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影像,伴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属于这新一期的画面出现了。
人们以为会是承接上一期光幕影像,继续演绎妖精国的故事,然而,当故事开始的时候,却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了。
“当一个人,正真想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圣女为民众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无情的镣铐和绞索。”
“世界如此混沌,它既不公平,也不合理。它迫害英雄,滋养恶类,丑陋遍地,美好无存。”
“我是一个愚者,一个疯狂的家伙,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承认的人。”
“我并不是否认自己不值得被称为人,而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人类中的一份子,有着与其他人相同的缺陷和弱点。”
“我只要卡莲活下去的未来,为此,即使颠倒所有世界线的因果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它之上的规则,只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我回来了,卡莲……”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声音也显得虚弱且沉重,但其中又包含着一种无法言明的希望。
仅仅是黑幕中的声音,就让无数人心神一振,并因此意识到了说话之人究竟是谁。
奥托-阿波卡利斯,那个逆乱了世界的罪人,也是肩负着‘天命’使命的守护者,更是带来许多悲剧的恶人,也是让本无希望的虚假之星世界融入主世界,从而获取全新希望的弥赛亚。
难道说,这一次所要展现的,是这个男人的故事吗?
又或者是,直接展现虚假之星世界的故事?
人们好奇了。
虽然不能继续观看妖精国的故事让不少人有些遗憾,但如果是那个男人,是虚假之星世界的故事,那么对很多人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甚至非常有兴趣,充满好奇的。
然后,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光幕影像亮起来了。
那是一片以红色为主,十分抽象的领域,远处有着破损的建筑,似是漂浮在天空中,又似融入大地。
除此之外,还有着着破碎且不稳的大地,以及一个似乎是金色,又似白色的巨大发光之物,那个东西也十分抽象,似乎是由无数的‘丝线’组成的,不规则也不工整。
但是,当这些抽象之物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让那发光之物看上去好像是一棵‘树’。
奥托,这个男人,他浑身是伤,步伐蹒跚,似乎失去了生命,也似乎没有了未来,华丽的天命主教服已经破损不堪。
可以知道,在这之前,一定经历过十分惨烈的战斗或是袭击,不然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甚至,这伤势让很多眼力好的专业医生一眼就看出现在的奥托不应该继续走动,而是要躺下来,不然的话很快这重伤就会要了他的命。
然而,即便已经重伤,即便步履蹒跚,可奥托依旧坚定地向前走着,哪怕摇摇欲坠,哪怕死亡正在临近,但他的步伐依旧坚定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减缓,那双虚弱的双眼中所携带的,也是不容有任何动摇的坚定目光。
那种姿态,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前方有着他等待了很多年的东西,是他追寻了很多年,终于即将得到的东西。
并且,也给人一种一个挣扎流浪了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埋骨之地,要在那片土地上让自己尽享永久安眠的意志。
所以,前面那树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但又完全看不懂的样子,没有像是看到提亚马特神之类恐怖存在时的那种透过光幕影像都能感受到的压迫感。
只不过……
总有一种无法理解,不明觉厉的奇妙感觉。
是的,就是不明觉厉。
对于那棵金色的‘树’,所有看到的人都看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但厉害在哪,为什么厉害就又不懂了。
然而,对那些顶级超凡者,还有那些强大的高等诡秘们来说,那棵‘树’就带来了强烈的冲击,看到那棵‘树’,仿佛突然间看到了宇宙的法则,万物之理,又如同一个无法探知深度与广度的漩涡,好似要将他们拉扯进去。
但是,转过头后,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又会消失,恍惚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伟大,却又无法理解。
并且,一个概念直接显现。
那是‘虚数’的显现,是‘虚数’以知性生物所能理解的姿态所产生的显现,也是光幕影像中,奥托所看到的东西。
实际上,那‘虚数’的领域其实并非如此,而是更加抽象,无法用正常眼光去理解与看待的领域,真正想了解‘虚数’的真相,必须要将自身升维到高维状态才行。
然无论是高等诡秘,还是地球上的顶级强者们,都不是高维生物,所以能看到和理解的,也就是光幕影像中所展现的。
想想也对,如果诡秘是高维生物,那地球早完蛋了。
同样,如果地球上的顶级强者是高维生物,诡秘也早完蛋了。
高维,那是完完全全另一个概念的存在。
还在另一个宇宙,完整的诡秘意志或许是高维存在,但在这个宇宙——至少在地球上,并不存在那样的东西。
当然,完整升格的地球意志也必然是高维存在,只不过那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成长,就算将诡秘彻底击败并驱逐,地球意志也无法达成升维,而是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成长,并且必须能够成长起来才行。
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或许苏云在未来有机会看到那一幕,又或许做不到,但现在的话,让光幕影像先展现一番吧!
那属于愚者的故事。
————
光幕影像,画面在这一刻伴随着奥托的前进,逐渐变白,变得看不见,最终变得一片纯白。
然后,显现出了一段文字。
【这是愚者的最后,是他达成希望的时刻。也是他让世界彻底改变的开始。】
再然后,一段声音响起。
“奥托,我们作为背负阿波卡利斯家族荣誉之人,必须掌握力量和权力,如果你无法理解这一切,你就没有资格继承家族的荣光!”
严厉的中年男人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然后,光幕影像亮了起来,显现的,是一片黑白的世界,那是有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房间,且房间中有着仆人与侍者,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名穿着华丽宗教服饰的中年男人。
只是,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看不清楚长相,是一片模糊的,宛若记忆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般,且黑白色的色彩,让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宛若与世隔绝。
然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唯一有颜色,看得清楚脸的,是一名站在中年男人面前,美丽得宛若少女,有着绿色眼眸,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
身穿黑色且有着宗教味道的长袍,当然,放现代社会也能叫连衣裙,但在古代欧洲,裙子确实是男性穿的。
这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孩,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十字架项链,且留着长头发,绑着侧马尾,有点人妻感。
毫无疑问,这是一名美丽的男孩,是能让无数神父激动到大喊‘魔鬼,滚出这个男孩身体’的存在。
并且,对现实世界的人们来说,要认出这个男孩的身份并不难,因为他长大后虽然是个带恶人,却也毫无疑问是一名美男子。
再加上光幕影像引导出来的内容,已经将男孩的身份明示了。
所以,人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小时候的奥托-阿波卡利斯。
————
现实世界,瀛洲,在好闺蜜八重樱家里的卡莲眼前一亮,指着光幕影像里的奥托对好闺蜜道:“樱,快看快看!这是奥托小时候!很可爱对吧?我小时候就觉得奥托穿女装超级合适的!”
“我给你说哦,其实在我们十四岁的时候,经过我的不懈努力,还真让奥托穿了女装,真的是超级漂亮,而且因为个头比同龄人高,我和他走在大街上,他就像是个超级漂亮的小姐姐,还有好多人找他搭讪,把他搞得很害羞,真是超级有趣的哦!”
说到最后,卡莲更是直接笑出了声,似乎是想到以前的事,所以感觉超有趣的。
八重樱看到这些,也是跟着笑了起来,似乎也很乐,但实际上,不经意看卡莲的时候,眼中总是会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
因为八重樱很清楚,其实卡莲现在很不安。
在奥托当初在光幕影像里展现大恶人姿态之后,卡莲就想回去找奥托了。
然而,奥托却让卡莲别回来,就待在瀛洲,而理由的话则是他那边有些事,因为光幕影像的关系,暂时不方便了。
卡莲虽然因为被奥托保护得很好,并没有什么城府,甚至有时候还显得很傻很天真,但实际上她并不是傻子,反而直觉很准。
所以,卡莲就在那时候意识到了不对,后来托关系进行调查后,才知道奥托已经被那拿破仑帝国官方半软禁了。
如今的话,夫妻二人相隔两地,想见面都不行,最多也就是只能视频通话,这让卡莲内心有着许多焦虑与不安。
这种情况下,卡莲又不想自己的朋友担心,所以,平时的时候,总是会装成还是老样子,很欢乐很脱线。
然作为和卡莲的关系都快要一夫一妻制的好闺蜜,八重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卡莲内心的焦虑呢?
只是,八重樱也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好好陪伴卡莲,与卡莲一起排解心中的忧虑,并在心中祈祷奥托不要有事。
虽然偶尔会有着想要独占卡莲的‘黑暗’心理,但八重樱也很清楚,真的失去了奥托,卡莲绝对会崩溃的,而那绝不是八重樱想要看到的。
与此同时,欧洲,奥托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不由愣了愣,随后又是无奈一笑:“我还以为能够直接看到我的‘前世’走向终末,想不到突然就变成了看我小时候的故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不过……”
“出生在中世纪的‘我’吗?那时间段,应该是在‘我’统治天命之前吧。而‘我’统治了天命五百年,换句话说,这至少都是十五世纪吧。”
“文艺复兴时期的事啊……不过,虚假之星世界有文艺复兴吗?”
奥托侃侃而谈,分析着光幕影像里透露的信息,而‘天命观察者’则默默听着,什么都没说。
对此,奥托也不以为意,继续兴致勃勃的观看光幕影像,丝毫没有因为小时候的样子被人看到而有什么社死的感觉。
毕竟,比起这点事,以前展现过的带恶人姿态才是最社死的——若非如此,他现在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连自由都被限制了。
————
光幕影像,属于大人版的奥托的声音响起了,如同旁白一般,搭配着小时候的画面,进行着叙述。
“小时候的我因为身体瘦弱且多病的原因,并不受待见,作为阿波卡利斯家族的人,作为旧天命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和萨布蕾丝-沙尼亚特的第三个儿子,我的童年并不好。”
“因为,这个世界是具备超凡力量的,以崩坏能为力量的天命三大家族,都具备着超越凡人的力量。”
“这就导致,阿波卡利斯家族也非常看重族人的潜力与力量。”
“而小时候的我,哈,太弱小了,而且是体弱多病,注定无法战斗。”
“这样的我,在家族看来是没有就价值的,甚至因为随着年龄增长依然体弱多病的关系,逐渐被视为耻辱。”
“所以,我理所当然被关在了高墙之内,被禁止外出,禁止与其他人接触。”
“所以,我的童年是灰白色的,是没有色彩的,是孤独且痛苦的。”
“同时,也是困惑的。”
“因为,我就宛若天慧之人般,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就比同龄人聪明,并且不需要别人教导,就自己理解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这让我能深刻感受到,我与其他人的不同,也在潜意识中明白,我不应被家族所憎恶与孤立,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待遇才对。”
“可是,其他人又认为我所遭受的一切是必然的,是理所当然的,这让小时候的我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强烈的‘排异’,让我觉得世界非常虚假,与我格格不入。”
“不被需要,不被认可,不被理解,就宛若那个时候的我毫无价值。”
“于是,我便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去研究我感兴趣的东西,逐渐冷漠的对待世间一切,将自己与世界隔绝开。”
“如果没有发生后面的事,遇到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我或许会成为一个彻底与世界划开的冷酷之人吧。”
“但是,就在我即将逐渐走向‘孤独’的时候,我遇到了,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也是在那一天,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少年,得到了他一生的救赎。”
霎时间,黑白色的画面变了,名为‘颜色’的色彩,就此点亮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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