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架国际航班降落在新童实野机场。
透过打开的遮光板看到外面的景色停止移动后,莱叶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凯尔:“别睡了,凯尔,我们到了。”
“嗯?”凯尔有些迷糊地睁眼,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左右转了转脖子舒缓酸痛感。
这趟航班从北欧飞到亚洲,中途还有一次转机,花了将近二十四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不幸的是,凯尔本身又比较高,腿怎么放都不自在。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夹在三明治中的火腿,每一分每一秒都难受得紧。
前排坐着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后排坐着一对带小孩的夫妇,他们令凯尔本就不愉快的旅途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那个浮夸的女人用了很多名牌香水,仿佛在对所有人炫耀自己很有钱。
那对带着小孩的夫妇也令人反胃,宠那小孩简直没边了,小屁孩小小年纪就用上了高级电子产品,凯尔自己还是一年前加入永生联盟后才摸过那些高级玩意。
真羡慕欧罗斯,作为联盟代表队成员,被安排了专机接送,不需要受这种罪。那家伙现在恐怕正在私人飞机上舒服地吃零食吧……凯尔心中酸溜溜的。
很快,两人通过廊桥下了飞机。
临近大赛,新童实野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了。无数趟国际航班带来了世界各地的参赛者,导致机场人山人海,一眼望去,能看到大片有别于本地人的金发和异域瞳色。
莱叶对着指示牌辨认了一下,道:“托运的D轮存在B区,我们去领。”
要参加WRGP,D轮是必不可少的。治安局为凯尔和莱叶这样的外地参赛者提供了D轮托运服务,一般通过海运或者陆地运输,提前将D轮弄到新童实野存好,只等人到了后过来认领。
莱叶和凯尔的D轮一个月前就通过海运出发,前几天刚到。
等待办理手续的时候,莱叶看了看来往的人群,突然指着一个脸上有印记的人好奇道:“那个就是记号?”
“是啊,”凯尔抱着双臂道,“据说是一年前治安局的高压治理下遗留的产物,被打上记号的人是比下等人还低劣的罪犯,终生带着污点。”
“诶,看来老师讲的确实没错呢……”莱叶歪了歪头,葱白的手指托着下巴。
他们在永生联盟接受决斗训练的同时,还上了每日例行的“思想课”。
课上说过,外界的人全都爱分三六九等,喜欢用权力残暴地欺压普通人。
而永生的思想比他们更先进,所有永生者都是平等的,因为他们没有物质上的需求,自然也就不会像野兽一样被欲望支配,产生利益冲突。
在外界,底层人不管怎么努力,都很难有出头之日,但在永生联盟,只要你奉献自己,那么就一定能获得回报,比如物质上的奖励、强大的卡组、死后的荣耀。
莱叶和凯尔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们都是乡下小镇出来的,加入永生前还是两个井底之蛙,眼界和见识不够。
但如果外界人都是这样愚昧而自私,那么永生确实没错,这些人都是该被清除的低等人,没有他们世界会更好。
两人领了D轮,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出口被堵住了。
出口站着三个人,年龄不大,顶多二十岁出头,但显得非常老气。他们的皮肤带着常年风吹日晒形成的黝黑粗糙,穿着老土蹩脚的衣服。
堵着门口的,正是三个年轻人推着的D轮。
那台D轮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又旧又破,像上个时代的老年人电单车,显示屏居然还是古老的像素。
这D轮来搞笑的吗?凯尔发誓,自己老家几年前就动不了的破摩托也不会比这台“D轮”差太远。
破D轮的轮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转不动了,这才堵在路上。
“不好意思,各位,给我们一点时间!”一个年轻人正向周围不耐烦的人陪笑,他的两个同伴则是弯下腰检查D轮,忙得满头是汗。
每个年轻人都背了一个硕大的旅行包。他们手忙脚乱地拉开链子,从里面掏出几件脏兮兮的工具摆弄D轮。
凯尔瞥了一眼,发现旅行包内尽是一些劣等物品,而且完全没有分门别类,都是胡乱塞在一团,打了补丁的旧衣服和老虎钳纠缠在一起,行李包内壁还有一些黄褐色的油斑。
他心中感到尤其好笑,这样的三个乡里人,连正经卡组和D轮都没有,也敢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来参加WRGP?他自己也是乡下出身,比谁都清楚这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年轻人,总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狠劲,做着励志的梦,但最终会被现实的一盆冷水浇醒。
看到这三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凯尔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同过来人般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反感和鄙夷。
年轻人修了大概十分钟,直到众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让破D轮重新开了起来。
“非常抱歉,各位,给你们添麻烦了!”三个年轻人一起对着周围鞠躬。
凯尔不由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嘀咕一句:“乡巴佬。”
却没想到,这话被三人中耳尖的一个蓝发青年听到了。那青年脸色难看地转过头,怒视凯尔道:“你这家伙说什么?谁乡巴佬?”
面对青年的怒目而视,凯尔根本不露怯。
他是永生联盟的少尉、拥有强大卡组的决斗者,怎么可能被一群连正经D轮都没有的乡巴佬唬住?
“说的就是你们。”凯尔作势打了个哈欠,“给你们个忠告,趁早回去吧,WRGP不是你们这样的过家家组合能来参加的。”
“你!”蓝发青年双目仿佛能喷出火,撸着袖子,一副要上前开干的模样。
“阿甚!”身后一个看起来像是领队的方脸青年拉住了蓝毛,脸色阴沉但保持着冷静,“人生地不熟,在城里别惹事!”
蓝毛面露挣扎,对凯尔挥了挥拳头,狠狠道:“走着瞧!”
三个年轻人很快走了,疏通的出口处,人群再度流动起来。这个小小的闹剧如同一颗小石子,淹没在新童实野越发热烈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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