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让朕来少年意气929:大哥/侄儿,你死得好惨【求月票】林四叔最终也只憋出一句:“少白能看得开就好,这也是你老师临终前希望的。”
方衍则考虑另一件事情。
“即墨先生的遗体该如何安置?”
林四叔:“听说他们一族都是火葬。”
不待方衍回答什么,少冲已经起身准备去捡柴:“少白,我帮你,绝对够烧!”
林四叔和方衍的表情扭曲。
什么叫做“够烧”啊???
就在方衍担心十三会被即墨秋暴打的时候,后者只是神情平静地摇头:“火葬不用这么麻烦,而且,火葬用的不是火。”
少冲茫然:“火葬不用火?”
即墨秋现场展示公西一族正统的火葬手法。只见他抬手召出木杖,随着木杖点地,一圈繁复玄奥的纹路在即墨昱遗体下绽开。噗的一声,化作朵朵翠绿火焰将其包裹。
待火焰散去,原地只剩一颗龙眼大小的种子。它在空中上下漂浮,绕着即墨秋转了三圈,依依不舍地飘向地宫大门的位置。
即墨秋上前问种子:“想种在这里?”
种子没有回应,但也没有再挪动。
即墨秋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大门浮雕下方挖了个坑,让种子躺进去,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嫩芽破土。
活人大变种子还发芽!
目睹这一切的方衍二人瞳孔地震。
凑上来的少冲看着破土一指就不再生长的嫩芽,思索:“少白,听邻居黑狗哥说童子尿可以沃土,让庄稼……呜呜呜……”
剩下的话被方衍死死捂住吐不出来。
方衍想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即墨秋刚刚失去至亲,这混小子就想在人家老师坟头撒尿,即墨昱在天有灵,还不吹胡子瞪眼睛?正想着怎么补救,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他触电般缩回手,神情惊恐。
“十三!谁教你这么干的?”
少冲浑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得意道:“邻居黑狗哥,前儿个春妞姐也捂住他的嘴,他就靠着这一招让对方不战而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哥对他没了以往的温柔耐心,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不是拍他的头,就是突然伸手捂他的嘴。他跟黑狗哥取经,试了下,独家秘法果然灵验!
方衍的脸色就像是打翻的调色盘。
咬牙切齿道:“都说了让你们少跟这些人混,他跟他妹子调情,你懂个屁啊?”
少冲居然学会往他掌心吐口水。
愈来愈洁癖的方衍浑身难受。
用帕子来来回回擦几十遍还觉得恶心,最后还是林四叔递给他水囊才缓过来。即墨秋看着俩人,开口解释道:“黑狗哥骗你的,童子尿不能沃土,还可能将苗烧死。”
林四叔:“……”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若童子尿能沃土,这小子是不是真想送他老师一泡?或者纵容少冲去送一泡?
呵呵,即墨昱要是知道徒弟开启智窍会如此“孝顺”,不晓得他的心情会如何?
看着依偎在地宫大门旁的嫩芽,林四叔一边在内心怀疑公西族是啥品种的妖怪,一边征询即墨秋:“这具尸体怎么处理?”
他指的是被即墨昱气死的老者。
对方是林四叔此生见过的第一个二十等彻侯,同时也是他认知中死的最憋屈的。
其他二十等彻侯,无一不是死得轰轰烈烈,唯独眼前这个死得悄无声息还憋屈。被人阴了一把,苦修一生给他人做嫁衣不说,还被人气死了。尸体是埋了,还是……
即墨秋抬手挥出掌风。
老者的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向内挤压。
砰的一声,如烟花炸开。
跟着他手掌再挥,被碾压得细腻均匀的血肉被即墨秋当做养料,埋在嫩芽附近。
林四叔:“……这算是死同寝?”
无人回应他的吐槽。
老者跟启国王室渊源极深,他突然失踪,后者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启国这两年边境不安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在启国王室发现人死之前离开去别国。”
方衍点头:“回去收拾行李吧。”
他们都没啥家当,收拾也要不了两日。
晁廉下值回来听到消息,抽空去府衙支取俸禄,备足了路上所需的盘缠干粮。
“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回西北吗?”
林四叔摇头:“暂时不能回去。”
说着看向即墨秋:“少白受了那人的【醍醐灌顶】,境界也就提升了两等,尚未吸收的部分都堵在经脉和丹府。要想办法加快速度,日后碰到什么棘手敌人也不怕。”
唯有那时,他才能真正放心回林家。
在此之前还是不放心即墨秋孤身一人。
“怎么才两等?”
晁廉不知即墨秋的真实境界,但从对方年纪来看,应该不会太高。这点进步跟二十等彻侯的【醍醐灌顶】相比,相当于投资亿万家产却只回来上百万,裤衩都亏没了。
“少白的情况跟寻常【醍醐灌顶】不同,后者是平地起高楼,他这个是在原有高楼上续建……”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说得也语焉不详,但他相信即墨昱这个老东西不会害即墨秋的,“少白,你可有具体打算?”
即墨秋智窍初开,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骤然被林四叔点名,他只能摇摇头。
“四叔,我不知道……”
晁廉揉了揉手腕,一把抓起即墨秋的肩膀,说道:“这还不简单?多打打就行!哪个武胆武者不是在实战中成长的?我先试一试你的深浅,回头再让十三跟你打……”
当然,前提是禁止大祭司的手段。
否则少冲还不被克得无法翻身?
一刻钟之后——
晁廉隐含后怕地看着被轰出来的山谷,凝重地将少冲拉到身后:“打别人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一行五人离开启国的第七日。
空无一人的深山竹屋出现一名不速之客,此人一副异族风格装扮,一袭劲装,黑发扎成许多小辫子束在脑后。他在竹屋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被人刻意藏起来的入口。
青年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
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道路尽头的地宫大门居然敞开着!神色凝重地大步迈入地宫,走了半步又后仰着退回来,弯腰盯着地宫大门旁的绿色植物观察许久,双眸危险眯起。
隐约的,青年周身萦绕着杀气。
这种植物他再熟悉不过。
全大陆只在公西族族地出现。
此刻却出现在此处,本该封印的地宫大门也被人打开,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公西族的族人葬身于此,意味着困住那些老东西的封印被破开了。他的脑子飞速转动。
得出一个结论——
在他赶来前不久,有公西一族族人也来到此地,被困守在此地的老怪物发现端倪,后者识破这个百年骗局,遂恼羞成怒,动手杀人。而公西族除了他,流落在外的族人便只剩大哥和侄儿他们。埋骨在此的,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这一推测让他白了脸。
青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哥,侄儿……是我来迟了……”
这是他五年间距离血亲最近的时刻。
就差了几天,竟是天人永隔!
青年跪在大门旁边,冲着长到一臂长度的植物红了眼眶,隐约还泛起泪意。他周身空气都被感染,充斥着悲戚压抑的气息。
一想到对方死亡时的绝望无助,青年心中悲恸更深,眼泪顺着脸庞在下颌汇聚。
啪嗒啪嗒滴落在植物的叶子上面。
一颗两颗三颗……
第四颗即将落下的时候,植物叶子明显往旁边偏了偏,兀自擦泪的青年并未察觉。
察觉也没什么,族地脾气更大的植物他也见过。不仅见过,还被对方吊着抽过。
“大哥,侄儿……不管是你们中的哪一个,小弟/二叔都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青年冲着植物发下了毒誓,又在地宫找到一些疑似大哥/侄儿的衣物碎片,揣在怀中预备带出去,回到族地建一个衣冠冢,也算落叶归根。至于门边的植物?它移栽不走。
青年在地宫逗留一刻钟。
缅怀英年早逝的大哥/侄儿。
他担心自己踪迹会被困守此地百多年的老怪物发现,不得不狠心离开,离去之前还就地取材给立了一块墓碑,又怕墓碑会暴露自己来过的事实,便将墓碑藏得隐蔽。
“若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们。”
立好了简陋墓碑,青年狠心离去。
又一月,青年途径一处重镇。
坐下喝茶歇脚,耳尖听到茶铺有几个人低语什么。他们叽叽喳喳,让青年本就烦躁的心情雪上加霜。他将茶碗重重一放。
客人听到动静看过来。
见青年人高马大,又见他腰间挂着的武胆虎符,想呵斥外乡人的胆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讨好的卑微笑容。青年火气压下,继续喝茶,又听到另一桌也在交谈相同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声音不加掩饰,吵得人更心烦。青年正要眼神警告,直到——
他从几人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姓氏。
“你说那人是谁?叫什么?”
客人支支吾吾:“不,不知道……”
青年恼怒:“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即墨”什么。
奈何茶铺这些人也都是谈八卦闲聊,内容多是道听途说,与其问他们,倒不如自己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青年说干就干,留下几枚茶钱,身形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直到有人低声道:“他去找死吗?”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做鸟兽散。
他们谈论的是一桩最近才发生的热闹!
这事儿还要从本地县侯说起。
这块地方是对方用战功换来的封地,奉命在此驻守。他没有旁的爱好,就喜欢以武会友,结交各方豪侠,甚至放话能胜过他的人,可得他的一切。若他只是单打独斗的武胆武者,早就被人车轮战了,但他手中手握重兵,哪有愣头青敢大大咧咧打上门啊?
呵呵,前不久就来了个愣头青。
对方听说县侯威名,特地来赐教。
“结果呢?”青年横冲直撞,将在榻上养伤的中年武将抓起来,逼问,“快说!”
鼻青脸肿的县侯看到青年的脸,脸色更精彩。想喊人,奈何脖子落在对方手中。此人绝对能在亲卫动手之前捏断他脖子!
“本将军输了……”
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满是屈辱!
青年满不在乎道:“我当然知道你输了,我是问你,他赢了之后又干了什么?”
对方叫什么,去了哪里!
县侯亲卫将此地团团包围,青年丝毫不惧,一身睥睨天下的威势让县侯想起那个充满羞辱的下午。他闭上眼睛,绝望道:“竖子可恨,他、他要走了本侯贴身衣物!”
青年:“……”
惊得险些手一松:“哈?”
要在一众亲卫面前说出真相,这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破罐子破摔:“竖子可恨至极,觊觎本侯,强抢本侯贴身衣物!”
青年感觉小脑都要萎缩了。
喃喃问:“什么贴身衣物?”
县侯都快哭出来:“犊……”
那日,他狩猎归来,遭遇来人挑战。
县侯见对方面貌生嫩,哂笑问道:【你找本侯比试?是点到即止啊,还是死斗?】
他笃定对方是觊觎自己身家。
呵呵,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来人道:【都行。】
县侯喝了酒,正微醺着。
见来人不知死活,道:【死斗如何?】
死斗,不死不休!
来人点头应下:【行!】
结果是县侯大败,毫无悬念的大败。
酒意上头,县侯脑子不清醒,羞愤之下想一死了之,结果对方不要他的脑袋。县侯更悲愤,寻死觅活,那人无奈地道:【古有以发代首,你要不也拿点什么代替?】
跟来人同行的青年点头应和。
【对对对,要贴身的!】
县侯酒意散去一些,脑子也清醒过来。
忙不迭答应了。
但很快,他宁愿自己还醉着。
他碰上的是变态啊!
青年出声打断他的话:“不用说了。”
贴身之物还是以“犊”开头的,估计就那玩意儿了。青年看着县侯,五官也险些扭曲成一团:“所以,你给了吗?旧的?”
县侯恨不得钻进地缝。
“新的。”
那玩意儿还有他亲笔签名和武胆虎符印章,那两个天杀的小畜生,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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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踢馆踢到公西仇和棠妹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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