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贾珩:真是宛如有毒一般……

  宫苑,缀霞宫

  宋皇后招呼咸宁公主、李婵月、宋妍等人在殿中落座下来,玉颜上笑意微微,柔声说道:“今个儿怎么得闲了。”

  咸宁公主声音娇俏说道:“母后,先生前些时日去了安徽,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姑姑已经返京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母后。”

  晋阳长公主已经先一步在夏侯莹以及锦衣府卫、江南大营骁骑的陪同下,乘船返回京城。

  宋皇后雪肤玉颜微微失神,抿了抿莹润粉唇,柔声道:“本宫在这儿,倒是没有见到你姑姑一次,她身上的病可大好了?”

  先前,晋阳长公主对外一直托以病疾,实际是在府上坐月子。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姑姑她身子骨儿已经大好了,临行之前还问母后什么时候回京呢。”

  宋皇后默然片刻,幽幽说道:“我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等你六弟回来也不迟。”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路上多不太平,不若等先生回来,再行护送母后上京?”

  宋皇后螓首点了点,说道:“那也好,对了,子钰在安徽那边儿,事务处理的怎么样?”

  咸宁公主沉吟道:“军屯上的事儿,对先生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自从贾珩在崇平十六年,先后打败了女真人、和硕特人、准噶尔人以后,在兵事上,大汉几乎没有怀疑贾珩的能为和手段。

  宋皇后弯弯秀眉之下,美眸熠熠流波,柔声道:“也是,不过也不能大意了。”

  那小狐狸口舌伶俐不说,还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听说当初他还只是柳条儿胡同中的一个庶支少年,如今却已是一等国公。

  其实,这位至尊至贵的丽人,不会为贾珩的所谓一等国公爵位动心,更多是为其才华横溢而致今时今日的地位而心动。

  见宋皇后忽而走神,咸宁公主幽丽容色浮起一丝诧异,声音娇俏说道:“母后,先生他会小心的,母后这两天也不妨出去散散心,省的一直待在家里,容易郁结藏心,对身子骨儿也不好。”

  宋皇后收回神思,柔声道:“只是一个人随便走走,未免没有什么趣味。”

  说着,目光又失神片刻,不知想起了谁。

  “我和妍儿还有婵月不是来陪母后了?”咸宁公主眉眼盈盈如水,晶莹明眸笑意浮动,轻声说道。

  宋皇后闻言,轻笑了下,说道:“今个儿天暖和许多,正好一同去宫苑走走。”

  然后,在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宋妍的陪同下,前往后院的花园欣赏早春之景。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欣赏的,正值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微风吹拂着树木光秃秃的枝丫,而八角凉亭之中,四方垂及的黄色帷幔,则是随风摇动。

  咸宁公主晶莹玉容肌肤胜雪,弯弯柳叶细眉下,清眸眸光明亮剔透,柔声道:“母后,这会儿花还没开,看着倒是还有些恍惚一些。”

  “再有个把月,花就会开了。”宋皇后白腻莹润的雪肤玉颜,也不由现出一些轻快,柔声说道。

  宋妍忽而雀跃道:“表姐,你看那棵老树,好像发芽了。”

  宋皇后:“……”

  什么老树发芽了?说谁呢?

  不过,丽人顺着宋妍的纤纤手指指去,只见靠近湖畔的一棵老树,果然在枝头上发了一些新芽儿。

  丽人芳心微动,莹润如水的美眸涌动着复杂光芒,她或许就是那棵老树?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许是天气暖和了一些,再有一段时间,春天到了。”

  李婵月翠羽黛眉之下,那双藏星蕴月的眸子,莹光如水闪烁,不由抿了抿粉唇。

  她不管什么老树发芽不发芽,她是有些思念小贾先生了。

  众人说着,就在花园中游玩着。

  ……

  ……

  安徽,安庆府

  贾珩在董迁等一众军将的陪同下,视察安庆府城的城防以及营盘驻守情况,而后几天就是对整个安庆府城的军中人事进行梳理,对军务进行整饬。

  以大汉近些年威震天下的名将卫国公坐镇安庆府城,整饬军屯事务,军心所向,将校畏惧,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乱。

  而时间飞快,这一日,贾珩正在在军营内,视察安徽都司募训兵丁的演练情形。

  董迁此刻正在与一众将校,训练补充入安徽都司的士卒。

  “都督,宣州府传来的消息。”这时,锦衣亲卫李述快行几步,躬身一抱拳,将手里的一份笺纸递给贾珩。

  贾珩放下茶盅,接过笺纸,迅速阅览了下,旋即,皱了皱眉,沉声道:“宣州卫出现了哗变?”

  原来,就在两天前,宣州卫的兵丁在指挥使魏怀中的“唆使”下,对抗前去清丈田亩的府县官差,双方发生剧烈冲突。

  宣州府卫就发生一场小的哗变,府卫兵卒绑了前来清丈田亩的府县官员。

  不过,卫指挥佥事蒋立成领兵及时制止。

  但总归这是一场恶性事件。

  李述道:“先前,贾菱贾将军已经率领骑军前往宣州,配合当地卫所兵丁弹压乱军,宣州卫指挥使其人自杀于家中。”

  到了贾家今时今日之地位,已经不需要事必躬亲。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以死相逼,真是好大一场戏!”

  只怕这里面还有一些隐藏的算计。

  贾珩沉吟片刻,吩咐道:“给贾菱传信,让他领兵弹压局面,接管宣州卫,对内情形妥善处置,凡涉事将校尽数擒拿,交付有司问罪,虽前指挥使畏罪自杀,但贪墨粮田之罪状,一个不少,尽数披露,公之于众。”

  这些倒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地方卫所系统面对清丈田亩的反弹,想要以此来动摇整饬军屯的决心。

  “最近知会安徽诸卫府的军将,凡卫所军将侵占军屯粮田,如投案自首,悔罪认罪这,贪墨所得一体退还,只是罢免军职,不再问罪。”贾珩想了想,沉声道。

  倒不是为了安徽一省,而是为了后续查察全国的卫所军屯事务,得以全面整饬。

  不过此事,等会儿要给崇平帝具体写就一封奏疏,再作言明。

  其实,先前在他拿捕安徽都指挥使岳泰之时,他就已经上疏给崇平帝,道明了在安徽抚军的背后缘由。

  说来,在江南许久了,也该回京了。

  贾珩念及此处,沉静面容不由恍惚了下,目光一时怔怔失神。

  这次江南与甜妞儿出了先前那些事儿…他的心头还是有些愧疚的。

  贾珩沉吟片刻,吩咐锦衣府卫准备奏疏,准备提笔书写奏疏。

  大致在奏疏中叙说,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军屯事务的必要性,以及新政在诸省可能引发的动乱隐忧,并谏言不用发足狂奔,而是小步快行,以稳妥为要。

  将奏疏封以密匣,着锦衣府卫递送至京。

  而随着时间流逝,安徽省内诸卫所的官吏受军屯贪墨一案牵累,不少卫指挥使、卫同知等低阶官员相继落马,整个安徽都司卫所系统,几乎是被贾珩清洗了一遍。

  而地方卫所一下子空缺了不少官职,反过来又用来安抚地方卫所的军将人心。

  贾珩在这段时间,以廉勤为标准考察人选,详定贤愚,报送兵部,并没有借机安插亲信。

  事实上也没有太多必要,地方卫所兵将在权力的金字塔的博弈阶段,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而且,如此安插党羽的行为,还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授人以柄,引起崇平帝的警惕。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举,这些被他提拔过的将校,在他得势之时,也会以他的门生自居。

  到了这程度也就够了,真到了权力的核心圈层你死我活之时,地方大员能够保持中立态度,都是一种莫大的优势。

  转眼之间,这就又是半个月过去,崇平十七年进入了春寒料峭的二月早春,气候愈发暖和,陌上杨柳已见点点翠绿之意,春意昂然,生机勃勃。

  这一日,春日明媚,风吹麦田,碧波成浪。

  巡抚衙门――

  贾珩与李守中等安徽官吏济济一堂,相议近来的军屯事务,算是贾珩离开安庆,临别之前的总结会。

  经过这段时间近距离的事务观摩学习,安徽地方府县官员,多是对这位卫国公的雷霆手段心服口服。

  贾珩面色幽沉几许,锐利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官员,沉声道:“这次清查军屯隐匿田产,理清人事关要,诸位大人想必皆知内里关节,而后,地方府县当严格执行朝廷新政,清丈田亩,登记造册,明年夏粮之时,按田亩纳税,本官在神京城中听诸位的好消息。”

  一众安徽官员闻言,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连忙出言附和着。

  然后,贾珩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李守中,温声道:“李大人,如今天气马上会进入二月,新政事务在诸省全面铺开,安徽一省也当紧赶慢赶,不可再落于他省之后了。”

  现在,时令季节已经进入了早春,还不知甜妞儿回京了没有,这会儿应该是没有的,否则,锦衣府那边儿会有飞鸽传书过来。

  说来,已经半个月没见甜妞儿,说实话,他也有些想念那一抹松茸柔软与酥糯甘美。

  尤其是将丰腴柔软的娇躯尽数拥在怀中的欣喜,埋首沉浸在雪圆之中。

  真就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

  或者说,纵然不占甜妞儿便宜,仅仅在一块儿与丽人说笑,也为那丰熟眉眼之间的妩媚气韵所动。

  尤其是娇嗔薄怒的那种反差感,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甜妞故意的,抑或是媚态天成。

  不怪潇潇时常会说丽人就是艳后。

  真是宛如有毒一般,这才离开没有多久,就已让人念念不忘。

  李守中整容敛色,朗声道:“卫国公放心,处置新政事务,安徽定然迎头追赶,想安徽为南方诸省试点之省域,如今却与诸省并发推行新政,我等也很是羞愧。”

  此事,他颜面之上也颇觉无光。

  “李大人不必自责,安徽刚刚分省置衙,诸般事务多有不顺,也是情有可原之事。”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我让董将军留在这里,如有什么事儿,李大人可向董将军叙说情况。”

  这会儿,董迁连忙在一旁起得身来,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凡新政有不顺之处,还望李大人只管吩咐。”

  李守中闻言,心绪虽有激动,但面上神色尽量保持着平静,稍稍颔首了下,说道:“好,好。”

  这就是为安徽一省推行新政准备的坚实后盾。

  而以安徽布政使虞志邦为首的安徽官员,见得这一幕,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这就是留下军将帮助李守中应对乱局。

  贾珩目光掠过在场一众安徽官吏,最终投向李守中,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原来就是临时过来灭火的,现在熊熊火势已经被有效遏制,他不可能在此一直待着。

  其实,到了他今时今日之地位,更多还是视察某地,然后紧急处理突发事务,如以往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都亲力亲为,其实已经很少了。

  当然,主要也是安徽的事务比较好处置,卫所屯田,强势弹压即是,并没有酿成太大乱子。

  这不过是江南士绅的又一次试探。

  李守中点了点头,然后一路相送贾珩出了府衙,在锦衣缇骑的簇拥下,翻身上马,锦衣缇骑浩浩荡荡地出了安庆府。

  而随着贾珩离开安庆府,安徽省的地方官员也都纷纷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位瘟神。

  不过,待看到一旁身着武官袍服,面容冷峻的董迁,目光闪烁之间,心头又有些凝重。

  卫国公虽然离开,但还是留下了一把刀给李守中,帮助其扫清新政阻碍。

  这时,李守中看向周围的一众官员,沉声道:“诸位,这一个月,省内诸府县清丈田亩,登记造册,不得再有敷衍,新政乃圣上和庙堂衮衮诸公瞩目,如本省能领先诸省,不仅是本官面上有光,诸位在履历之上也是光耀一笔。”

  李守中虽然威逼不怎么会,但“画大饼”的利诱之道,在当学官时,就已经熟稔于心。

  “是,大人。”

  在场安徽一众官员打起精神,齐声应道。

  ……

  ……

  金陵,宫苑,偏殿阁楼――

  二层阁楼之上似有琴瑟音乐响起,琴声依依,在霞光旖旎烂漫的傍晚时分,似飘扬至宫阙重重的殿宇之外,时而有早归的燕子,在廊檐之间啄起春泥,黄莺在冒着新芽的树木之间唧唧咋咋。

  莺啼燕语,不知不觉,春天到了。

  宋皇后一袭百合色素雅衣裙,云襦广袖,雍容典雅,而丽人身形丰腴玲珑,精美云髻之下,那张雍美、丰润的玉容恍若牛奶洗过一般,肌肤白嫩,玉璧无暇,而纤纤素手轻轻抚着琴瑟,恍若葱管。

  有道是要想俏,一身孝。

  这位雍容华艳的丽人,因是正居父丧,就换了一身颜色素雅的宫裳,周身就有一股凄然哀婉的人妻气韵笼罩。

  而窗外道道金红霞光披落在螓首和肩头,在白腻、莹润的耳垂上稀疏而下,那颗银色耳钉熠熠闪光。

  那张容颜娇媚如春花的雪肤玉颜上,不由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那小狐狸真就半个多月毫无音讯。

  离家这么久,也不给咸宁书信一封,真是够…薄情的。

  丽人这般想着,转眸看向一旁高几上的铜镜,雪肤玉颊两侧不由浮起团团红晕,明艳一如胭脂。

  显然那一天自家喜极而泣,梨花带雨的一幕,在丽人心湖中再次浮现。

  哭了不说,还让那个小狐狸瞧见了。

  她可真是臊死了……

  不过那脸颊处似仍残留的温柔以及那道融化人心神的目光,却让丽人芳心微颤。

  其实,对这样一位年至三旬,枯木死灰的丽人而言,根本就抵挡不住那等青春活泼的气息接近,因为就恍若一团炙热火焰,能够融化丽人。

  倒也不怪宋恬,这种基本属于…你跺你也麻。

  就在这时,念云缓步进入二楼,柔声说道:“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丽人正自心绪起伏,闻言,心头不由一惊,雪肤玉容微顿,柳眉倒竖,晶莹凤眸不由现出一丝愠怒,娇斥道:“谁让你上来的?”

  念云闻言,玉容“刷”地苍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将下来,轻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闯将上来,还请娘娘恕罪。”

  宋皇后摆了摆素手,语气舒缓几许,脸上重又恢复雍和之态,道:“好了,你伺候本宫也许多年了,当知本宫的脾性,喜静独处,下次没有本宫允准,不得随意闯入。”

  她也不知为何有些发火,这几天总是有些忍不住心头的烦躁。

  都怪那个小狐狸。

  他还真的在安庆府一去不还,吃干抹净走人是吧?答应给她出主意帮然儿谋事,就简单说了军屯之策,后续如何操作,完美全都没有说全。

  丽人玉容宛如清霜薄覆,芳心深处渐渐生出一股怨怼。

  这个小王八蛋,当初那般作践她。

  丽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下了阁楼,此刻天穹已经暮色四合,廊檐下一队队宫女挑起八角宫灯,点了蜡烛,重又挂上。

  丽人在一张方形几案后落座下来,目光扫过桌案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虽饭菜香气勾动食欲,一时间却没有多少胃口。

  丽人定了定神,拿起一双竹筷,开始用起饭菜。

  另一边儿,傍晚的金陵城,西方天穹已为晚霞映照,而彤彤晚霞照耀在城头上,一面面火红旗帜迎风飘扬,马蹄纷至沓来。

  正是前往安徽,现在返回的大批锦衣缇骑,正在簇拥着一个蟒府少年,快马赶至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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