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正文卷第八百六十一章一败涂地不想当影帝的搅屎棍不是好皇帝。
李治今日的演技绝对压过了李钦载的风头,明明今日的主角是李钦载,可李治却凭着实力抢走了不少戏份。
这要是在剧组片场,李治绝对会被导演打爆狗头。
显着你了是吗?剧本给你,你来改。
站在殿内的李钦载无所谓,严格说来,当他将那摞证据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交给李治的那一刻起,他的戏份基本已经结束,可以杀青了。
剩下的看李治如何跟群臣继续飙演技,如何给赵郡李氏狠狠一击。
身为主角的李钦载,此刻的角色已经变成了吃瓜群众。
金殿上,李治的表演仍在继续。
手中那摞证据在微微发颤,那是李治愤怒的双手。
李治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目光从那摞证据中移开,瞥向李游道时,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失望和痛惜。
见李治这般模样,李游道一颗心沉入谷底。
证据都不必亲眼看,李游道仅从李治的表情就知道,赵郡李氏今日大祸临头了。
群臣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李治脸上,他们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心情却各不相同。
李氏的党羽手脚渐渐冰冷,他们也察觉到不妙了。
其余世家的门生党羽也煌煌不安,他们不知道李钦载交上去的证据是否牵扯到自己攀附的世家。
至于那些与世家没什么干系的朝臣,则跟李钦载一样,怀着轻松惬意的心情淡然看热闹。
良久,李治将手中的证据轻轻一挥,身旁的宦官飞快接过。
李治的语气有些冷漠。
宦官捧着那摞纸飞快走到李游道身前,将它们递给李游道。
李游道神情木然地接过,然后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心惊,心跳越来越快,脸色越来越白。
证据非常周全,几乎说是毫无破绽,赵郡李氏这些年干过的不法事,里面桩桩件件记得非常详细,而且人证物证俱在,证据链条完整且清晰。
就算经验最老道的刑名官员看来,这份厚厚的证据也毫无疑点,几乎可以定案下判了。
看完之后,李游道身躯猛地一颤。
这时他终于察觉到一个事实。
这份证据,绝非李钦载所为!
太详细了,时间线拉得太长了,里面最早的案子是贞观年间的一桩圈地杀人案,正是赵郡李氏南房一脉所为,人证直到如今还活得好好的,物证也封存在刑部。
如此详细准确的证据,绝不是李钦载个人能力可以办到的,哪怕是李勣全家出手,调动李家所有的人脉资源,也断然做不到如此天衣无缝。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份证据根本就不是李钦载弄到的,而是另有其人。
放眼天下,能将一个家族的底细和黑历史挖得如此干净彻底的,除了百骑司,还能有谁?
所以,今日朝会上,真正要对付赵郡李氏的其实并不是李钦载,而是……天子?!
想到这里,李游道双腿顿时失去了力气,情不自禁双膝一软,跪倒在金殿上。
冷汗从额头潸然而下,李游道抬头想望向李治,却被滑落的汗水糊住了眼睛,视线内一片苍茫模糊,犹如家族未来的命运。
李治不演了,他的表情已冷,盯着李游道的脸,语气平静却暗蕴惊雷。
李游道无力地道:「陛下,陛下
,臣,臣……」
话没说完,等候已久的许敬宗和李义府终于动了。
落井下石正是二人的强项,此时再不吭声就来不及了。
许敬宗凛然道。
李义府不甘示弱,补充道:
两位重臣的开口,分量可不轻,将赵郡李氏所涉之案狠狠踩上一脚,彻底钉死了。
李游道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他已完全无视朝堂的动静了,脑子仍在嗡嗡作响。
世家子弟不论何等脾性,他们普遍的毛病就是傲气。
出身高贵,才华不凡,前程似锦,他们有傲气的资本。
但傲气往往也会要人的命。
因为傲气,李游道从来没想过天子会对付自己的家族,对傲气的世家子弟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今日的朝会明明是群狼伺虎的局面,一开场他却陷入被动,几乎是处处挨打,李钦载一人追着一群人揍,这根本不合逻辑。
现在李游道终于想通了。
若非背后有靠山撑腰,甚至是暗中指使,今日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人追着打?
此刻一切都有了答案。
李钦载的靠山就是天子,有如此强悍的背景,难怪今日朝会处处挨打。
所以,天子为何突然要对付赵郡李氏?
李游道隐约察觉,天子对付他们家族的动机,或许跟科举有关。
赵郡李氏以为可以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朝廷科举,或许正是天子的逆鳞,触碰不得,谁碰谁死。
李游道想通了这一切,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无声惨笑数声,李游道突然双膝跪在殿内,面朝李治叩首。
殿内陡然一静,接着突然炸了锅,群臣再也顾不上朝仪,不敢置信地大声喧哗起来。
李氏门下的党羽则脸色苍白地站在人群中,身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大祸临头,覆巢之危,他们皆不可幸免。
李治面无表情盯着李游道,冷笑几声,接着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说完李治站起身,拂袖离开了金殿,宦官尖声喝了一声,然后屁颠颠跟着李治而去。
朝会散了,但朝臣们却仍站在殿内不肯离去。
他们仍不敢相信这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赵郡李氏……这就爆雷了?
下场呢?天子将如何处置赵郡李氏?
李钦载却不想在殿内逗留,宦官宣布散朝后,他立马便转身朝殿门走去,走道太极殿东南拐角,李钦载躲开了人群,在回廊下静静站了一会儿。
果然,一名宦官匆匆走来,朝他行了一礼,恭敬地告诉他,天子在安仁殿召见他。
李钦载微微一笑,整了整衣冠,跟着宦官缓缓朝安仁殿走去。
…………
太极宫朝会激烈之时,长安城外东郊的大道上,静静地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
马车的车帘已掀开,李勣穿着简朴的便装,盘腿坐在车内,正阖目捋须,不知在等着什么。
低调深居的李勣难得出门一趟,今日却破天荒走出家门,出城来到这片陌生的东郊大道边,实在是匪夷所思。
跟着李勣的只有一队部曲,他们骑在马上,或许是名将的赫赫威势,就连部曲身下的马儿
也不敢发出声音。
一行人就这样等候在大道边,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两个时辰了。
李勣保持盘腿的动作,仿佛入定的老僧,对身外的一切漠不关心。
终于,马车前方传来马蹄声,一名骑士飞马而来,离马车数丈时飞身下马,跑到马车前行礼。
李勣眉目不动,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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