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的目标是哪里呢?”
朱由检的手指在地图上转了半天圈,最后重重地戳在地图上的一点,道:“这里。”
“贵阳?贵阳位于贵州省的中部,到各个地方的距离都很近,而且贵阳地势平坦,也便于驻扎大军,但是贵阳的政治意义非常重要,是安邦彦必得之而后快的地方。如果信王爷驻扎在贵阳,万一被安邦彦困在城中,那就麻烦了。”
“无妨,我还怕他不围城呢。我指挥锦衣卫打防守战,打出了经验,上回在沧州城外,我率领两千锦衣卫扛住了一万乱民的攻击,不仅如此,还全歼了这股乱民。好了,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我是江南锦衣卫的主帅,我说了算,你下去准备出征的物品吧。”
大明天启六年二月二十一日,锦衣卫整装向贵阳出发。熊廷弼想想还是不放心,派出士兵八百里加急向兵部求援。怕兵部掉以轻心,他直接把两三个月后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报给兵部。
如果等信王被围,再发信求援,黄花菜都凉了。北京到贵阳可有四千三百多里路呢,这一来一去,得花多少时间呀。要知道上次贵阳被围可是十个月以后才解的围,拖这么长的时间,有一半的原因是兵部距离贵阳太远,调度不及。如果这次信王被围困在∵▼贵阳,熊廷弼打了个哆嗦,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朱由诚可不知道这一切,他当信王当真困在贵阳。一遇到信王的事,他的心就乱了,其实,他只要再问问求援的锦衣卫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
信王并不知道熊廷弼背着他做的事,他领着军队。唱着军歌,大踏步向贵阳前进。
军队行进时唱军歌,这在别人看来有点纨绔,但久在军阵里的熊廷弼却发现了其中的妙处,歌声一起,士兵的压力顿减。长途跋涉的辛劳也减轻了不少。而且齐声高歌,军队的凝聚力增强,团结性较之不唱歌的军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也不知道信王从哪里翻此这么多首饱含阳刚之美的歌,像什么《精忠报国》、《男儿当自强》、《咱当兵的人》、《团结就是力量》……这些歌,歌词通俗易懂,但又热情奔放,催人上进。当然,朱由检哪里会告诉熊廷弼,这些歌都是诚哥哥教的呢?
信王毕竟在朱由诚身边熏陶多年。对于行军打仗有一定的经验,不管到什么地方,也不管有事没事,都会扎好栅栏、摆出拒马,派出明哨、暗哨、巡回哨。别说安营扎寨,就算是临时休憩,他也会将马车摆在外面,辎重放在中间。摆出一个固守的姿态。而且自出征开始,他就带头和甲而眠。这样,在任何情况下,锦衣卫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投入战斗。
熊廷弼不由暗自佩服,一个养在深宫的王爷在军事上能有如此见识,确实是难得。别说王爷,就算身经百战的将军。走在后方,也会情不自禁地放松警惕。但危险往往在不经意间到来。诸葛亮一生鲜尝败仗,为什么?大明思想家李贽总结得好,诸葛一生唯谨慎。
想到这里,熊廷弼不由叹息。谨慎的信王为何在人数上如此执着,竖持只带五个千户的兵呢?不过,信王再坚持,人数还是突破了六千。怎么回事呢?因为那两个吃了败仗的千户强烈要求参战,为死难的战友复仇,并且率领残兵堵住了出征的道路,一个个把刀架在脖子上,声言不带他们出征,就当场自刎。信王无奈,只好应允。当然,那些伤兵还是留在赣州,守卫根据地。
信王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直线,从赣州经郴州、桂林,都匀,最后抵达贵阳。信王画的虽然是直线,但是走的路依然是弯弯曲曲。没办法,这一路上山林密密,水网纵横,少不得要绕路。信王的队伍在江西、湖南境内活动时,并没有不便之处,一路上官府都是远接高迎,不过他不想打扰地方,所以都是在城外的荒地驻扎。江西、湖南的土匪都被锦衣卫打怕了,他不来攻打山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来招惹。
但是进入广西以后,情况就变了,信王老觉得后面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和熊廷弼一谈,熊廷弼也有这种感觉。他们下令全军提高警惕,做好随时应变的准备。
“信王爷,你是说眼睛是这个人的吗?”他的亲卫队长孔顺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只见孔顺手上拎着一个身穿汉服的男子,只见此人衣服并合身,五短身材却穿着中等身材人才穿的衣服,显得非常滑稽。
孔顺把这个人摔在地下,向信王行了个军礼,道:“信五爷,标下正在给亲卫队训话,要他们注意王爷的安全,就见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便把他擒了下来。”
信王回了个军礼,道:“看来,入黔作战的首功是你的了。”
那个人在躺在地上装死狗呢,熊廷弼上前踹了他一脚,道:“爬起来,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再装死,就真的让你死了。”
那人见被熊廷弼识破了,便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嘴里叽哩咕噜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熊廷弼笑了,转头对信王道:“哟,看来我们还抓了个异族人。人说桂黔交界之处是百苗之地,随便抓个人就是苗人,果然没错。就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正在造反的夷族人呢?”
“反正他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不如杀掉算了。”
信王见抓了个不会说汉话的俘虏,问不出什么东西。锦衣卫人手不足,不能浪费人去看管他,当然更不能把他放走,不管他是哪里派来的探子,放走对锦衣卫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信王随口说了对这个俘虏的处理意见。
熊廷弼见那人眼里露出一抹恐惧的神色,心生一计。他向信王使了个眼色,道:“杀了多浪费了,不如拿来练练手吧。锦衣卫十八般酷刑,现在很久没有施展了,手已经生疏很多了,再不练就忘掉了。看这个人身材这么矮小,比较适合练剥皮。把他进埋在土里,头上画个口子,向里面倒水银。水银入体,痒不可当,最后,他就自己从皮里钻出来……”
信王也会意,说道:“剥皮见血,那多不好看哪,不如练习抽肠吧。在他肚皮上挖个小洞,然后把他的肠子掏出来。慢慢地往外拉,越拉越长,越拉越长,直到肠子从肚子里完全拉出来。这个时候,这小子还死不了,我们拿尺子量一下,告诉他,他肠子究竟有多长……”
“你们汉人太黑了,我虽然是俘虏,但也不能这么折磨我呀。”那人突然用生硬的汉话大喊大叫起来。
“还会汉话,那说说吧,你奉谁的命令来剌探我军的军情?”
“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看你们的盔甲实在是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剌探军情的意思呀,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熊廷弼没有理他,继续对信王说道:“刷洗也挺不错的,烧锅开水,往他背上一浇,再拿铁刷子刷他的背,一刷就是一大片血肉。然后再浇开水,再刷一遍……如此反复,直到刷得只剩白骨为止。”
那人想不到锦衣卫居然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方式,精神彻底崩溃了,惨叫道:“我说了。我是奉罗甸大王之命,前来广西监视广西部队的调动情况,正好遇见你们往贵州挺进。我立功心切,靠得近了些,这才被你们抓住。”
信王问道:“你们的主力部队在哪里?前面有没有埋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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