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
陈念之摇了摇头,他考虑的更多一些:“陈国金丹妖王已经尽数被斩杀或者逃窜。”
“留下的紫府大妖都没了靠山,何尝不是我们留给天墟盟那些紫府家族的机缘呢?”
“我们斩杀元婴妖皇,赶走了高阶妖兽,让大量的紫府以下妖兽成为我们案板上的鱼肉。”
“可是这个时候他跑去斩杀大量紫府妖兽,反而会让当初跟随我们参战的修士和家族们,平白少了一份巨大的收益。”
听到陈念之讲人情世故,丫丫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眼看丫丫似懂非懂,陈念之又说道:“不过打下陈国,我们出的力远超天墟盟其他仙族,所以大头的收获自然也要在我们这边,该赚的灵石也是要赚的。”
“而且我们人手严重弄不足,也需要金丹修士替我们坐镇边境灵脉,分担来自妖族的压力,所以这四阶灵山该卖还是得卖的,只是需要掌握一个度。”
他娓娓道来,按照他的规划,往后陈国灵脉领地一定范围内的妖兽,便归各自灵山所在的修仙家族去处理。
比如这司空羽买下了蛮牛古原的四阶灵脉,那么他灵山范围三十万里之内的妖兽资源就归司空羽处理。
如果有两座灵山的疆域相叠,那么就交由天墟盟判断之后,再决定其中妖兽资源的分配。
这样的话,陈家即卖了灵山赚取了收益,也把守护疆域的压力,分摊给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仙族,极大地降低了开发陈国的人力和物力消耗。
而这些大大小小的仙族,为了自身的发展,为了守护自身的生存繁衍之地,必定会不遗余力的清理妖兽。
将这些事情考虑清楚之后,陈念之还是决定将蛮牛古原疆域出售给司空羽道侣二人。
“你们想要灵山可以,但是我也得把规矩告知你们。”
陈念之淡淡的说着,把陈国的规矩告知了两人。
得知只能斩杀蛮牛古原三十万里之内的妖兽之后,司空羽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捡便宜,不能越境斩杀陈国境内的妖兽,但是蛮牛古原比邻妖族疆域,他完全可以深入妖族疆域尝试斩杀妖兽。
虽然这有些凶险,但是只要不遇到元婴妖皇的话,他们二人联手保命的把握还是不小的。
而且陈氏就在青莲洲坐镇,若非爆发惊人的大战,否则等闲妖皇也多半不会深入陈国,这么算的话蛮牛古原的威胁还不算太大。
想到这里,司空羽拿出了两件四阶宝物,微笑着说道:“往后我们便加入天墟盟,从此谨遵盟主的号令。”
“哈哈哈。”老族长哈哈一笑,收了两件四阶法宝:“你们加入陈国修仙界,往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们两个天墟盟的长老的位置。”
青翟仙子也微笑行礼道:“多谢……”
当天,陈念之等人就驾驭天鹤宝舟,往姬洲修仙界飞去。
司空羽和流川真人一路随行,准备先去陈国落脚,并且着手接收两座四阶灵脉。
青翟仙子则留了下来,因为她跟司空羽的血裔,仅仅凡人的数量就超过了万人,还需要她来主持迁移工作。
“……”
路过姬洲坊市的时候,老族长继续驾驭天鹤宝舟飞往陈国,陈念之却跟丫丫留了下来。
参悟了荒古遗刻之后,丫丫便不准备耽搁时间,她要乘坐姬氏的长距离的传送阵,抵达东域大荒三大人族圣地之一的长河圣地。
眼看丫丫就要离去,陈念之心中有些不舍。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这丫头不过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一晃三百年过去,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已经成为了姬洲金丹女修中排名前五的绝代仙姬。
如今姬洲之中,谁人不知她一柄冰魄寒光剑,竟是斩出了广寒仙子的威名。
“此去山河亿万里,谁也不知何年是归期,你可曾真的考虑好了?”
陈念之看着她,最后开口问道。
此去极北冰原,须要几经周转,先是要乘坐姬氏的传送阵抵达亿万里之外沽源城。
然后在乘坐传送阵去长河圣地,再等待长河圣地的六阶传送阵开启,才能横跨不知多少亿里的虚空抵达遥远的极北冰原修仙界。
那极北冰原无比遥远,对于东域大荒的修士来说是无比的陌生,就连许多真君都终身不曾去过,陈念之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
想到她要独自去一片完全陌生的地界,陈念之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忧。
他还是问道:“真的想好了吗?”
丫丫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唉。”陈念之叹息了一声,只能说道:“罢了,你也长大了,也该自己出去走走。”
陈念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枚储物袋给了她。
这是买卖灵山得到的灵石,陈念之拿出了足足一千万枚给她作为沿路的盘缠。
看着储物袋中的灵石,丫丫咬着唇角不愿意收,这笔灵石对于陈念之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可是陈念之却坚决塞了过去,面色果断的道:“你此去极北冰原,恐怕仅是传送费都是一笔巨额的支出。”
“往后没了家族灵山,你修行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多带的灵石总是没错的。”
“念之叔……”
丫丫瞳孔微微一红,却又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念之眉头一皱。
“没什么。”
她又摇了摇头,只是抓住储物袋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陈念之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去问,有些事情还是不去听得更好。
话已至此,便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临别之前陈念之只是道:“你若不能在百年内回来,我突破元婴之后便会去一趟极北冰原。”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丫丫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一袭白衣如雪的身影离去。
她静静的伫立在风雪中,默默的伫立了很久很久。
“君可知,我不悲过往,不恐老矣,不惧身陨。”
“只怕君如往昔我迟暮,只恐君生不见我,只惧来生不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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