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珩率兵出征之时,将镜头稍稍拉回神京,大观园——
傍晚时分,稻香村——
正是金秋十月,庭院之中的那一片红杏树树叶已经凋零,而庭院之中,微风吹动,沙沙之声传来,枯树枝似乎在微风中发出喑哑的嘶吼。
夕阳晚照,霞光弥漫在整个茅草屋檐上。
厢房之中,李纨坐在厢房之下的暖阁上,那张温婉、妍丽的脸蛋儿已经起了一层玫红气晕,粉腻嘟嘟,略有几许婴儿肥。
此刻,轻轻抚着还未隆起的小腹,芳心之中已有几许甜蜜涌起。
她终于怀了子钰的孩子。
想起与那少年往日的痴缠种种,李纨目光怔怔,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曹氏在一旁笑了笑,心头又嫉又羡,说道:“你这也不是头一遭儿了,就好好养胎。”
李纨那张妍丽玉容羞红如霞,刚要说话,却觉一阵莫名干呕之意从喉咙中出来,连忙拿着帕子,捂着嘴巴,不停咳嗽着。
在这一刻,充盈的胸脯,正在微微起伏。
“这般闹腾,弄不好是男孩儿。”曹氏在一旁轻声说着,弯弯秀眉之下,那双熠熠妙目当中多少有些惆怅涌动。
因为曹氏膝下就一直没有男孩儿,只养了两个女儿,等待老了以后,显然没有什么可以依靠。
李纨眉眼之间不知是羞恼还是甜蜜,说道:“这几天,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干呕的厉害,倒是比上次有兰哥儿时候,还要呕吐的厉害。”
“你在这儿也不怎么出门,好好养胎就是了。”曹氏拉过李纨的纤纤素手,目中满是关切之色,柔声说道。
“等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那些也不好办。”李纨那张婉丽、温柔的玉颊含羞带着浅浅红晕,柔声道。
“也是,总不能寡妇挺着大肚子,那人家肯定猜测,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曹氏笑了笑,低声说道。
李纨闻听此言,那张婉丽、明净的脸蛋儿滚烫如火,嗔恼了下,说道:“曹婶子胡说什么呢?”
曹氏轻轻笑了笑,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心神之中,难免惆怅万千。
这珩大爷一走,她这两个女孩儿还没过门呢,等再打仗回来,说不得又是一年半载的。
而就在曹氏胡思乱想之时,却听从廊檐下传来少女的熟悉声音,正是李纹和李绮。
“娘亲。”李纹与李绮联袂进入厢房,两个少女已经邻家有女初长成,亭亭玉立,气质出众,秀气明丽。
所谓居其体,养其气。
两个人自从来到贾家以后,当真是锦衣玉食,琴棋书画,脸上的单薄穷苦之相也褪去了许多,脸颊和身上多了一些肉,无疑变得丰润可爱起来。
或者说多了几分公侯小姐的贵气之相。
曹氏脸上带着一丝慈爱的笑意,柔声问道:“你们两个又去哪儿了?”
李纹柳眉细秀明丽,气质略有几许文静,清丽柔婉的眉眼之间,缱绻着一股书卷气,一开口声音柔软酥糯,说道:“刚刚和妹妹去林姐姐的潇湘馆了。”
说着,看了一下自家堂姐的小腹,似能看到一些隆起。
听说,堂姐怀孕了,应该是怀的珩大哥的孩子。
李绮在不远处,那张秀脸颊羞红如霞,绮艳动人,静静看着两人,低声说道:“林姐姐那边儿举办了诗会。”
李纨好奇道:“又办什么诗会?”
“诗社开了,大姐忘了?一早儿,林姐姐和宝姐姐还提及大姐怎么没有过去呢。”
李纨刚刚有孕,消息还未彻底在大观园中传开。
李纨温婉玉颜上现出一抹羞喜,轻声说道:“我这边儿忙的紧,就不过去了。”
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她不好随意走动,等再大一些,估计更不好遮掩。
得想个法子才是,起码要换个地方安胎。
而就在这时,丫鬟素云进入厅堂,柔声道:“奶奶,琏二奶奶来了。”
李纨秀眉之下,柔润明眸稍稍一亮,知是凤姐到来,心头已经打定主意,道:“将人请来。”
伴随着环佩叮当之声响起,馥郁如兰的香气漂浮至室内,一个彩绣辉煌,姿容艳丽的少妇,笑意嫣然。
凤姐在平儿以及几个嬷嬷的陪同下,进入厢房厅堂中,笑道:“珠大嫂子,屋里怎么这般热闹?”
也不知是不是存心看笑话,称呼上却是珠大嫂子。
李纨温婉、可人的玉容蒙起如霞羞红,樱颗贝齿咬了咬樱唇,说道:“陪着姊妹一同说说话,凤嫂子,这是从哪儿来的?”
两人也算是共用一根筷子的好姐妹,倒也没有什么扭捏。
凤姐柔声说道:“就是过来看看你。”
说话之间,给一旁的平儿使着眼色,而后嬷嬷与丫鬟都退至廊檐下。
而李纨也吩咐一声,说道:“素云,你们也到廊下候着。”
素云和碧月两人应了一声,然后,躬身徐徐而退,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凤姐与曹氏。
李纨秀丽黛眉之下,目光凝眸看向那玉容艳丽,丹凤眼的花信少妇,柔声说道:“正要派人去找你,你说这如何是好?”
凤姐笑了笑,落座下来,拉着李纨的素手,说道:“现在还没显怀,倒也不用忧愁吧?”
那个冤家,明明说是让她先怀上,但过了这么久,却只见珠大嫂子怀上了孩子。
李纨压低了声音,说道:“显怀,其实也就是三两个月的事儿,到时候就压不住了。”
凤丫头没有生过孩子,不知其中内情。
凤姐似察觉出李纨话语之中的“自傲”心态,吊梢眉挑了挑,柔声说道:“那我在神京城中吉祥胡同找一座宅邸,你要不去那边儿安胎。”
说来也巧,那座宅邸正是原著之中贾琏偷娶尤二姐的地方。
李纨低声说道:“外间人多眼杂,只怕还不如大观园。”
凤姐道:“你这样说也是,在大观园主要是防备园子中的嬷嬷和丫鬟碎嘴,再一个是老太太那边儿…只怕,我还要前去打个招呼。”
李纨柔声道:“老太太那边儿倒是好说,就是…”
凤姐吊梢眉之下,那双带着凌厉之意的丹凤目中似笑非笑,低声说道:“二太太那边儿,的确是一个事儿。”
这婆婆看见自家孀居的儿媳妇儿怀了孩子,心头该是怎么想?
李纨忧心忡忡道:“就是担心她闹将起来,弄得脸上不大好看。”
到时候强行问她孩子是谁的,她怎么办?
凤姐轻笑了下,说道:“你就放心好了,现在二老爷的仕途全靠那人,二太太知道轻重,不会闹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她那个姑妈,大事小事,她还是分得清的。
李纨温婉、宁静的秀眉之下,轻轻应了一声,美眸忧色未退。
不管如何,她难免要被后院的闲言碎语议论。
毕竟,她守了十来年的节……
凤姐柔声道:“你这孩子好办,将来怎么养着?”
这样大的一个小孩儿在大观园中,也不大方便。
李纨修丽双眉之下,美眸现出一丝羞意,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柔声道:“放在我膝下养着,对外就说是在外间捡的。”
自家亲孩子,却要说是捡的,真是…难为她自个儿了。
话说等将来,子钰不会不管孩子的吧?
凤姐想了想,那张艳丽脸蛋儿红润如霞,低声说道:“那如今也是不是法子的法子了。”
李纨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那边儿怎么样?”
凤姐柔声道:“还不是那样,一直没动静。”
提到最后,凤姐轻轻抚着那隆起的小腹,那张艳丽玉容上渐渐见着黯然之色。
李纨道:“会有的,你许是太过劳累了。”
凤姐闻言,柳叶细眉之下,丹凤眼眸一亮,喃喃说道:“难道是先前太累了?”
府中的事,倒没有如原著中凤姐小产以后,调养身体,然后将相应琐碎事务交给探春、李纨、宝钗三人处置。
但经过李纨这般一提,凤姐也想给自己肩上的担子稍稍卸下,打算好好歇歇,以备怀孕。
……
……
另一侧,大观园,栊翠庵——
妙玉此刻一袭素色广袖裙裳,同样落座在禅房的一方铺就褥子的软榻上,周围陪着邢岫烟以及惜春。
因为妙玉怀孕要早一些,故而在这一刻,小腹已见着一些微微起伏,原本瘦削、清秀的面庞,可见珠圆玉润的丰盈之态。
邢岫烟拿起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着安胎药,那张文静、秀气的脸蛋儿,容色微顿,柔声道:“你这几天怎么样?”
妙玉柔声道:“挺好的,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有些孕吐。”
邢岫烟道:“那你最近多加歇息才是。”
这时,里厢的女童贾茉哭个不停,伸着两个白胖乎乎的小手,嚷嚷一声,说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惜春柔声道:“你妈妈身子不舒服了。”
女童贾茉扬起那张粉腻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说道:“妈妈肚子里有了妹妹,不要我了。”
妙玉、邢岫烟:“……”
这小孩子,偷听大人讲话,然后学的很快,说出的话,都让大人吓一跳。
妙玉道:“茉茉,妈妈给你姨说话呢。”
“妈妈,抱抱。”茉茉伸着两个胖乎乎的小手,那张脸蛋儿粉腻嘟嘟。
而后,那双熠熠妙目当中满是怅然若失,低声说道:“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纳你过门儿的事儿,倒是一拖再拖。”
邢岫烟弯弯秀眉之下,眸光闪了闪,心头也有几许黯然,柔声道:“这次战事,可能还得一年半载吧,听说那位郡主娘娘已经跟过去了。”
妙玉柔声道:“倒也不急,等下次说不得,给你请封个诰命夫人。”
邢岫烟轻轻“嗯”了一声。
诰命不诰命的,她倒是不大在意。
惜春听着妙岫两人叙话,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轻轻哄着怀中的婴儿。
珩哥哥就不知道,她也大了吗?她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呢。
上次看见湘云,湘云嘴快,一下子将贾珩答应自己婚事的事给说了。
妙玉轻声说道:“最近府上有什么新事不曾?”
邢岫烟摇了摇螓首,道:“府上最近,能有什么新闻?”
妙玉柔声道:“那位咸宁公主不是也有了喜讯?”
“她养胎不在府上,更多还是在宫里和晋阳长公主府上。”邢岫烟那宛如出云之岫的眉眼萦绕着复杂之色,柔声道。
妙玉柳眉秀丽如翡,那双莹然明澈的清眸之中闪烁思索,柔声说道:“出生在宫中,毕竟与外间不一样。”
将来她的一双儿女,出身在栊翠庵,比之宫中的那位贵女来说,未来的起跑线都不一样。
一旦为人母,这种“鸡娃”的心思就不可避免,哪怕是妙玉这等假尼姑,都难以避免。
邢岫烟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不用担心,珩大哥会一碗水端平的。”
“我知道。”妙玉默然了下。
怎么可能会有一碗水端平,她妙玉的孩子与那些妾室,自也是不一样的。
……
……
大观园,潇湘馆
正是秋日时分,竹林飒飒,虽竹叶已经枯黄几许,但竹节青翠欲滴,而沙沙之声四起。
黛玉那一头青丝如瀑的秀发挽成秀丽云髻,一手支颐,手里捧着刚刚书就的诗词看着,秀丽黛眉之下,目中见着专注之色。
自从黛玉重阳节大婚过门儿以后,黛玉每天都在一种爱情的粉色泡泡笼罩当中,沉浸在新婚的喜悦。
不过,随着贾珩领兵离去,前往天津卫出征,甜蜜之中更多了一种对贾珩的思念。
不远处,宝钗落座下来,拿起一方素丝绢帛织绣不停,而那张恍若梨花雪肌玉颜的脸蛋儿,则是现出专注之色。
“宝姐姐,你说他现在在哪儿了?”黛玉忽而放下手里的薄薄书册,看向宝钗,问道。
宝钗放下手中的女红,稍稍想了想,柔声说道:“这个,应该在天津卫吧,最近邸报也没有在说。”
黛玉似卷还舒的罥烟眉之下,那双灿然星眸熠熠闪烁,低声道:“听说那位乐安郡主已经出发去了天津卫。”
宝钗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现出怔怔思索之色,柔声说道:“她先前是一直跟着珩大哥的。”
那位乐安郡主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了,陪着他南征北战,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
黛玉罥烟眉之下,清眸莹润微微,柔声说道:“是跟着好几年了。”
宝钗不欲多说,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见着一丝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最近月信来了没有?”
“啊?”黛玉轻轻应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知道宝钗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孩子,道:“哪有的事儿?”
宝钗点了点头,水润杏眸晶莹剔透,说道:“他一直说你年龄太小,或许是因为此故,才没有怀上。”
“但宝姐姐呢?也没有动静?”黛玉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星眸中满是讶异之色。
宝钗那张恍若梨花洁白无暇的脸颊羞红如霞,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涌动着羞意。
她倒是想生,但这么长时间,肚子却不见动静,这长子只怕是赶不上了。
黛玉神色幽幽,似有几许惆怅,低声说道:“听说栊翠庵的妙玉,这会儿已经生二胎了。”
宝钗点了点头,粉腻嘟嘟的脸蛋儿宛如烟霞浮起,柔声说道:“她是…多子多福一些。”
她也有些纳闷儿,她与珩大哥在一起也有不少日子。
黛玉罥烟眉之下,粲然星眸闪烁了下,柔声说道:“后院的嬷嬷说,或许是栊翠庵的风水好一些,或是妙玉时常拜着送子观音的缘故。”
宝钗道:“那……”
黛玉轻笑了一下,柔声说道:“等闲暇时候,我与宝姐姐也时常过去坐坐。”
宝钗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钗黛两人叙话之时,丫鬟紫鹃进入厢房,柔声说道:“林姑娘,云姑娘和宝琴姑娘来了。”
黛玉笑了笑,柔声道:“她们两个平常的时候,倒不在一起玩,最近倒是形影不离了。”
宝钗笑道:“她们两个都是心思单纯的,能够玩到一起,倒也不奇怪。”
自从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以后,关系就较园子中的一众金钗关系密切了几许。
正自说话之间,宝琴与湘云联袂进入厢房,那张粉腻脸颊现出繁盛笑意,柔声道:“宝姐姐,林姐姐。”
黛玉笑了笑,凝眸打量着脸颊丰腻的小胖妞,问道:“云妹妹这是从哪儿来的。”
湘云轻笑了下,轻声说道:“刚刚和宝琴姐姐从秦姐姐那边儿过来,和芙儿玩了一会儿。”
看到宝钗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宝琴那张丰腻嘟嘟的脸颊,两侧似乎泛起浅浅红晕,心头有些阵阵发虚。
黛玉轻笑着招呼着手,柔声道:“你们两个过来这边儿坐下,最近秋日刚刚下了一批橘子,你们都过来尝尝。”
说着,吩咐着紫鹃端过一碟橘子水果,放到木质几案上。
宝琴与湘云落座下来,拿起橘子轻轻剥着橘皮。
宝琴粉腻玉容上现出幽怨之意,柔声说道:“珩大哥这新婚燕尔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说着,拿着一块儿橘瓣儿放进嘴里,顿觉汁液横流,那白胖柔嫩的小手,已是湿漉漉的。
而后,递给一旁的湘云一块儿,说道:“云妹妹,你也尝一块儿。”
湘云轻轻应了一声。
黛玉笑问道:“说来也怪啊,云妹妹平常不是和你三姐姐玩的好,最近怎么不见三妹妹?”
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红润如霞,声音中带着几许娇憨,说道:“三姐姐去栖迟院陪着兰姐姐她们玩的,雅若妹妹和她一块儿骑马呢。”
雅若也是草原儿女,精擅马术,而探春与甄兰两人都是英果骁勇的性情,飒爽英姿。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粲然如虹,柔声道:“云妹妹怎么没有一块儿骑马。”
“我骑够了,不想骑了。”湘云那张白腻莹润的脸颊两侧,微微泛起酡红红晕,低声道。
上次,珩大哥说她有些罗圈腿儿,还说就是小时候骑马骑的。
啊,明明是珩大哥欺负她,她不由自主蜷缩一团了,然后就怨到她头上。
宝钗笑了笑,说道:“她们三个玩的都不是女孩子家玩的东西。”
黛玉轻笑了下,打趣说道:“咱们家真是有僧有俗,有文有武,什么样的都有。”
宝钗柔声说道:“这么一说,倒也是。”
不仅是这些,公主、郡主,甚至还有番邦小国的女国君,她的夫君真是风流成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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