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
太乙真人带着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灵宝**师、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一行七人气势汹汹地赶来。那四周,戍守的一众天兵天将一个个闭紧了嘴巴,不敢吭声。
城门前,多闻天王连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末将参见太乙真人,参见广成上人、赤精上人、黄龙真人、灵宝**师、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
说罢,那双脚立定,就不打算动了。
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正在气头上的太乙真人抿着嘴唇,瞪圆了眼睛望着多闻天王。好半响才开口道:“我等此次是来拜见我们的师傅元始天尊的,劳烦多闻天王让一让。”
闻言,多闻天王当即点了点头道:“此事李天王已经知道了,特地嘱咐在下,要好生招待几位来客。”
说罢,往一旁一站,伸手道:“请。”
太乙真人瞧了多闻天王一眼,轻蔑地笑了笑,迈开了脚步。
那同属十二金仙的几个师兄弟也一个个跟了上去。
“我们来天庭还要他招待?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截教的人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你没听明白吗?这事儿不怪人家截教四大天王,要怪,得怪咱阐教自家的李靖。”
“这分明是李靖早早地知道了风声,派个拖油瓶来跟着我们,好知晓动向啊。”
“切,老狐狸!”
几位金仙旁若无人地就议论了起来,说得多闻天王的绿脸都变红了,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一声不吭地紧随其后。
……
御书房中,玉帝伸出手去端起茶盏。那手在微微地颤着,端起的茶盏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好半天,他都没能将它凑到自己的嘴边,只得又放回桌案上。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还想让六百多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吗?”
李靖紧蹙着眉头,好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只是静静地站着。
“那个。那个说负责跟他交涉的清心,现在在哪里?”
“在斜月三星洞。”
“还有天蓬呢?”
“天蓬依旧混在西行队伍之中。”
“荒谬!”一咬牙,玉帝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反手又将整个笔架扫落地,痛斥道:“一个潜藏在他身边的天蓬负责探听风声,一个他唯一的师妹负责联络交涉,我天庭十万天官监视凡间,再加上近万巡天将昼夜巡视,事情到这一步了。居然还什么都没弄清楚!通通都是酒囊饭袋吗?实在是荒谬!谬不可言!”
一起身,玉帝直接将整个龙案上的物品全部扫落在地,又是重重一踹,厚重的龙案竟“咣”的一声被踢开了几尺。
李靖眼角微微抽了抽,往后退了一步。
哪吒微微挪了挪靴子,缩到了李靖身后。
撑着龙案,玉帝气喘吁吁地站着,已是一阵头晕目眩。
然而。那身后站着的两位卿家却没一个敢上前搀扶。
好一会,李靖微微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计,可化危为安。”
“化危为安?”玉帝一愣,连忙喝道:“快说!”
“诺!”李靖抿着嘴唇干咳两声,低声道:“首先,此事涉及妖猴,若无三清支持。单凭天军,是无论如何都管不了的。这些时日,臣已经将能查的事情都彻彻底底查了一遍了。天庭,并未获罪于妖猴。死去的巡天将究竟怎么遇上妖猴,又怎么被杀。这已经无从查起。但最起码,他们已经死了。即便有罪,也已伏法。如今,妖猴偷袭昆仑山……这对我天庭来说,反倒是好事。”
“好事?”
“对。”李靖伸手抹了一把汗,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先前巡天将出事,我天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推脱,只能单独面对妖猴。现在不同了,昆仑山已经唱了主角。我等,可退居二线。借此机会,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昆仑十二金仙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咽下这口气的,三清那边,就让他们去讲,事后许与不许,都不干涉。要找妖猴算账,也由着他们去。咱,就装作一副从中调和的模样,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即便……即便六百多年前的事情要重演,也莫让这火,烧到咱的身上。”
此话一出,便是玉帝也心惊。
惊于李靖的老练狡黠,也惊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如果六百多年前,那另一位玉帝也采取了同样的策略,将一切置之不理,那妖猴要跟三清闹,就打开南天门让他们闹去。那妖猴要在凡间闹,就站在一旁看着,等着收拾残局。或许,也不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吧。
只是这样一来,还要玉帝做什么?还要这天庭,要这天军做什么?
御书房中君臣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对视着,彼此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许久,玉帝干咽了口唾沫,注视着李靖轻叹道:“一切……以和为贵,爱卿可明白?”
“卑职明白了。”李靖微微低头拱手。
……
此时,凡间已是深夜。
“快!他往那边跑了!快快快!”
漆黑一片的密林中,六耳猕猴夺路而逃。
那身后的远处,连绵的火把聚成的红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无数的妖怪正在朝他逼近。
大树前,六耳猕猴顿住了脚步,连忙改换了逃亡的方向。
“怎么回事?娘的,怎么会有埋伏!”
仰起头,他隔着头顶的叶片清楚地看到十几只飞禽妖怪低空掠过。三支箭矢透过树冠从天而降,被他抬手轻轻一拨,甩到了一旁。
正当此时,他猛地顿住了身形低下头去。
那脚下,一个湛蓝色巴掌大的法阵正微微发着蓝光。
“这是……”
“什么鬼东西啊——!”
声嘶力竭的嘶吼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密林,无数的雀鸟被惊上了天。
下一刻。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中璀璨的烟火炸开了。惊天动地。
紧接着,岩石上,野草下,树干上,密林之中几乎每一个角落都亮起了巴掌大的蓝色法阵。
一条火龙迅速在这绿色的海洋中肆虐了开来,似乎在追逐着什么东西。
……
那远处。悬崖上,多目怪抚弄着手中的拂尘静静地看着。
“还真有人来偷袭……看来,吕六拐没骗我啊。”
仰起头,多目怪看到数十艘战舰已经在天空中拉开了类似于天河水军的天网。
一位妖将快步来到身后,拱手道:“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往死里打。”
“可是……有见过他的将士说他酷似大圣爷,会不会……”
闻言,多目怪只冷哼了一声,那眼睛稍稍一瞥。望向了一旁桌案上静静安放的玉简,轻笑道:“如果真是大圣爷,他只需一句话我便会停手。至今未吭声,说明不是。”
“末将明白了。”那妖将重重一拳捶在胸甲上,转身快步离开了。
“要不要留下活口呢?”守在一旁的蜘蛛精低声问道。
“冒充大圣爷,罪无可恕!要留什么活口?”坐到身后早已准备好的靠背椅上,多目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道:“留下一片半片的碎肉。回头查查是什么品种就行了。”
“诺!”
一阵又一阵的冲击波从远处传来,扬起身后黑色的旗帜。
多目怪在悬崖上静静地坐着。俯视战场。
捋着长须,他轻叹道:“蛰伏了六百多年啊,整整忍了六百多年啊!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与吕六拐的不同。”
……
绿林中。六耳猕猴已经快要疯掉了。
这是他遭遇的有史以来最难对付的对手,无论往哪走都会触发法阵,虽说威力不大,却会不断消耗他的力量。而他离开昆仑山至今,连一口精气都还没吸上呢。
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炙热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六耳猕猴硬顶着那疯狂肆虐的气息冲了过去。
“已经触发的地方,应该不可能再触发一次了吧?”这是他此刻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赤脚踩在焦土上的时候,黄光亮起了!
“你娘的——!”
又是声嘶力竭的一声呼喊。
一道五丈高的冰柱凭空凸起,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突刺!
看着不远处前一刻还是火海的战场顷刻间变成了冰川,山崖上,正抿着茶的多目怪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奈叹道:“我也就是对大圣爷没办法而已,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杂碎来欺负了?”
微微欠了欠身,他对身后的妖将道:“可以准备进击了,这家伙实力不差,想凭这样弄死,恐怕不太容易。”
“诺!”领了命,那妖将扶着腰间长剑迅速离去。
此时,战场上已经不只是冰与火了,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色俱全,各种繁杂术法的法阵悉数触发。天空中则是里外三层的布防,无数妖怪齐聚。这当中,更有不少穿着特制战甲,精于此套阵法的军士开始试探性地要直接进入法阵去参战。
一场志在必得的伏击,那结果,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
正当此时,一个尉官拖着两脚发软的山羊精丢到了多目怪面前。
“大人,我们捉到了这家伙!”
多目怪一言不发地低头抿着茶。
吓破了胆的山羊精眨巴着眼睛来回张望着,那目光最终落到了多目怪的身上,伸出手去哆嗦着说道:“多目大人……小的敢以性命担保,那,那个真的是大圣爷啊。”
一时间,多目怪端着茶盏的手凌空顿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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