妙目仙子”的安邑,仅剩的一只眼睛确实水汪汪动人。
听了几句耳语后,她也辞客去了后堂。
迎客汉子找的第三人是个儒装打扮的中年男子,眉清目秀,谈吐文雅,看着不像是坏人,不知情者难以想象他就是
三仙堡中的老三,人称“不第仙”的苏秋子。
听了几句耳语,他也辞客而去,迎客汉子跟着一起去了。
大堂内,有人对旁人咬耳朵道:“三仙堡怕是摊上大事了,外面找事的一人我见过,是桃花居看铺子的那个伙计。”
“没错,我也见过,就是他。”
“草,劫了桃花居不成,连幽角埠的规矩都敢坏,三仙堡找死吗?”
人到后堂,见到老大和老二已在那等着,苏秋子当即问道:“大哥,有何急事?”
吴渊本对迎客汉子抬了抬下巴,“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是。二当家,三当家,外面来了三个人,声称昨天我们抢了他们那边的三千万两……”迎客汉子把大概情况进行了讲述,重点形容了来者的气焰不凡,似乎压根不把三仙堡给放在眼里。
三仙听后齐皱眉,安邑狐疑道:“谁劫的?大哥七十大寿,不是已经传话下去了么,三仙堡境内大赦三天,高抬贵手,与来往者同喜么,是谁大胆抗命?”
苏秋子抚须沉吟,“来者竟敢这么猖狂,我们这里离幽角埠近,不会是有不长眼的劫了幽角埠的人吧?”
吴渊本:“不可能!真要是幽角埠的人,遇上危险肯定要自报身份,下面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这般妄为,就算真的下手劫了,也不可能留找上门的活口。再说了,既然是来索赔,有幽角埠的身份找上门来,为何不报?身份报上,我等自然要主动化解误会,该赔礼道歉的一样不会少。妈的,这事透着蹊跷,不会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三仙堡的人不傻,惹不起的人是不会去惹的,这才是能屹立至今的根本。
安邑:“大哥,来者不善,既然已经找上门了,我们这般揣摩也没用,还需当面探探虚实再做决定。”
“嗯。”吴渊本点了点头,旋即一起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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