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然声响里,贺先生拍桌而起。W
周围的其他顾客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这对邻窗而座的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身上。
“对不起。”贺先生深深吸了口气,彬彬有礼向周围的客人们弯腰鞠了一躬。
在旁桌客人理解和善意的目光注视下,贺先生微笑着点头为意,缓缓坐了下来。
黄慕兰这时候则是低眉顺眼地坐在那一声不吭。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黄慕兰同志,你现在的思想非常危险!”贺先生眼神凌厉地注视着对面的黄慕兰,用一种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说道。
“贺昌同志,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黄慕兰眼神充满了倔强之色地低声说道:“即算唐新华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必须尊重事实,不能随意歪曲。”
“什么是事实?唐新华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相互勾结侵占了伟大的苏维埃俄.国大片领土也就是事实!”贺昌严厉无比地盯着黄慕兰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愤慨地说道:“沙皇俄.国才是我们的敌人,但唐新华却是隐藏在幕后,遥控指挥新俄罗斯帝国的真正摄政王!为了苏维埃,我们必须打倒他,消灭他!”
“贺昌同志,我觉得你的思想才是非常的危险!”黄慕兰义正辞严地断然说道:“不管是苏俄和还是帝俄,那都是俄.国人的内政,根本轮不到我们中国人去插手。我们是中国.共.产.党.。不是苏俄.共.产.党.!坚实本份,踏实工作,才是我们的应该做的。”
“全世界无产阶级是一家!”贺昌理直气壮的辩解道:“我们中国.共.产.党.也只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我们必须听从共.产国际的领导!共.产国际的指示,就是我党的最高指示!”
“荒谬!”黄慕兰冷笑着直视着对方,“贺昌同志,请你记住。我们首先是一名中国人,其次才是.共.产.党.人!苏俄政府在帮助我们进行中国革命是不假,但是。他们更多时候是在支持国民党,而不我党。
中山舰事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们为什么要听从共.产国际的指示?为什么要向国民党屈服退让?”
听到黄慕兰提起“中山舰事件”,贺昌沉默了。是啊,明明我党的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向国民党退让?如果坚持斗争的话,说不定我党就能把整个广东省控制在组织的掌握中。
想想现在国民党对.共.产.党.越来越得寸进尺,把我党的一时忍让当成了软弱可欺,步步紧逼。甚至都把国民革命军里的党代表都用各种名义替换,撤换成他们的人,使得我党在国民革命军的影响力,急剧削弱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
据潜伏在西北政府的内线人员传回来的绝密情报。国民党已经与西北政府搭成了一某种秘密协议。但却秘而不宣,这次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搞清楚这份秘密协议的具体内容。
但是,西北政府内务部和军统的防间反谍系统实在太庞大太周密了,为此我党已经牺牲了不少精心安排的内线人员。由于事关重大。组织上作出了让打入西北领事馆任普通文员的黄慕兰色诱唐朝,进而嫁给他成为他的姨太太的决定。
其目的就是让黄慕兰借助枕边人的身份,从唐朝嘴里套出那份秘密协议的内容。
西北政府自从日本政府手里全面接收了原日租界,并马上着手建立了领事馆以来,虽然从西北各地抽调了不少精干人员来领事馆任职,但某些并不怎么关键的岗位。还是选择了上海当地招聘。
黄慕兰就是凭借她的出色个人能力和清秀美丽的容貌,打败了众多的竞争者,一举成功被西北领事馆正式聘任为内勤文员。
别看黄慕兰加入西北领事馆的时间不长,但她在领事馆里人缘关系相当好,甚至还有好几次被秦兰心点名让她作陪一起逛过街。
对于组织上交付的这个高难度任务,黄慕兰内心有着莫名的抵触情绪。她本身就是因为逃避封建包办婚姻离家出走,现在组织上又变相地给她包办一次,而且还是嫁给大军阀唐新华当小妾,她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黄慕兰心里很清楚,组织上交待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因为这是一名.共.产.党.员必须无条件履行的职责和义务。
通过与秦兰心有限的几次接触,黄慕兰发现西北王唐朝似乎并不像组织上说的那么邪恶,那么一无是处。
唐朝虽然是个大资本家,大军阀,但他从不欺男霸女,反而乐善好施。在领事馆里那些来自西北的同事们眼里,唐委员长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谁要是敢亵渎唐委员长,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群起而攻之。
西北政府与苏俄政府是死对头的确不假,可是,难道凡是苏俄政府的敌人,就应该是我们中国.共.产.党.人的敌人吗?这种逻辑思维成立吗?合情合理吗?
不得不说黄慕兰的确是一名有着自己**思维能力的聪慧无比的民.国新女性。现在的她,显然还没完全被苏维埃布尔什维克洗.脑成功。
“我可以接受组织上交待的任务。”黄慕兰忽然低声说道:“我觉得我产也可以跟西北政府进行有条件的合作。既然国民党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你的首要任务是摸清楚西北政府与国民政府签署的那份秘密协议的具体内容。”贺昌正色说道:“当然,如果能说服唐新华支持我们的革命行动,那绝对是奇功一件!记着,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决不可以暴露你的身份!”
“嗯!”黄慕兰用力地点了下头,“请转告组织,我黄慕兰一定会完成这项任务!”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中华高级轿车从这家咖啡馆前面的马路上缓缓驶过,眼看着已经驶了过去,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跟着又倒车,退回到与黄慕兰和贺昌所在那个座位橱窗平行的位置。
后座车门开启,一身深紫色紧身旗袍,肩上披着白纱披肩的秦兰心,踩着高跟鞋从车里下来,径直朝这咖啡馆走了过来。
以黄慕兰和贺昌的警觉性,当然已经发现了这个突发状况。
“糟了,是秦兰心。”黄慕兰脸色微变,赶紧冲贺昌低声交待道:“你呆会儿小心点,这个女人非常厉害,是军统的实际掌控人!”
“慕兰,原来你躲在这里私会情郎啊!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秦兰心一边笑吟吟地说着一边朝黄慕兰和贺昌所在的座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夫人,您好!”黄慕兰嫣然笑着起身跟秦兰心打了个招呼,“夫人,您误会了,这是我表哥贺伯初,专程带着家书来上海看我。”
秦兰心用一种职业眼光上下打量着文质彬彬的贺昌,然后又转脸朝黄慕兰看了几眼,淡然一笑,“一表三千里,慕兰,你们这对表兄妹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本来是想打算让你陪我逛街的,问过领事馆的人后才知道你请假了。没成想会在这里看到你。”
“您好,唐夫人。”贺昌很有礼貌地向秦兰心微微躬身见礼。
“呵呵,看来慕兰跟你说了很多我们的事嘛!”秦兰心语带双关地看了黄慕兰一眼,“你好,贺先生,慕兰家里没出什么大事吧?”
“托夫人的鸿福,我姑姑一家都平平安安,只是思女心切,担心慕兰表妹一个人在外面会吃苦头。”贺昌镇定从容地答道。
“慕兰进我们西北领事馆以前,吃没吃过苦头我不知道。”秦兰心眼含深意地望着黄慕兰,微笑着说道:“但现在她可是我们西北驻上海领事馆的一枝花。领事馆的那些男人们有事没事都争相献殷勤围着她转。你觉得她能吃苦头吗?
不过,慕兰姑娘,见家人嘛,大可以在西北租界里的任何一个地方,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来法租界?莫非你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身为西北军统的当家人,秦兰心老早就养成了一种怀疑一切人和事的职业习惯。当初在领事馆里偶然发现了黄慕兰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时,秦兰心就有一种直觉,感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美丽的女人,在任何时代都是男人追逐的目标。但黄慕兰的个人履历表上填写的是因为逃婚而离家出走,至今单身未婚。像这么一个美女,如果毫无一点背景,她孤身一人在上海滩混,只怕老早就被人拐卖进妓院当头牌了。
很明显,黄慕兰的背后肯定存在着某个势力。就不知这个势力是属于北京的张作霖,还是洛阳的吴佩孚,又或者是南京的孙传芳,广州的汪精卫。
现在国内各种大小势力都在暗地里把目光紧盯着西北政府。这种举动,有善意的,也有敌意的。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以混进西北政府的某个部门为目标。
因此,秦兰心早就暗中盯上黄慕兰了,她甚至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是某个势力采用的美人计。
好在唐朝现在还没跟黄慕兰打过照面,不知真不知道唐委员长是不是会对这个堪称风华绝代的佳人动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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