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缘由

  森林那座颇大的宫殿内,气氛异常压抑,天极宗数人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站在人群前方的秦雪瑶虽然面色看起来与平常无二,但是因为咬紧牙关而鼓起的腮帮和如刺般的目光看来,怕是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倒是她身侧站着的天璇甘副座捋着胡须打量着对面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面色警惕的拿出一小面镜子法宝藏在手心中用眼角观看起来。

  只见镜面内濯莲的身体被深蓝色的灵力裹的密不透风,甘副座以手指在背面轻扣一二,镜中的人物当即去皮显骨,其元婴表面那如漫天星辰一般凝实的法力点缀数不胜数!

  看见这一景象的甘副座不由自主的唇口大开,但又立即回过神将心中的愕然压了下去,而藏与其掌心处的镜子也在顷刻间碎裂开来!

  普通弟子或许不知道这女子的原委,但他自己还是有所耳闻的,既然是玄月内部的矛盾,那还是不要插手了,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间悄然的往后退出了几步。

  “原本我还在想,若是从今往后妳我再无照面或许还可当做无事发生,但如今看来···”秦雪瑶说话间面色忽然勾起狠厉,翻手间便是一记强力术法打出。

  宫殿虽然宽广,但对于一名元婴期修士的手段而言,也不过是近在咫尺罢了。

  这记术法闪烁着强烈的法力波动,金红两色如同双鱼一般互相缠绕,粗壮如同水桶般大小带着极为刺耳的破空声轰然而至!

  濯莲见状平静的面色中带着些许惊讶,没想到不过数十年光景对方就能成长至如此境界。

  只不过濯莲心里却有些疑问,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秦雪瑶乃是金属性灵根,另外一半的红色为何甚是蹊跷。

  矗立于原地的濯莲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身体却并未移动分毫,就在术法临身的瞬间,她才掌心蓝芒大作的骤然抬起右手,直接抓了过去!

  这一举动当即让全场众人瞪大了双目!

  这是何等的狂妄,竟然想徒手接下如此一招!

  不少修士脑海中均已出现那神秘女子断臂重伤的场面,却唯独甘副座双目中带着几分期盼。

  只见得那纤纤玉手之间爆发出耀眼光芒与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时之间双方似乎僵持不下。

  她一脸平淡的盯着掌心处,那跳动不已的术法其实在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力道,此刻不过是想弄明白那红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金红二色的术法当中所包含的两股灵力泾渭分明,并没有其想象中的那种驳杂。

  只是让濯莲稍感奇特的是那红色的部分似乎如同活物一般,在以神识接触的刹那拼了命的想钻入她掌心内!

  片刻过后,濯莲五指合拢将其彻底掐灭:“借来的终归不是妳自己的,何况此术蹊跷,妳当慎重。”

  此举引得满堂惊愕,唯独那甘副座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色。

  “妳有什么资格来说教与我!”秦雪瑶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不过却并没有在继续发动任何攻击。

  高手过招一试便知有无,见对方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自己一击,心里也就开始犹豫起来,至少此刻在人前秦雪瑶还不想有所动作。

  濯莲闻言沉默少许才幽幽的回答道:“当中缘故非妳我可以左右,而其涉及之因果辛秘亦非一夕可见,言尽于此、妳当仔细斟量。”

  也亏的是秦雪瑶,若换了个别的什么人,濯莲可就未必能有这么好说话了。

  “辛秘?非妳我可以左右?”秦雪瑶闻言倒是原地愣了少许,她本以为自己是招他人夺舍,对方又出于某种目的或是巧合才放了自己一条生路。

  濯莲转头看向场地中央那如同空间塌陷出来的传送门,而后径直走了过去。

  “站住!”众弟子中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这声叫喝也属情理之中,毕竟谁知道里面是否有什么宝物呢。

  濯莲快速扫视了一眼那些满脸戒备的弟子,缓声说道:“我只想通过此地,当中有何种宝物我并不关心,且我也曾是天极宗弟子,亦不想对你等动手。”

  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由得纷纷扭头看向秦雪瑶,恰巧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和打斗的动静,看来是有别的人到了这里。

  脸色阴晴不定的秦雪瑶最终还是开了口:“让她进去!”

  既然领头的人都发话了,那其他弟子也不好在说什么,只不过一个个的脸上的不满清晰可见。

  片刻后,她对着身后吩咐道:“甘副座,就劳你先带领弟子入内,我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甘副座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率先进入了传送门当中。

  看着大家身影开始逐渐消失在传送门内,秦雪瑶忽然低声自语到:“妳我之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传送门之后的空间如同虚幻一般,到处黑雾迷障看不真切,四周可见的空间也如垂柳迎风一般晃动着。

  放眼四周只有几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不知通向何处。

  就在濯莲正犹豫选哪条路的时候,一直沉寂的那株青莲突然对某个方向有了感应!

  她细细琢磨一番,决定前去一探究竟,径直往最右边那条道路走了过去。

  ···

  此刻,远在北灵洲的天极宗玄月处。

  张子良斜靠在一张长椅上,颇有些懒散的晒着太阳,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言自语着:“那胖子不知道最近干啥去了、不过听说他与其师父冰释前嫌,倒也挺好···白矖那丫头不在倒是有些无聊···”

  他打着哈欠缓慢的伸了个懒腰,从面上的浮现出的痛苦神情看来,当初受的伤似乎还没完全康复。

  不一会从远处走来一个手里领着个酒壶的便服青年,却正是应逸明。

  “哟、这不是咱们的应首座嘛,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张子良笑嘿嘿的挥了挥手。

  应逸明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待得走进了才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回答道:“我呢、是知道某人无聊,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不欢迎我?”

  见对方做出转身要走的模样,张子良这才赶紧说道:“欢迎欢迎,自然欢迎。”

  好不容易来了个人,怎么可能就这般放走了。

  “还是师弟你乐的清闲呀。”应逸明长吁短叹的往一旁的空椅一屁股坐下,随后又将稍远处的桌子也挪了过来。

  “清闲归清闲,但也太无聊了。”张子良缓缓起身,将酒壶拿起就这般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那咱俩换换。”应逸明见状摇了摇头,似乎早知会如此一般的又拿出另外一个酒壶也同样的喝了起来。

  张子良想起应逸明整日埋首文案之间的情景,脸上露出悻悻的神色:“让我去做那些事,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白矖呢,怎么不见她?”

  “那丫头,估计又到哪作威作福去了吧,”张子良停顿少许又问道:“最近外面情况怎么样?”

  “如今各异族的攻势早已停止,听闻他们内部也出现了不少矛盾,我们人族这边上一次的反扑也略有成效,算得上是个好的开端吧。”

  “可惜我旧伤未愈,不然定要给这些异族崽子颜色好看。”

  “你还是安心把伤养好吧,真是个胡来的家伙。”应逸明说话间稍微用力拍了拍对方,疼得张子良是一阵龇牙咧嘴。

  “哎哟,散了散了、旧伤复发了,至少得两壶神仙酿才好得起来。”

  “你这家伙···”

  两人一阵玩笑过后,张子良陷入了沉默,因为他有一个顾忌到对方而不太想开口又不得不问的事。

  应逸明见状也是沉默了少许,才语气带着失落的讲道:“没有你师傅的消息,一星半点都没。”

  “是这样啊。”

  张子良内心暗叹一声,应逸明也没在开口,只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又过得片刻,张子良才干咳了两声问起了别的:“欸、应师兄,你说咱们天极宗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呢?”

  “哦?怎么的,你想给咱们宗门改个名字不成?”

  “那自然不是,我也就随口一问。”

  “咱们宗门取名这事可是有个典故的,据说当年祖师在这里选址之时曾遇到过一位奇人,那位奇人遇祖师则问‘此地因何不见天极宗?’,而祖师对此名也早就心有所想,遂而取名天极。”

  “还有这种事情?”

  “千真万确。”

  “那这位奇人姓甚名谁?”

  “那人是名女子,以仙君自称、却并未透露姓名,祖师多次与其交手却均都三息内落败,此中经过宗门内典籍内有详细记载,而且还存得有一幅祖师给那奇人手绘的画卷。”

  “这么厉害,那什么典籍改天你带我去看看?”养伤无聊的张子良,对此事当即来了兴趣。

  “自然可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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