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和孙向东两人动若雷霆,右手往身后一掏,各自拿出一副铜手铐,快步上前,揪住廖庆春父子的手腕,一个擒拿反扭,就将廖庆春父子俩双手反扭铐住了。
“诶诶诶...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卫国,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还有王法吗?”
“高科长,您快看看啊,这个贪污腐败份子李卫国居然当着您的面就要强行铐人,这简直是无法无了!”
“高科长....”
廖庆春父子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又惊又怒,想挣脱杨军和孙向东的控制,但是人被杨军和孙向东死死地揪着,双手又被反扭铐住了,想动都动不了,只能惊恐地扯着嗓子朝高纪军三人叫喊,希望高纪军三人能帮他们主持公道。
不过人家调查科长高纪军能理会他么,如果是没有这份备案文件,或许会,但是现在有了充足的证据证明廖庆春父子俩是恶意诬告,人家失心疯了才会去得罪李卫国这位即将走马上任的保卫处副处长。
只见高纪军微微一笑,从随身公文包里就掏出了之前聂部长交给他的那份备案文件就朝他们父子俩晃了晃。
“廖师傅,廖庆春同志,你们看看这文件上写的是什么?”着,高纪军便将备案文件摊开,完全展现到了他们面前。
廖师傅父子俩惊疑不定,还想质问几句来着,但是等他们看清楚备案文件上写着的内容之后,顿时就没声了。
两人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哑口无言。
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面前,这下他们哪里还不知道事情败露了。
费劲巴拉地自导自演玩这么一出戏码,又是打得头破血流,又是花大价钱行贿。
结果李卫国这厮前脚笑呵呵地把东西收下,后脚就把收到的东西给报了上去,完全没给他们发挥的空间。
这特么的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你当这么大的干部就一丁点东西都不贪?
你还是不是个人了?
这下玩完了...恶意诬告一旦被坐实,他们廖家肯定得遭受李卫国的清算啊!
一想到这里,廖师傅父子俩就慌得面如白纸,汗如雨下,身子止不住地就打了个哆嗦。
虽然玩这出诬告戏码之前,他们就有料想过失败后有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心里也有所准备。
但是当真正的被人抓了现成,无从抵赖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所谓的心理准备是多么的可笑。
“高...高科长...误会...这都是误会....”廖师傅嘴巴哆嗦了一下,还想狡辩几句。
不过高纪军却是没那个耐心,一挥手就打断了他。
“廖师傅,没什么误会,你们父子俩设计陷害,恶意诬告革命同志,情节恶劣,接下来关于你们的审讯调查工作将会由保卫科接手,你们好自为之吧。”
完,高纪军将备案文件收起,笑呵呵地朝李卫国点零头,随后便带着两位监察干部让到了一边,意思是人和案子归他们保卫科了,他们监察调查科不干预。
李卫国朝高纪军笑了笑,谢过他的配合,也没二话,一挥手便让杨军和孙向东将他们父子来带到下面审讯室去,准备审问。
眼看着就要被保卫科带走了,廖庆春父子俩这下子是真的慌了,挣扎着还想抵赖几句。
不过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保卫科的地头!
杨军一看他们父子俩不配合,顿时恼怒,转头朝办公室外喊了一声“来人!”。
不到五秒钟的功夫,楼下听见喊声的保卫员们就呼啦啦的一窝蜂冲了上来,上来了之后,三下五除二就将廖庆春父子俩给制服了,没给他们一丁点挣扎的机会,七手八脚的揪住他们父子俩就给拖了下去。
拖到一楼,李卫国让杨军将廖庆春父子俩分开进行羁押审讯。
首先提审的就是廖师傅。
进了审讯室,李卫国就打了开灯。
此时的廖师傅,已经保持不住镇定了,整个人都慌得直哆嗦,被杨军和孙向东提溜着拖进来摁在审讯椅上,还想张口辩解几句,不过张了张嘴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语无伦次的,显然心态已经崩了。
杨军和孙向东锁好审讯椅,跟着李卫国坐到审讯桌后面,而监察调查科的高纪军三人也没走,搬了两张板凳就坐在后面靠墙的位置,拿着笔录本在场旁听记录。
因为这案子是先报到谠委纪捡监察部的,所以哪怕现在案子不是由他们主审,他们也得全程进行跟进了解。
坐下后,李卫国瞥了一眼心乱如麻的廖师傅,也不和他废话,叩了叩桌子,直接开门见山:
“廖师傅,吧,是谁指使你设计诬告陷害革命同志的?”
“我提醒你一下,如今证据确凿,你不要想着做什么无谓的挣扎,积极配合的话,看在您以前是厂里老师傅的份上,我还能在案件报告上帮你们父子俩美言几句,要是抵死不认的,那我就没办法了。”
“设计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廖师傅,您如今也已经一大把年纪了,除了你们父子俩,家里还有四五张嘴等着吃饭,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人考虑考虑吧?”
完,李卫国也不着急催他马上回答,而是从兜里掏出香烟点起一支,淡定地抽了起来,给他一点时间缓冲。
他相信廖师傅迟早会看清形势的,幕后推手就算能给他好处,也不可能让他们父子俩赌上全家。
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证据确凿,没人能救得了他们父子俩了,不想家庭就此破败消亡的话,就得老实交代。
李卫国的话就犹如魔音灌脑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里回响,死死地掐住了廖师傅的死穴。
诚如李卫国所,不为自己考虑他也得为家里人考虑,如今他们父子俩都被抓了,家里没了顶梁柱,恐怕迟早要完。
廖师傅沉默了片刻,脸色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认命了。
“....李科长....能给我一支烟么?”
见他松动,李卫国也不吝啬,从兜里掏出一包牡丹,转头便递给了一旁的杨军。
杨军意会,接过香烟,走过去就给廖师傅递了一支,顺便划了根火柴帮他点上。
“咝...呼...”
香烟点起,深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来,此时廖师傅整个人明显放松了许多。
接着又连抽了几口之后,他才主动开了口:“李科长,我能问一下,您是怎么看穿的么?您又是怎么确定我背后有人指使的?”
李卫国嘴角一扬,直言道:“因为您送礼没送对!”
送礼没送对?
这下子不单止廖师傅愣住了,就连高纪军和杨军、孙向东等人也都纷纷疑惑地看了过来,想听听他的解释。
李卫国也没跟他们卖关子,笑了笑,解释道:“您还记得您给我送了什么么?三百块钱外加一张上海牌手表票和两条牡丹烟。”
“那三百块就不了,稍微有点家底的家庭咬咬牙或许都能拿出来,但是手表票和牡丹烟却不该是你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能送得起的。”
“以我的级别,在厂里混了这么多年,手表票这么稀罕的玩意儿都没轮得上我,那就更不可能是你这种普通工人家庭能接触得到的了。”
着,李卫国抽了一口香烟,又从杨军手里拿过刚才那包牡丹烟朝他晃了晃,继续道:“另外,还有这个牡丹烟,您一个普通烟民,甲级烟烟票一个月就供应两包,您一下子就给我送了两条,您您有没有问题。”
廖师傅闻言顿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问题居然是出在这种细节上。
李卫国的并没有错,帝都市的烟草供应是凭票供应的,有单位的单位发,没单位的街道发,每个月给烟民供应两次烟票。
一次发给十张,甲级烟票1张,乙级烟票2张,丙级烟票3张,丁级烟票四张。
一个月发给两次烟票,总共就是二十包烟,春节时增加甲乙各一包,烟票当月有效,过期作废,如果想要多的,那就得花钱到黑市或者鸽子市找票贩子买了。
如果是放在平时,这么送礼可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偏偏最近不一样。
大半个月前,帝都才对全市范围内的各处鸽子市和黑市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打击和取缔,各区公安、工商、打办联合扫荡之下,一夜就抓了近七万人。
现如今市里的票贩子要么进去了,要么暂时破产了,侥幸没被抓住的也都闻风丧胆、销声匿迹了。
你想找人都找不到,更别是一个晚上就相继弄到稀罕的手表票和两条牡丹烟的烟票。
至于会不会是找街坊邻居调剂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昨廖师傅又是到保卫科看望廖庆春,又是上门找李卫国,最后还去医院看了一趟受赡郑大群。
这来来回回的跑,回到家里都不知道多少点了,大晚上的谁给他调剂。
结果今一早厂里刚上班他就准备好东西上保卫科来找李卫国来了。
而且他们家六七口人,如今就只有廖庆春一个学徒工在上班挣钱,一个月就那么十来块钱的工资,吃饭都勉强,结果送了将近三百五十块钱的东西都不见他有什么心疼的表现,这不就是明摆着不是他的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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