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
烟尘散去,男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嘴角有一抹鲜血,看着那个提着两袋蜜枣的黑衫少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这是之前那女子已经说过的话,而如今他又再说了一遍,声音极冷,也充满着愤怒,在他看来,即便眼前的少年能够战胜他,在神都的长街之上也不敢对他做些什么,即便这是大梁朝的神都,但他来自方外,代表着自己的宗门,大梁朝怎么都要给他身后的宗门留下几分薄面。
可他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明显是大梁朝武官的少年,竟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考虑,出手更是不留后果。
这让他十分的愤怒和不解,因为这和他所想的事情进展根本不一样。
“好好好!”
男子怒极反笑,“我来自老松山,你竟敢这般对我!”
陈朝看着男子,一脸无辜道:“事情你不占理,又是你先出手,我不过自保,这事情即便是捅到大理寺去,也是我有道理。”
男子怒道:“我不信真把事情闹起来,大梁朝会那般包庇你!”
陈朝始终很平静,只是说道:“不过是两袋蜜枣,你们哪里用得着这么上火。”
此刻女子也坐了起来,看着陈朝,这个女子此刻变得极其狰狞,眼中已经满是杀意。
陈朝很是认真地看着那个女子,说道:“真的别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忍不住打死两位。”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也多出几分杀机,那是十分冷血的眼神,是漠然无情的眼神,此刻的陈朝看着眼前的两个方外修士,就像是他在山中看到的那些待宰妖物那样。
没有任何怜悯。
他们两人想着陈朝置身于神都,虽然不好动手,陈朝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若是在外面,他手起刀落就是两颗人头,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女子被陈朝的眼神吓了一跳,气势顿消。
男子则是仍旧威胁道:“今日之事,绝不可能这么算了,你一定要付出代价!”
“你若是真的胆大包天,就在这里杀了我们!”
他也是打定主意,眼前的少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若是陈朝真的敢出手杀他们,那么这桩事情便真的是闹大了,谁都无法收场。
听着这话,在场的人们都担忧起来,他们也有些害怕眼前的少年一时间没有忍住,然后便要惹下极大的祸端。
陈朝看着他们,摇了摇头,“真当我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动摇心神?我这会儿就是不出手,我就是要提着蜜枣离开,咋的,你们能怎么办?”
陈朝举起蜜枣摇了摇,露出一副极其欠打的表情。
看到他这个样子,那个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不仅动手不是眼前少年对手,此刻甚至连言语也尽数落在下风。
他哪里想过眼前少年的心性竟然如此坚韧。
陈朝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嘲讽道:“哪里是我坚韧,其实是你太过不堪了。”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清风拂过山岗,没有任何情绪。
可就是这样的话语,才让眼前的男子更加愤怒。
他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寻常的红润,喉结耸动,好似有些什么东西要从嘴里喷出来,但很快,他便将其憋了回去。
陈朝看到这一幕,略微有些失望。
眼前的男子还真能忍。
就在此刻,一道茫然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谁在抢蜜枣?”
那是一道清脆的女声,像是山上的流水。
男子本就极为愤怒,眼前的黑衫少年他无可奈何,此刻又听到有人开口,他那些情绪正好便有了一个宣泄的地方,他头也不转地怒骂道:“哪里来的小东西,不知死活吗?!”
听着这话,陈朝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精彩,甚至有些佩服的意味生出。
在不远处的树下,朱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有些不太开心。
她坐了一个很长的梦,醒了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茫然片刻,这才想起自己大早上出门,是为了到这边来买蜜枣的,可如今都睡了一觉,甚至都已经饿了,蜜枣却还没有买到,自然觉得不满。
再等她打眼看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变得更茫然。
等到知晓这里在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她变得更是生气。
于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那边走去,同时问了一句。
然后她便听到了那个男子在骂他。
她第一时间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作为万天宫的圣女,虽说在山上没有什么朋友,但师长们都待她极好,平日里别说骂她,就是大声对她说话的次数也极少,可眼前的那个男子竟然还在骂她!
这要是被万天宫里的那些道士知晓,只怕是当即就能把那个男子打死在这里。
朱夏挑起眉毛,有些微怒道:“你是哪家的修士!”
她生气的时候其实也很可爱,两个酒窝出现,其实哪里有半点难看的样子。
男子下意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的师承?!”
朱夏鼓起腮帮子,转头看向陈朝问道:“陈朝,他是哪家宗门的?!”
听到陈朝两个字,男子的脸色有了些变化,如今在神都的方外的修士,哪里还有不知道这个左卫副指挥使名字的人?御宴一战,陈朝的声名便已经到了顶峰,再加上他在湖畔和那个女子的赌约,更是上了一层楼。
有着这两桩事情在身上,陈朝的名字,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到今日不过是出来买蜜枣,便惹到了此人,男子有些懊悔,在神都,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出了名的不怕方外修士,连何夷那种潜龙榜上的人物说打了也就打了,他们又算什么?
“他们是老松山的。”
陈朝看着朱夏微笑道:“两人应该是同一宗门?”
朱夏眉头微皱,“就是北边那个不入流的炼气士宗门?”
老松山在方外修士宗门里是二流的存在,怎么也不可能说是不入流,但和万天宫比较起来,实在是差了太多太多,朱夏不以为意,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话,对于那个男子来说,却不见得有那么好听。
他盯着那少女,斥道:“你是何人,竟然敢胡乱贬低我师门?!”
朱夏不理会他,只是对陈朝说道:“是他们要抢我的蜜枣?还在骂我?”
陈朝摇了摇手里的两袋蜜枣,想了想,认真说道:“虽然没能抢去,但好像事情就是这样的,至于他们骂你这件事,我可以很负责地说,完全是他们不讲道理。”
朱夏看着陈朝这样说,怒气消了些,但还是很认真问道:“我要是这会儿让师父写封信回去,让山上的师长们去老松山讲讲道理,我有没有道理?”
陈朝点头道:“那真的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有道理的事情了。”
“好,等会儿回去就告诉师父!”
朱夏打定了主意,变得重新开心起来。
男子却觉得有些冷,那少女表现出来得太过随便,态度太寻常,而且他从少女的话语中得知了对方也是一位方外修士,便有些担忧起来。
沉默片刻,他收敛了许多,硬着头皮问道:“敢问道友名姓?”
他能这么说,已经说明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朱夏却是看着他,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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