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李国强就骂道:“废物玩意,干啥啥不行!让你去看看杜飞回来没有,你在外边嚎啥!”
李胜利张了张嘴,想解释自个被棒梗撞了,可见他爸妈那样,又把话咽回去,索性蹲在门口,闷头默不作声。
李国强看他那熊样,心里更来气:“你说你干啥行?一天就知道盯着娘们儿腚沟子,你有杜飞一半本事,咱家能到现在?”
李胜利低着头撇撇嘴,却没敢回怼。
躺在床上的李婶挣扎着,拿掉头上的湿毛巾道:“当家的,别说孩子了,这几天杜飞没怎么着家,胜利都去看了多少回了。”
李国强长出一口气,用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道:“刚才出去听三大妈说,下午就回来了,现在一准在家呢。”
李婶撑着坐起来,叹道:“当家的,都怪我,上回非逼着你绕开杜飞直接去找那个姓蒋的。”
李国强没做声。
虽然当初是李婶坚持,但他心里也未尝没有甩开杜飞的想法
觉得跟蒋东来搭上关系了,杜飞也就没啥用了。
反正是送钱,为啥要在杜飞手上过一道,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给蒋东来。
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前几天,张富贵突然被捕,可把李家人给吓坏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更不确定会不会受到牵连。
原想去跟蒋东来打听打听消息,却吃了个闭门羹。
那几天蒋东来心里正郁闷着,哪有闲工夫搭理他们。
这更让李家人疑神疑鬼,猜测是不是蒋东来听到什么风声,不敢再跟他们接触了?
这下他们真害怕了!
索性狗急跳墙,拿出收他们二百块钱的事儿威胁蒋东来。
谁知人家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把李国强轰出去,还叫嚣爱哪告哪告。
李国强做梦没想到,蒋东来居然这么刚,简直是有恃无恐。
可让他去检举,他还真不敢鱼死网破。
回家思来想去,觉着这事儿还得再找杜飞帮忙。
偏偏这几天杜飞帮着忙活楚明结婚,早出晚归的,甚至有几天,干脆住到楚家。
可惜那几天,楚成老爹楚红军都没在家,杜飞也没得着机会见面。
这时,李婶又叹一声:“你说,咱家这事办的,人家小杜还能给咱帮忙吗?”
李国强闷着头,点上一根烟,一口嘬了半截,两道烟气长龙似的在鼻子里喷出来,把他整张脸都遮住,只能看见一点红色的烟头。
仅仅三口!
李富贵抽完了一根烟,把剩下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踩灭,沉声道:“他不帮也得帮……”
晚上六点多钟,天已经黑了。
杜飞正坐在罗汉床上,一边撸猫一边看《三国演义》。
下午两点多才吃完饭,他肚子也不饿,索性晚饭不吃了,上次吃早点丢进随身空间里俩包子。
寻思等会儿饿了,就拿出来垫垫肚子。
却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敲门,同时传来程大军的声音:“杜哥~杜哥~”
杜飞皱了皱眉,这个时候程大军来找他肯定有事儿!
放下书,起身把门打开。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雪了。
程大军头上和肩上落了一层,脸也冻得通红。
杜飞也没急着问他来干啥,先叫他进来暖和暖和。
程大军却道:“杜哥不用,我师父就在外头呢。”
杜飞一愣,没想到蒋东来也来了:“等我穿衣服。”
一边麻溜套上棉
衣棉裤,一边寻思大晚上冒着雪,蒋东来特地跑一趟,找他能有什么事?
想来想去也就张家那点事儿。
不过张家的事基本定了,就算有什么变化也大差不差,不至于让他连夜冒雪跑过来呀!
杜飞正想着,已经到了四合院大门。
蒋东来站在广亮的大门下边避雪,他今天这身行头,杜飞差点没认出来。
原先蒋东来有些不修边幅,是个十足的糙汉子,连鬓络腮的胡子,有时候隔好几天刮一回,硬邦邦的头发油光锃亮的,近了都能闻到一股头油味。
但是此时,蒋东来却跟换了个人一样。
一张老脸刮的跟驴屁股蛋似的光溜。
绿色军大衣敞着怀,里边是新做的灰色中山装,脚下穿着一双全新式军官棉皮鞋。
“嚯~老蒋,你这是焕发第二春了!”杜飞笑着调侃。
蒋东来若无其事道:“这几天我半夜睡不着觉,想了很多,想明白了,不能再跟原先似的!要想活出个人样子,首先自个得像个人。”
杜飞不置可否,蒋东来的变化有些出乎他预料,看来这次对他刺激有点大。
杜飞走过去道:“您这大晚上,穿的跟中央特派员似的,有啥事呀?”
蒋东来刚才检查过,四周没有别人。
刚才他跟程大军来,三大爷曾经探头瞅了一眼。
三大爷上回见过蒋东来,知道这个疤脸大汉是保卫科的,连忙缩回屋里,没敢吱声。
蒋东来示意程大军上边上看着,才跟杜飞说道:“今儿下午,你家隔壁那李国强又找我了。”
蒋东来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根大前门。
杜飞眉梢一扬,他刚才倒是没想到会是李家有事。
之前,自从发现张家的来头,杜飞就把老李家那点鬼蜮伎俩抛到脑后了。
没想到现在张家父子都折进去了,李国强又出来秀存在感。
“怎么回?”杜飞接过烟,往兜里摸火柴,蒋东来已经帮他点上。
“上回多亏听你的,没动那二百块钱。”蒋东来甩灭了火柴:“要不然还真让他给拿捏住了。”
杜飞诧异道:“怎么,那老梆子还敢威胁咱?”
蒋东来抽了口烟,弹弹烟灰道:“不算威胁,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杜非皱眉道:“现在张家都那样了,姓李的不悄咪呆着,出来上蹿下跳想干啥?哼~难道真鬼迷心窍,还想从张家抠出钱来?”
蒋东来笑了笑,脸上的疤瘌扭曲,虽然捯饬的干干净净,依然不减彪悍:“这倒不是,李国强是想打听张家的内情。前几天我气不顺,就没搭理他们,今儿下午又来,还提了那二百块钱的事,让我给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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