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挑的太生硬了,虽然无可厚非,但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都不对。
戴着眼镜的学生突然好笑的问了一句。
头戴礼帽的男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手铐和脚镣?
在场所有人脸色难看了起来,正是对待犯人的待遇,如果真的是陈山河干的,那就是一个英雄。
对一个英雄,用对待囚犯的态度去带上手铐和脚镣,这算什么?
一根扁担,狠狠的砸在这个头戴礼帽的男子身上,直接把他砸倒在地。
那个带着北方口音的棒棒,抡起扁担,像晒庄稼打黄豆时一样,把扁担都扔出残影来了,直接砸在那个头戴礼帽的男子身上。
这一顿打打的很惨烈,却没有人上去劝,最后还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上前,拉住了那个北方口音的高大棒棒。
发泄了一通之后,身形高大的棒棒情绪也缓和了下来,看着地上那个遍体鳞伤,头上戴的礼帽已经不知道甩到哪去,身上的西服已经脏兮兮的男子,呸了一声,然后扛着扁担快速的跑了。
还真别说,人长得高大,就算跑起来也快了许多,大长腿迈开来,一眨眼就跑不见人了。
至于警察,没有人去喊,没有人去报,自然也就没有人来。
但是,虽然别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子被打而无动于衷,其实男子的话也不无道理。
也就是说,有朝一日如果八路军跟中央军对上了,那么陈山河现在对鬼子使用的手段会不会用到山城里来?
这就在在场所,有人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这根刺会随着这些人在日常的聊天当中慢慢的发酵开来。
变成对陈山河的警惕和敌意。
不过,接下来那个戴眼镜的学生蹲下来跟那个男子说了一句话,驱散了在场所有人的忐忑。
地上这个遍体鳞伤的男子这个时候才缓过劲来。
刚才那个高大的棒棒,下手太狠了,他一时间没注意,居然就被打懵了。
现在缓过劲的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
这个学生,提醒那个棒棒跑路为其一,在刚才一直为陈山河辩解为其二,这种人就算不是通共分子,也该抓起来,拷打拷打。
学生的脸色变了:
场面变换的太快,周围的人一下子适应不过来,等适应过来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
在场所有人轰的一声,居然就散了。
……
在混乱中,那个学生,居然就这么被挤出了茶馆。
被挤出茶馆后,这个学生明白了过来,朝着两边一拱手,撒丫子就跑。
远在山西的陈山河,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为他被揍了一顿,有人为他差点被抓进去揍一顿,更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叫上十几个弟兄,想来投奔他。
……
一个破屋里,住着十几个人,睡的大通铺,这十几个人基本上都挺高大的。
现在,十几个人就着一锅馒头,在吃晚饭。
没菜,就一锅馒头,每个人都能分到三个。
他们一边吃一边说。
说话的是今天在茶馆打人的那个棒棒,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他就是这些人喊的大哥。
另一个接话:
中午打人那个棒棒,一口咬住手里,最后一个馒头,用力的嚼。
一边嚼一边说:
他的话让其他人都停下了,嚼馒头的动作。
坐在他左手边的那人赶紧问他:
那个大哥费劲的把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把面前碗里盛着的水,一口灌了下去。
三个馒头虽然不够,但是凉水管够,而且一大碗水下去还感觉有点撑。
他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可是别人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想了想:
一说到这个,在场十几个人全部静了下来。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这句话一出,在场一片沉默。
赵一龙说出这句话之后,屋里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认真的问道:
赵一龙点头: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一阵沉默,就刚才接他话那个问了他一句:
这都是实实在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现在这个年月的人,并不是说想去哪就能去哪的。
你就算去隔壁村走个亲戚,你也得挑着被窝过去,因为你得在那住一晚上。
没有公路啊,全盘走山路,你晚上还不能走,有可能就被狼和老虎叼走吃了。
所以如果是私人行为,从山城直接走到山西,这种几千里路的长途跋涉,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根本就不是穷人能干的事儿。
也不是他们这几个棒棒,现在能负担的经济消耗。
要知道他们这些干棒棒的,一天能挣个一两角钱,买上三五个馒头,勉强混个温饱。
如果哪天活多了,码头缺人了,挣上个两三角钱,那可舒坦了,馒头能吃饱。
但也仅能如此了。
从这里去到山西独立二团陈山河的地界,需要走多远的路,他们没有了解。
需要过多少个关卡?有没有人收费?
他们也不了解。
路上有没有人抓壮丁,有没有日军占领的地方?
他们也没有了解。
仅仅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一路过去所消耗的钱粮,他们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所以赵一龙哀叹了一声:
突然。
门被敲响,屋里十几个人愣了一下。
为什么愣了这么一下?
因为,一般他们这种靠着山壁修建的长屋,都是穷哈哈像挑夫棒棒之类的十几个人一起住,如果一起脱掉草鞋躺到通铺上的话,整个屋子酸臭的很。
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敲他们这的房门,更不会有人进来。
哪怕是经过门口,也会因为门缝和墙缝,透出去的味道,都让人快走几步。
就连房东来收钱的时候,也是站得远远的,离这个屋站得远远的。
但是却没有对他们有过分的苛责,因为知道他们也不好活,大家都活得艰难,能理解就理解点吧!
不过房东也不会来敲门,因为他们通常会提前把房租交到房东手里。
那现在来敲门的是谁?
赵一龙心想,难道今天打人的事儿犯了?
不过犯了就犯了吧!
他感觉今天要是不打对方一顿,他得郁闷死,憋屈死。
哪怕因为这个坐牢,他也认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来抓自己的,基本上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而是直接踹门进来,或者就算不踹门进来也得砸门,够声势,够威势才能唬得住人。
但不管门外是什么人,只要开门就能清楚了。
反正他们除了自己这条小命,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
可当他打开门时,却发现,外面站着的是今天在茶馆见到的那个戴眼镜的学生。
他此时,正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这间屋子的门口。
赵一龙刚开门,屋里的酸臭气息,喷涌而出,直接把站在门口的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冲着退后了几步。
可能觉得退后这几步显得很没有礼貌,这个学生又站了回来。
赵一龙惊讶的说道:
那个学生顶了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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