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极夜元宵

  第二天,暗灰色的天空仍然飘着朵朵雪花,气温却比平时高了一些,零下5°。今天,没有前几天翻晒日光芒万丈的太阳,只有天空的暗灰和地面的雪白。

  七点,暗灰;

  八点,暗灰;

  九点,暗灰;

  十点,暗灰!

  知陌一边刮着胡子,一边走进了客厅问:“知鸣,今天怎么天一直不亮,是发生日食了?”

  “不是日食,我看了政府发布的消息,这是今天狂欢年特别的节目设计——极夜元宵。艺术家将传统的元宵节由一天扩大到了三天,从十二到十五,α城都不会有白天,都是黑夜。并且这三天只开放白区和蓝区,其他区域禁止通行。”

  “哈,怎么这个艺术家比我还疯狂。不过艺术归艺术,这对能源的消耗也太高了吧?有查到怎么让全城都躲开太阳的光照么?是在α上空打了一把伞么?”

  “可以这么说吧,据说是借用了β城在α上空支起的噪音隔膜。研发人员以噪音隔膜的微粒为结构,镀上了一层致密的深色金属粒子,隔绝了太阳的光线的进入。”

  “只用了一个晚上,八小时?就将……我算算啊…….8.6亿㎡的隔膜镀了一层膜?这也太效率了?难道是流体粒子?”

  “这似乎也不难吧,我猜测是利用了飞行器快速喷气,喷出的气体密度比空气低,自然就往上升直到遇到障碍物停止。这种气体粒子可能是被被气囊包裹,密度才可能低于空气,当他们遇到噪音隔膜的时候,声音的震动将外层的气囊震碎,金属粒子就直接附着到了噪音隔膜上,并且他们有相互吸引的能力,直到那层金属膜的密度密到可以将阳光完全遮住。”

  “这种方法确实比我想的要高效,并且也不会在空气中残留过多的有害粒子,同时利用了噪音隔膜的震动特性,简直就是完美。大鸣子,有出息啊,比你爹聪明。”

  “我早就说了,我会比你有出息,你就等着享福吧。”

  “哈哈哈,那也说不定他们用的不是这个方法,不过你这个确实是个好方法。他们创造极夜现象就是为了举行他们所谓的极夜元宵?三天都是黑夜,这不就跟南北极的极夜现象一样,有意思,真有意思,我突然有点喜欢这个节日导演了。”

  “那可不!今年的节日导演是艺术家曲顿东阳,他可是α城数一数二的癫狂艺术家。从初一的集光和摩王竞技场、初五到初七的祭拜、初十到初十一的翻晒日、再到初十三到十五的元宵,他设计了一整套的气象艺术狂欢体验。

  白天到晚上、夏天到冬天,甚至是极夜,他都巧妙的与α城的习俗结合了起来,听说元宵十五之夜,终极狂欢会在摩王竞技场上演。”

  知陌有些感慨:“你说人这一辈子,也不过三十来个狂欢年,人生何其短,古人也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就觉得说得极好。那个啥东阳,确实有觉悟,够好的觉悟。那在这样的极夜里,导演想让我们做什么呢?”

  “我看了看节目单,在全城暗黑的环境里,他邀请了全城一千个艺术家以‘极夜魔术师’的身份在全城无限制的进行艺术展演,无论是作品还是行为艺术,只要创意好都可以进行,不仅行为自由,还有高额的城市贡献金可以拿。”

  知鸣继续说:“到了食物晚上23:59分,会公布魔术师流量最大的艺术家,胜利的人将获得政府提供的巨额人气奖。据说还有两百个艺术家联名的城市尺度级别的艺术作品。为了契合魔术师这个设定,所有艺术家的布展都必须在一个晚上完成,所以每个艺术家也是绞尽了脑汁抢夺时间。”

  知鸣接着说:“他们的作品吗,保密度都很高,目的就是希望全城的人都能走出去,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深刻感受艺术的魅力。狂欢年的论坛上都已经刷爆了,每个人都说要办成魔术师出门,狂欢到底。”

  “魔术师?有意思!真有意思,在远古代,这可是一个很神秘的职业。说得我都想加入他们了!要不我们出去转转。”知陌刮好了胡子,开始吃早餐。

  “那是必须要出门转转,我也想当一回魔术师。”知鸣围着他的研发厨房工作台,似乎在忙些什么。

  “要不叫上你旦叔一起。不过他应该要跟他父母和祖父母一起。”

  “早上我问过他了,他说老一辈不希望跟他一起,所以他等会儿会过来跟我们一起出门,还说给我们准备了礼物呢!”

  “哈..哈哈……他竟然被嫌弃了!知鸣,不要跟你旦叔学啊,人嘛,就要早点结婚,单身狗当久了,父母都会嫌弃你,爷爷奶奶更会嫌弃你,哈…哈哈…哈哈哈……”知陌又发出了他惯常的怪异的笑声。

  “你这……”知鸣无语的望了知陌一眼心想:“要不是我妈不嫌弃你,你现在也不比旦叔好。”

  “所以,我们是不是要穿得特别一点?”知陌这才注意到知鸣今天穿的衣服有些特别,“你这身倒是挺符合今天的魔术师主题,小酷小酷,看起来跟个吸血鬼一样。”

  “你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博士吗?”

  “哎,人老了,必须食点烟火了。再说了,我这不配合你嘛,咱两好好培养培养父子感情,你今天说啥我都听你的,想买啥都给你买!”

  “破天荒了,陌子,我这是该开心还是该悲哀。”知鸣其实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了异样,了解了具体消息后就开始准备出行的事儿。“你就继续磨蹭吧。早上我就将知羽的温室由居家版换成了旅行版,我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今天外面的温度是5°,大气控制平台预报这三天都没有雨雪,你看看你要穿什么衣服出门吧。”

  “你一大早就起了怎么不叫我呢!我这,我这……完全没想法啊!似乎没有一件衣服符合魔术师氛围的。你觉得我可以穿结婚时的礼服吗?带个高帽子,再带个红色蝴蝶结,找个拐杖,穿个黑色皮鞋,是不是就很有魔术师的感觉了?”知陌其实是因为昨晚有几乎通宵干了一晚的神使雕刻,直到早上才睡了一会儿。

  “你就别再磨蹭了,快去准备吧,等旦叔来了我们就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体验魔术师了。”

  知陌三两口吞下了早餐,赶紧回到了屋里开始收拾起来。大概十分钟后,西装革领的回到了客厅。

  “陌子,平时看你邋里邋遢,怎么一收拾出来还是有个人样?”自打知鸣有记忆以来,知鸣还从未见过父亲穿过正装,只见过他穿便服和研究院工作服的样子。

  “那是,当年你爹在念书的时候可是被全校女孩子追着跑呢。”知陌果真穿上了结婚时的礼服在客厅的全身镜前来回转身照着。由于近些年身体消瘦了许多,衣服空唠唠的,仿佛是礼服中放置了一具骷髅。“哎,不如当年的风光了呀,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戒酒,把丢失的肌肉都找回来!”

  “女孩子追的是朗旦叔,不是你吧,你最多也就递递情书的角色。陌子,你那生物打印机挺好使,我给妹妹打印了两只鹿角,好看吧!”知鸣正在给温室里的知羽额头上贴鹿角。

  “那也要别人舍得让我递呀!”知陌走向了他们,他首先关切的是知羽,“什么原料打印的,小心她过敏。”

  “放心,主材是她平时喝的奶粉,固化剂也是食品级的,没问题!”

  “那就好,不过你这鹿角也太俗了点,你怎么就没遗传到我优雅与独特的审美!好歹也要多点鹿角枝!”知陌已经在脑海里构思鹿角了,不仅是鹿角,他还在构思着对应的服饰和发饰,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时间不够用了,雕刻神使的工作没做完,又开始琢磨着要给知羽做设计。

  “那肯定是原始基因就不足够优秀,怎么能怪我呢!遗传学我可是学了一些!”

  知陌拿起了另一只鹿角:“要不我来试试,你看你笨手笨脚的,贴的位置也太影像她脸的构成了,这么可爱的一张脸,被你贴成啥样了。”

  “好好好,你来,你来……”

  知羽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看着眼前的两只庞然大物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十分有趣,发出了咯咯的声音。雪墩儿却也慵懒的躺在炕上,看着父子两人日常拌嘴。

  知陌拿起手中的鹿角刚要网上贴又止住了:“粉色还行,但怎么能没有蓝色呢,要有蓝色的!”知陌说着,拿起两只鹿角回到打印台,在鹿角根部涂抹了一些血蓝蛋白,鹿角就变成了蓝色到粉色的渐变,“这样才对嘛!”知陌又看了看眼前这只可爱的人类幼崽,对温室面板进行了简单的操作之后,知羽的衣服也变成了蓝色到粉色的渐变,其中以蓝色居多。

  鹿角贴好后,知羽对额头上突然多出的物体十分感兴趣,她努力想要去用手触碰头上的东西,怎知胖嘟嘟的小手臂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手举到额头的高度,这样有趣的行为逗笑了一旁的知鸣:“知羽,你别去动它们啊,可好看了,在你额头上可好看了。”

  “好像还缺点什么,你等等,我还有好东西。”知陌说着跑向了卧室,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打开一看,竟是全是蓝色的羽毛,跟知陌胸前纹身一模一样的羽毛,带着亮片发着折射光的羽毛。

  “哇,陌子,没想到你除了纹身版,还有这么多实体版。”

  “那是,我对美的研究是很严谨的,先研究实体,再二维化,这才是严格的审美,才有了那么活灵活现的羽毛纹身!”

  “好,好,好。那你准备怎么用这些羽毛,能送我两根不?我要再丰富一下我的发带。”

  “你把发带系起来,我给你找位置,保准画龙点睛,而不是画蛇添足。”

  知鸣将深色的发带系到了头上,知陌看了看说:“感觉你这发带已经够丰富了,羽毛贴头部就是画蛇添足了,发带末端别几根不错,走路的时候在身后就会飞起来,给你五根,一头粘两根,一头粘3根。”知陌给了几根羽毛给他。

  知陌在知鸣的胸前别了一根羽毛,又在自己的胸前别了一根。知鸣开始在发带尾部粘贴羽毛,而知陌正在思考要如何给知羽装点上羽毛。他拿着羽毛在知羽身边比划了又比划。

  “看来是不能把羽毛放她身边了,保不准她当成好吃的。就只能放到她温室两侧,给她做一对翅膀,你觉得怎样?”

  “这个主意好,再给她的温室喷上点漂浮香水,飘起来就是天使了,哈哈,自带温室的天使。”

  就这样,两人开始搜罗可能的材料组成了翅膀的支架,又开始在支架上贴着羽毛,不一样会儿一对小翅膀就做好了,闪闪发光,甚是可爱,开始往温室两侧贴。就在他们贴翅膀的时候,门外有了响动,朗旦出现在庭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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