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除夕过去。
当下依旧是延续之前的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的基调,于是在这个还弥漫着昨夜留下的硫磺味的年初一清晨,城中居民纷纷便从家里出来,准备去上班。
楚恒因为暂时没什么事,今儿就没去上班,打算在家陪宝贝闺女两天再去。
早上秦京茹走后,他也从家门出来,准备去践行诺言。
他晃晃荡荡的走在胡同里,向着胡同口的电话摊行去,遇见街坊了就笑呵呵的拱拱手,说上一句新年好。
大多数人的反应就好似被蝎子蛰了一下一般,鬼鬼祟祟的看看左右,偷偷冲他拱手回个礼,小声说一句过年好,然后就匆匆跑远。
原因嘛,就不多说了。
很快,他晃悠到胡同口的电话摊,跟看电话的文老头拜了个年后,抓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一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给市里熟人,拜托对方把他小老弟楚齐跟那个叫季雪梅的小姑娘一块送去陕北。
对方当时都傻了。
“不是,我记着楚齐是你弟弟吧?”
“啊,咋了?”
“你兄弟有啥仇啊?怎么还往那地方送呢,我可听说陕北挺苦,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不是打算锻炼锻炼他嘛,你就照着办得了,我还有事,先挂了,改天请你喝酒。”
“成吧。”
挂了电话,楚恒又重新拨了出去,打给了何子石,让这家伙给他那个在陕北的战友打个电话,拜托对方等回头楚齐过去后稍稍照顾一下。
嗯,只是稍稍,保证不死那边就成。
交代清楚后,楚恒又跟何子石约了初五晚上去老连长那拜年,就挂了电话准备回去。
不成想,还没等他走远,电话就响了起来,文老头接起来问了一嘴后,连忙冲楚恒喊道:“楚所,您先别走,这有您一电话,外交部打来的。”
“啧,可真是一天都不想让我歇着啊!”
楚恒听了瞬间就明白这电话是要干嘛了,眉头不由一皱,随即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抓起还没挂的电话,问道:“谁?”
“是我,组长,钱丁。”
“说事儿。”
“领导让我通知您,说您得处罚结束了,让您赶紧滚……呃,回来参加工作。”
“就光外交部这边吗?粮管所那边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行吧,我等会儿过去。”
楚恒翻着白眼放下电话,想了想又给他二叔打了过去,问了问粮管所那边的工作安排,要不要回去上班。
可楚建设好不容易把他这瘟神送走,哪可能让他回来给自己添堵?
“反正你在这边也呆不长了,就安安心心在外交部那边上班吧,六粮所的工作还是由黄明峰暂代,回头等你走了他就接你班上任。”
“成,您看着安排吧。”
楚恒对这个结果也是意料之中,耸耸肩把电话挂掉,从兜里掏出几张毛票给了文老头,抹身进了胡同。
少顷。
楚恒来到月子房,倪映红此时刚吃过饭,正抱着楚知乐喂奶,楚哲成皱巴着小脸儿站在一旁等着吃剩饭。
吃惯了五谷杂粮的他现在对这玩意儿不怎么感兴趣。
“今儿早上可真冷。”一身凉气的楚恒照例站在门口没进去,搓搓手,跺跺脚,笑呵呵的瞅瞅吃的香甜的闺女,道:“外交部那边来电话了,我等会儿得过去一趟。”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倪映红抬眼看过来:“中午表姐他们来拜年,能赶回来吗?”
“我尽量吧,那边我有日子没去了,也不知道事儿多不多,要是真回不来,你跟火生他们解释一下。”楚恒没敢打包票。
“行,我知道了,去你的吧。”倪映红点点头,突然眉头一皱,惊呼道:“哎呀,我说这么臭呢,合着是这丫头拉了,你赶紧过来给她换个尿片儿。”
“来了来了!”
楚恒屁颠颠的跑去打了盆温水端过去,生楚哲成时一直很嫌弃换尿片这工作的他这时熟练的接过闺女,打开襁褓,抱出孩子,用温毛巾擦拭了下小屁屁,换了个干净尿片,又重新裹上孩子交给媳妇,然后拿起那个脏的放进盆子里洗了洗,又出去晾上后才收拾了下东西,出门开车离开。
没多久。
楚恒来到外交部,新年刚过,部里却没什么年味儿,一个个行色匆匆,忙碌着今年的新任务。
他溜溜达达上了楼,先去找孟大佬报个道,随即就去了阔别已久的酒庄项目组。
“哎呀,组长,我们可想死您了!”
“这话我听着这么别捏呢?”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您是不知道啊,没了您得领导,我们就跟没娘的孩子似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哈哈,太夸张了。”
“一点不夸张,您快坐,我给你泡茶去。”
这一段一直都没什么主心骨的钱丁等人对他的回归可谓欢天喜地,拉着他好一阵寒暄。
如此聊了一会儿,楚恒便开始处理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堆积的公务,一帮烂蒜足足拿出一扎那么厚的文件排队等着他签字。
他又是审阅又是批示的,足足忙活了俩钟头才搞定。
“老钱。”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钱丁,楚恒一边甩着手一边询问道:“包装设计组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拿出了一套设计出来,不过这一段您不是不在嘛,他们也不知道您满不满意,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又设计了一套,不过才进行到一半。”钱丁忙道。
“那我去看看。”说着楚恒站起身,背着手溜溜达达下了楼,来到位于三楼的一个房间内。
这屋子原本是个会议室,年前的时候被他征用,当做包装设计组的画室,面积不大,只有五十多平米,中间一张长桌,上面凌乱的摆放着各种画稿,跟画具。
此时设计组的五人正坐在桌前埋头画着东西,身边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废稿,烟头等物。
这五个人都是楚恒从设计院跟美院找来的,除了一位是对唐朝文化很了解的老先生外,剩下的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
这是楚恒特意为之的,老同志有经验归有经验,但思想都太老旧,所以他只找来一位充当活字典,剩下的全找的想法多,脑子灵活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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