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也是雷厉风行，打定了主意，说干就干，送走了贺志军后，立马就给李卫国的办公室摇了一通电话。
李卫国此时刚好分完了鱼，正坐在办公室里偷闲躲懒呢，接起电话听到是李怀德找他，只是疑惑了一下，便往起身厂办大楼走去。
花了几分钟，到了厂办大楼四楼，敲门而入，就看见李怀德已经在茶几那儿泡好茶等着在了。
“诶幼..卫国，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快来坐，一起喝茶，呵呵...”李怀德见李卫国来了，当即热情地起身招呼他。
“厂长，这么着急找我，不会是光为了喝茶吧？”李卫国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也不客套，就近坐到了他的身旁。
李怀德闻言，哈哈一笑，将泡好的茶水递给他，然后又掏出中华给他分了一支，道：“嗨...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这回是遇到了点难事儿，叫卫国你过来其实是有事儿想麻烦你帮个忙的。”
说着，李怀德搓了搓手，笑眯眯地看向了李卫国。
李卫国眉头一挑，笑了笑，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这李怀德没什么正经事儿一般不会找他，能让他帮忙的十有八九是物资的事了。
果不其然，接着李怀德就来了，只见他掏出火柴，凑了过来就要给李卫国点烟。
李卫国哪敢让他点呀，越热情的事情越难办，赶紧摁住了他的火柴，接过来自己点，让他有话直说，能不能办看情况。
大家也都是老交情了，李怀德也不扭捏，笑了笑，便开门见山道：
“卫国啊，我也知道现在这个时节物资难得，每次都要麻烦你和你的朋友我也很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我面临着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坎儿，马虎不得，没办法，我只能好找你帮帮忙了。”
接着，李怀德把王厂长调岗离职，他和其他几位副厂长竞争厂长职位的事情简单地和李卫国说了一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李卫国能额外帮忙联系一批肉食，给他向上疏通疏通关系，争取一次转正，拿下厂长的位置。
听到这里，李卫国不禁惊讶了起来，王厂长被调离这是上面刚刚给厂委会下的人事任免，消息并没有传开，他们下面的人都还不知道，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厂里的形势就风云变幻了。
看李怀德这急切的模样，想来其他几位副厂长也没闲着，应该都在各自想办法争取这一次的人事晋升。
副转正，这是一道很重要的坎儿，尤其是厅级这么高的级别，很多人在副职上干上十来年也未必能等到一次机会。
尤其是像轧钢厂这么大的单位，四个副厂长，就算是轮着来也不知道要轮多久，难怪李怀德急切了。
李卫国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沉吟了片刻，问道：“厂长，我朋友那边不是每个月都有定期给您提供肉食吗，不够用？”
去年李卫国升职副科长的时候，虽然削减了给厂里的供应额度，但是也承诺了每个月单独供应李怀德三千斤肉蛋。
后来帝都市面上停止了供应鲜肉鲜蛋，这个额度才给他降到每个月一千斤的份额，而且还是以猪下水和兔肉为主。
不过一千斤也不少了，现在好多单位一个月连肉带骨头也未必能从肉联厂那分到一千斤的指标呢。
听到李卫国这么一问，李怀德就苦起了一张脸：“唉，卫国啊，你是不知道，一千斤肉食看着挺多，但是用起来也没多少，和几家单位的领导交换一些指标，眨眼的功夫就没剩多少了。”
“最主要的是我也没想到这次的人事变动这么突然，这个月的肉食份额已经早早地就都用了出去，现在手里就剩那么二十来斤自己用的，压根不顶事，早知道我就留点在手里应变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
说着说着，李怀德就拉着李卫国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就差现场拉着他烧香拜把子了。
看着李怀德声情并茂的表演，李卫国微微一笑，政客的话听听就好，可不敢放在心上。
不过李怀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给他助一次力也未尝不可，本身李卫国就和他有很深的合作，也算是一个阵营，李怀德上位了对他也有好处。
这种关键的时刻如果拒绝了他，哪怕他嘴上不说，也会影响以后的合作。
李卫国权衡了一下，问道：“那厂长您预计往上疏通关系大概需要多少肉食？”
李怀德见他没有拒绝，心下一喜，接着沉吟了一下，试探道：“卫国，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说着，他伸出了手掌，比划了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千斤。
李卫国一看，忍不住就给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诶哟喂...厂长，现在是什么年月啊，您可真敢开口，要不您找城外那几家肉联厂问问，您看人家能不能给您这么多。”
开玩笑，现在鲜肉鲜蛋都断供了九个月了，还敢张口五千斤，就算给他他有胆往外用么...
李怀德讪讪地笑了笑，知道过分了，讨价还价习惯使然而已。
思索了一下，李怀德收敛了几分：“那卫国你看两千斤怎么样？”
听到这个数字，李卫国没有说话，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厂长，您也知道现在全国日子都不好过，这饥荒都熬了两年多了，还不见个头，我朋友他们单位虽然有富余，但是计划外的物资都是有主的，不可能都紧着我们。”
听到这个，李怀德多少有点急了，错过这次机会他还不知道得等多少年呢，无论如何他都是要争取一下的。
“卫国，还能不能再想想办法，你朋友那边有什么条件可以随便开，能办到的我绝无二话！”李怀德当即给他打包票道。
李卫国考虑了片刻，最后给了他一个方案：“厂长，两千斤不太可能的，不过我朋友他们单位最近出栏了一批计划外的兔子，一百只左右，目前还没有主，您如果要我就去帮您争取一下，多的我就没办法了。”
说话间，李卫国意念一动，往脑海里的秘境空间里扫了一眼。
鸡场500\/500；鸭场100\/100；
鹅场100\/100；猪场20\/20；
羊圈100\/100；兔场500\/500；
虽然物资他有得是，而且每个月都在生产，但是这个时候市面上的鲜肉、鲜蛋都断供好久了，不论是猪肉还是鸡鸭鹅羊都太扎眼，所以安全起见李卫国还是选择了给他提供兔肉。
而且数量还是给他对半砍，不可能他开口要多少就给多少。
李怀德一怔，问道：“一百只兔子？能有多少斤？”
“十一二斤一只吧。”李卫国回答道。
李怀德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十一二斤一只，一百只就差不多有一千多斤，肉兔的出肉率大概在50%左右，算下来也有五六百斤了。
不过送人的东西，也用不着宰杀算什么出肉率，整只送就行，兔子的皮毛和内脏也是好东西，饥荒年代没那么多穷讲究。
再加上这个月李卫国交易给他的份额，他其实还没用完的还有六百斤，上面能争取的中立派领导也就那么几个，疏通一下关系而已，再算上一些其他方面的利益交换，算起来也差不多够用了。
于是李怀德也不犹豫，赶紧应了下来：“好好，有一百只兔子也行，那就麻烦你了卫国。”
说完，他一拍手，想起了什么，立马站起身来，跑到办公桌后面一阵翻找。
片刻后，只见他拿着一堆礼品就走了回来。
“卫国，咱上你朋友那儿求帮忙也不能空着手，这些东西你拿去给你朋友，算是个诚意，一定要想办法把这批兔子争取下来。”
“咱两边合作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老规矩，价格按照市价最高来走，保准不让他那边吃亏。”说着，便将东西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李卫国扫了一眼，嘿...东西可不老少，样样都是紧俏货，两条牡丹、三听水果罐头、两瓶西凤、一盒金鸡饼干、一斤大白兔奶糖、一罐麦乳精，李怀德这老小子倒是真舍得。
不过这还没完，接着李怀德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信封，给他递了过来。
老规矩，还是他这个“中间人”的辛苦费，李卫国接过，意念扫了一眼，大黑十5张、布票十市尺、烟票6张，酒票3张，煤球票三十公斤，还不错，都是日常比较紧俏的票劵。
都是老交情了，李卫国也不客气，喜滋滋地就收了起来：“好的，厂长，回头我就去跟他提，尽快给您准信儿。”
“好好好，卫国，那就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好好好，哈哈哈...”
收好信封，提上烟酒饼干等礼品，和李怀德打过招呼后，李卫国便起身告辞离去。
出了厂办大楼，找了个隐秘的拐角，李卫国心念一动，就将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收进了秘境空间的仓库里。
看在李怀德给好处这么痛快的份上，李卫国也不准备抻着他，打算今夜凌晨就把物资给他，算是给他的助力。
但是成不成的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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