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川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晗道:“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栾玉川低声道:“好的起来吗?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墨晗没有回答,目光看了一眼墙角的监控,意在提醒栾玉川说话要谨慎。
栾玉川喘息了一下又道:“我听说白慕山被薛安良杀了。”
墨晗道:“此事目前尚未有定论,警方只是将薛安良列为重要疑犯,并未确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栾玉川道:“十有八九就是他,他是薛仁忠的儿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秘密,薛安良虽然掩饰的很好,也成为了白慕山的学生,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已经获得了白慕山的信任,白慕山早就发现这小子另有所图,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之所以没有揭穿是因为时机尚不成熟,他有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只不过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意外。
墨晗道:“薛安良的动机是什么?”
栾玉川道:“自然是龙骨。”他认为墨晗的问题有些多余,薛安良自然是冲着《先天经》而来。
墨晗轻声叹了口气道:“此事于理不合,是白慕山将薛安良叫去了工作室,从这件事看来,薛安良杀人并非计划之中,警方赶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以他的沉稳的性格,本应作不出过激杀人的事情。”
栾玉川道:“有些事情谁也把握不住。”
墨晗摇了摇头,她并不认为薛安良会杀掉白慕山,至少不会在没有准备充分的前提下,更何况薛安良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根据她了解到的情况,警方是接到报警后紧急赶赴现场,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是那个报警之人。
栾玉川道:“我想和许纯良见上一面。”
墨晗秀眉颦起,栾玉川突然提起这件事当然有他的目的,墨晗也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栾玉川道:“我快不行了,他或许有办法救我。”
墨晗道:“就算他有办法,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找过许纯良,所以清楚许纯良想要什么,而许纯良想要的,栾玉川未必给得了。
栾玉川充满祈求的目光望着墨晗:“帮帮我。”一直以来他都充当墨晗的傀儡,为宗门尽心尽力,在别人眼中他是风光无限的资本大佬,可实际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墨晗的安排下进行,他无怨无悔,因为他欠墨家的,他甘心为墨家做任何事,可他也是俗人,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也感到害怕,他也会想办法活下去。
墨晗道:“你可以见他,不过有些秘密一定要守住。”
栾玉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的表情,这并未瞒过墨晗的眼睛,她意识到栾玉川为了活下去可能会不计代价,就算他答应了自己也未必会遵守承诺。
栾玉川道:“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你要帮助任天野?”
墨晗道:“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栾玉川道:“我本不想问,只是我发现自从他出现之后,就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墨晗道:“赤道资本运作一切正常,他对我们的事情并不知情,他和白慕山甚至都不认识。”她以为栾玉川怀疑任天野和白慕山的死有关。
栾玉川道:“我和他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让我感觉不踏实。”
墨晗漠然道:“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栾玉川没有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道:“我言尽于此。”他也清楚自己改变不了墨晗的决定。
墨晗起身离去,来到外面刚好遇到前来查房的苏云全。
墨晗问起栾玉川的病情。
苏云全面色凝重道:“不容乐观,最近我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他全身的动脉血管硬化都相当严重,如果他早听我的行介入手术就好了,也不至于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墨晗心中暗忖,就算听你的做了介入手术,情况也未必比今天能好到哪里去,她非常清楚栾玉川的症结何在。
墨晗道:“现在进行介入手术成功率几何?风险大不大?”
苏云全叹了口气道:“风险很大,而且栾总在这方面的态度非常坚决,他抗拒介入手术,我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暂时行保守治疗。”
墨晗道:“苏院长费心了。”
苏云全道:“墨小姐最好通知栾总的家人。”
墨晗摇了摇头:“他没有家人。”
许纯良接到了栾玉川的电话,栾玉川想跟他见上一面,联想起墨晗找他谈过的事情,许纯良不难想象出栾玉川主动要求见面的目的,许纯良答应栾玉川,第二天下午去看他。
第二天一早,许纯良刚刚起床就得知龙古博物馆失火的消息,这消息有些突然,可静下心来一琢磨,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从墨晗来找他开始,围绕他们这些人的厄运就接连不断地发生,白慕山被杀,龙古博物馆失火,许纯良可以断定,这场失火绝非意外,接下来或许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许纯良上午的培训尚未结束,薛安良的姐姐薛安宁就过来找他。
薛安良被卷入白慕山谋杀案,目前是最大的嫌疑人,身为姐姐的薛安宁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赶来南江。
许纯良等培训结束后来到党校大门外,看到停在外面等待的商务车,薛安宁站在车前等着他。
许纯良向薛安宁点了点头道:“久等了。”
薛安宁道:“我爸也来了,他在车上。”
许纯良来到商务车内,薛仁忠坐在车内,正在烧水泡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仍然能够保持淡定已经很难做到,由此可见薛仁忠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薛仁忠咳嗽了一声道:“许主任来了,这两天天气不好,我老寒腿又犯了,不能起身相迎,见谅。”
许纯良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薛先生不用客气。”
薛仁忠道:“安良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他已经知道昨天许纯良去见薛安良的事情了。
许纯良接过他递来的茶盏:“也不算麻烦,只是我也没能帮上忙,实在是不好意思。”
薛仁忠道:“安良是我安插在白慕山身边的眼线,我的目的就是想从白慕山身上得到《先天经》。”
如此开门见山的谈话让许纯良有些意外,证明薛仁忠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现在继续和许纯良绕弯子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许纯良道:“《先天经》是什么?”
薛仁忠深邃的目光盯住许纯良的眼睛:“许主任,你和安良之间的事情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恕我直言,伱不是普通人,你的医术要远胜许老先生。”
许纯良淡然道:“术业有专攻罢了。”
薛仁忠道:“白慕山当年劝许老先生捐出一大批龙骨,这些龙骨捐给东州博物馆之后没多久就遭遇了一场火灾,好巧不巧的是,同年还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说到这里,他咳嗽了两声。
许纯良望着薛仁忠,心中暗忖,莫非他也是这起窃案的参与者?
薛仁忠道:“当年我有位姓黄的师兄恰巧参与了此案,他恰巧在甲骨文方面有些研究。”
许纯良开始有兴趣了,看来薛仁忠今天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薛仁忠道:“他也是将我幽冥寒玉棺中解救出来的人,后来我们因为贪念带走了棺盖,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都中了寒毒。”
许纯良道:“他人还活着吗?”
薛仁忠摇了摇头:“除了我苟活于世,其他人全都死掉了,我师兄临死前告诉我,想要清除我们体内的寒毒,需要找到《先天经》,那本《先天经》可以让我们易经洗髓再造先天。”
许纯良道:“于是你们就想到了白慕山。”
薛仁忠道:“白慕山只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真正的组织者另有其人,我师兄当年也曾经潜入白慕山的工作室,试图从他那里寻找《先天经》,可当时白慕山也未能破译龙骨的秘密,就算他破译了,他手中也只有一部分,还有其他的被分给了另外两个人。”
许纯良道:“为了一本可能存在的残破不全的《先天经》,就让你儿子潜入白慕山身边,以身犯险?”
薛仁忠苦笑道:“你早已看出来了,如果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我儿子,我女儿都要受到寒毒的困扰,我是在中了幽冥寒毒之后才生下的他们。”
薛仁忠苦笑道:“你早已看出来了,如果找不到破解的方法,我儿子,我女儿都要受到寒毒的困扰,我是在中了幽冥寒毒之后才生下的他们。”如果不是陷入困境,薛仁忠也不会对许纯良如此坦诚,将过往一切和盘托出。
许纯良心中暗叹,哪有什么《先天经》,只不过是黄帝内经的一部分《天养篇》罢了,而且这部分还残缺不全,就算他们得到了全部的龙骨,以他们的能力也不可能将上面所有的文字全都翻译正确。
从栾玉川和墨晗这些人的近况许纯良已经推断出,他们一定是修炼所谓的《先天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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