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姬道:“许先生的意思是用贵国的法律来做借口,我们乐星就应该蒙受这样的损失?”
许纯良道:“我们中国人做生意讲诚信守规矩,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我们汪书记说过在东州投资来去自由,只要是合法投资,在我们东州,在整个中华境内都可以得到保障,这也是越来越多的外商选择投资中华的原因。乐星之所以愿意投资东州,肯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
李昌姬道:“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
许纯良道:“我不知道李总所谓的失望是什么,正如我不知道乐星集团想从中韩产业园获得怎样的回报?如果你们认为收益无法达到预期,我建议你们及时止损,我们不占你们便宜,就算贵方决定撤资,我们也不会阻拦。”
李昌佑再也忍不下去了:“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以负责吗?”
谢明生慌忙道:“冷静,大家都冷静,小许的意思不是让你们撤资,他是说某种可能性。”
许纯良道:“可能性还有很多,最近有个传言,说中韩产业园的选址大有玄机,因为战国墓的发现打乱了贵方的布局。”
李昌姬道:“许先生还请谨言慎行。”
许纯良笑道:“我也是听说,其实我觉得一个理智的投资者不会做出轻易撤资的事情,一来我们给出的条件并不差,后续的补偿方案足见我们的诚意,二来如果你们真要撤资离开,那么外面的传言岂不是就坐实了。”
李昌姬道:“你是在影射我们对战国墓怀有动机吗?”
许纯良呵呵笑道:“李总,这是你说的,我觉得不会,你们那么大一家跨国企业又不缺钱,怎么会干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打别家国宝的主意那可是犯法啊。人言可畏,我估计这些荒谬的传言说不定是乐星的竞争对手故意放出来的。”
东州方面的谈判代表一个个面面相觑,这货太敢说了,你这不是安抚人心,你丫是往外赶人啊。
李昌佑心中暗骂,就是你说的,整个东州就数你小子最坏,说不定那个《古墓迷踪》的漫画跟你也有关系,你故意毁我们乐星集团的名声。
李昌姬并未动怒,微笑点了点头道:“听许先生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呢,我冒昧问一句,是不是有人对这块地产生了兴趣?”
许纯良道:“李总明察秋毫,不瞒您说,还不止一家,传染病院新医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康健提出撤资申请之后,马上就有三家大集团争着抢着要投资。”
李昌姬道:“不是木兰集团已经接手了。”
许纯良笑道:“李总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李昌姬道:“康健投资了五十亿,最后通过转让只拿到了四十五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来去自由。”
许纯良道:“其实我方本着善意并未对康健的投资来源进行深究,如果认真追查,恐怕这四十五亿他也没那么快拿到手里。”
一群人听着许纯良和李昌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谁也没想插话,这时候也插不进去,许纯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韩方。
李昌佑看了李昌姬一眼,他是在提醒李昌姬应该提出撤资了,必须给东州方面施加压力,不然他们不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也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套路。
可李昌姬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拿起东州方面给出的优惠条件又翻了一下,轻声道:“这样吧,我们回去考虑一下,会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
许纯良微笑道:“静候佳音。”
李昌姬起身离开,韩方代表纷纷随同她一起站了起来,这边的中方代表出于礼貌也起身相送,李昌姬离去之前,居然主动向许纯良伸出手去。
许纯良跟她握了握手,感觉她掌心很凉,脉息细弱而紊乱,再看李昌姬的眼睛,乍看黑白分明,可仔细看眼白泛着青蓝之色,心中不由一动。
李昌姬道:“中华有句俗话,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许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吧。”
许纯良微笑道:“我们崇尚实事求是的实干精神,李总气质优雅,秀外慧中,怎么看都不像一只母老虎。”
李昌姬的唇角居然露出一丝笑意:“很高兴认识你。”她率众转身离去,竟然没看谢明生一眼,更不用说跟他打招呼。
谢明生的手已经伸出了半截,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站在他身边的林耀明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心中暗自庆幸,得亏伸手比较晚,不然也和谢明生一样尴尬。
按照礼仪之邦的管理,原本应该将韩方代表送到楼下的,谢明生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既然对方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没必要献这个殷勤。
许纯良压根就没动过送人的念头。
等乐星集团的代表离开会议室,谢明生叹了口气道:“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嘛。”他说的是现实,同时也是婉转地表达一种态度,你许纯良也不过如此,年轻人不能一味逞强,谈判是要讲究技巧的,回头我得把这些情况向汪书记汇报。
许纯良道:“没有进展就是最大的进展。”
周围人又将目光投向这小子,这话听起来有些高深呢。
别说李昌姬看不起这帮人,许纯良也是一样,来的人也不少,但是关键时刻没有一个敢仗义执言的,那帮棒子搞不清谁是主人倒还罢了,你们难道不清楚?
许纯良向谢明生道:“谢主任,我得先行一步,汪书记等着我汇报情况呢。”其实压根就没有这档子事,许纯良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和汪建明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也是未雨绸缪的手段,省得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在汪建明面前乱嚼舌根子。
这次谈判的结果还是第一时间传到了汪建明的耳朵里,汪建明听完谢明生的汇报,沉思了一会儿方才道:“老谢,乐星那边没有提出撤资?”
谢明生道:“倒是有人提起,可李昌姬并没有提。”
汪建明道:“看来他们应该不会走。”
谢明生心说人家说会好好考虑,可没说不走,你又没开会,怎么会做出这种判断?他低声道:“不过我看韩方并无软化的迹象。”
汪建明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们已经给足了诚意,台阶也给他们了,如果他们继续冥顽不化,最后难看的还是他们自己。”
谢明生此时才意识到汪建明的态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硬,难道已经找到了新的投资方?看来自己对领导精神领会的还不够深刻。
汪建明道:“许纯良表现怎么样?”
谢明生不敢说许纯良的坏话,笑道:“他做事雷厉风行,身上有些汪书记的风范。”
汪建明一听就知道谢明生把许纯良当成了自己的人,淡然道:“年轻人敢打敢拼是好事,不过做事容易过激,为什么我让你去谈判,就是要你这种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帮忙给他压阵。”
谢明生暗自苦笑,自己才五十岁,在汪建明眼中已经是老同志了,不过人家也没说错,汪建明比自己小,许纯良就更不用说了,和他儿子差不多大,可就这样一个年轻人在汪书记面前好像比自己更吃得开。
谢明生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汪书记的信任。”
汪建明道:“你要清楚一点,我让你是去压阵的,不是让你拖后腿的,对外你们要保持一致,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牺牲东州的利益,牺牲国家的利益。”
谢明生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心中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了自己的坏话,现在回头想想他对韩方的确有些太客气了。
谢明生离去之后,秦正阳来到办公室,看到汪建明心情不错,就猜到今天的谈判进展顺利。
秦正阳道:“汪书记,商委会月底有个招商大会,想请您出席一下,您看能不能抽出时间?”
汪建明道:“到时候再说吧,我最近公事家事都太多,时间真是有些不够用了。”
作为汪建明的秘书,秦正阳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现在的状况,他点了点头,本想说什么,可想想还是作罢。在秦正阳看来,忙并不是借口,许纯良也是为了东州招商,更何况是汪建明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他去帮忙站个台也没什么。
汪建明却想起来一件事:“招商大会是商委会和滨湖新区联办吗?”
秦正阳摇了摇头:“滨湖新区方面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参加,他们上个月刚搞了一次招商活动,认为相隔时间太短可能起不到效果。”
汪建明道:“理由罢了,招商活动哪有嫌多的?估计是梅如雪想避嫌,不想跟他过多接触。”
秦正阳笑了起来,他也这么认为,不过不方便评论,梅如雪也不是他有资格评论的。
汪建明道:“对了,梅如雪和许纯良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正阳道:“同事关系,前两天我倒是和他们一起吃了一顿饭,感觉两人之间还是有些陌生。”
汪建明道:“有机会你和许纯良谈谈,无论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既然又在一起工作了,就要摆正心态,正确处理彼此的关系,一定不要影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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