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面临长江,滨临汉水,可谓是得天独厚。
三天后的黄昏,徐子义孤身一人出现在龟山脚下。
夕阳满天,山坡上繁花似锦,仿佛图画。
极目望去,大江如带,山坡后一轮红日如火,夕阳映照下的江水,更显得无比灿烂辉煌。
徐子义见此不由摇头道:“这只无牙老鼠倒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窝!”
说话间功夫,徐子义目光亦然落在远处。
只见红花青树间,有亭翼然。一缕流泉,自亭畔的山岩间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艳丽不可方物。
饶是徐子义见多识广,骤然间见到此景也不由心中惊叹一声,此景让他不经意前想起了被自家小妹程灵素静心布置的拦江岛。
而能住在此处的人,自然不会是俗人!
想及此处,徐子义心中亦然多出一个名字。
接下来徐子义便继续向前,直至他转过几处山坳,突又停住。山岩边,浓荫下则多出了一座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
石门之后,洞府幽绝,人行其中,几不知今世何世。
走了片刻,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狭窄,但前行数步,忽又豁然开朗,竟似已非人间,而在天上。
前面竟是一处幽谷。白云在天,繁花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远远一声鹤唳,三五白鹤,伴有一二褐鹿徜徉而来,竟不畏人,反而似乎在迎接着这远来的佳客。
徐子义正已心动神移,那白鹤却已衔起了他衣袂,领着他走向青石路上,繁花深处。
只见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旁俏生生坐着条人影。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青春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徐子义竟不由自主被迎宾的白鹤带到了这里,岸上的人影与水中人影相互辉映,徐子义一时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白衣少女也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她不回头也罢,此番回过头来,满谷香花,却似乎顿然失去了颜色。只见她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波,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她也许不如铁心兰的明艳,也许不如慕容九的清丽,也许不如小仙女的妩媚……她也许并不能算很美。
但她那绝代的风华,却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刻,她眼波中带着澹澹一丝惊讶、一丝埋怨,似乎正在问这鲁莽的来客,为何要不请自来!
看出少女眼神中的暗含的嗔怪,徐子义微微一笑,便缓步上前道:“鄙人徐子义,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苏姑娘莫要怪罪!”
苏樱抬眼看向了徐子义,澹澹道:“你认识我?”
说话间,苏樱眼波流动,似是也在打量面前的徐子义。
徐子义道:“苏姑娘医术通神,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个人医术能与你相提并论,我自然认识姑娘!”
徐子义一句话落地,苏樱一双妙目中却不由多出一丝异光,她精通医术高明不假,可也并未恃才自傲,只因她明白天下间还有二人医术仍与她不相上下。
其一便是她的养父,其二便是号称“神医”的万春流。
“你倒是知道不少事情!”苏樱道。
“我自然是知道许多事情,比如苏姑娘不仅擅长医术,更善于机关之术!”
看着面前的苏樱,徐子义再次微微一笑。
面前的苏樱便是那只无牙老鼠收养的义女,至于他收养苏樱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便是由于外貌与移花宫主甚为相似,因此而被苦恋移花宫主不得的魏无牙收养。
自幼便被魏无牙视若珍宝,深锁龟山幽谷之中,溺爱娇宠,得以培育出媲美移花宫主的冷漠高傲之态,并寻找各种奇书让她学习医药毒理、机关制造的知识。
由此养成了她外在孤僻清冷,实际灵动狡黠的复杂性情。
若是江小鱼是天底下大恶人都为之头疼的麻烦,那这苏樱便可以说那只小鱼儿的克星!
她聪明狡黠,心若玲珑、善用计谋、深谙人心,这一点颇为相似小妹程灵素,只不过这苏樱心气极高,只因精通机关之术,甚至连诸葛武侯都不曾放在眼里。
苏樱善察人心,擅于抓住人性弱点与奸诈不轨之徒周旋,原着曾对于贪图其美色与试图诱取“移花接玉“”秘密的江玉郎将计就计,下毒制服惩治,并以痒粉报复偷走花无缺的白夫人,以示惩戒。
“姑娘不必警惕我的来意,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那只无牙老鼠而来,至于来见姑娘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明白自己的突然现身已经让面前的少女有所警觉,徐子义也不隐瞒自己的来意,缓缓一笑道。
他的名字或许早在谷外无人无人不晓,可面前独处在龟山幽谷中的少女却从未听说她的名字,因此徐子义也直接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无牙老鼠?
听到徐子义所言,苏樱看似神色如常,心中却不免多出了其他心思。
徐子义道:“那只无牙老鼠虽然曾祸害一方,但我今日前来却只是单纯是为了取其功力而来!”
对于他的来意的与目的,徐子义曾不屑用其他虚言和借口来掩饰,直接当面说出了的来意。
“阁下既然来了,还是喝杯水再走吧!”苏樱沉思片刻,终于开口相邀道。
须知她的住处极其隐秘,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她的住处,除去收养她的养父外,便只有十二星相那对老虎夫妇知晓她的住处了。
只是转眼间,苏樱便亦然猜出了不少事情,若是徐子义得知,这时候也要抚掌称赞。
“好!”
见到苏樱相邀,徐子义也不拒绝,只是含笑点头。
不过片刻功夫,徐子义便随着苏樱走进了她所独处的小屋。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此刻暮色渐深,明烛初燃,满谷醉人的花香,都随着温暖的晚风飘了进来,满天星光也都照了进来。
但这屋子里却有个很古怪的地方,那就是这么大一间屋子里,竟只有一张椅子,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张椅子也奇怪得很,它看来既不像普通的太师椅,也不像女子闺阁中常见的那一种。
这张椅子看来竟像是个很大很大的箱子,只不过中间凹进去一块,人坐上去后,就好像被嵌在里面了。
苏樱已在那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子义只有站在那里,心里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椅子的扶手很宽,竟也像个箱子,可以打开来的。
苏樱一面已将上面的盖子掀起,伸手在里面轻轻一拨,只听“咯”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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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壁上书架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水声。接着,木架竟自动移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缓缓从书架后滑了出来。
这木童手上,竟真的托着只茶盘,盘上果然有两只玉杯,杯中水色如乳,苏樱微微一笑,道:“抱歉得很,此间无茶,但这百载空灵石乳,勉强也可待客了,请。”
徐子义见此也不由道:“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其巧妙只怕也不过如此了。”
这苏樱心灵手巧,恐怕已不亚于小妹了!
苏樱澹澹笑道:“孔明先生的木牛流马,用于战阵之上倒是好的,若用于奉茶待客,就未免显得太霸气了。”
言下之意,竟是连诸葛武侯也未放在她眼里。
“姑娘果然傲气十足!”
徐子义摇头道。
苏樱却道:“我只是个很懒的人,懒得常会想出很多懒法子……”
“阁下还请喝水!”
苏樱再次道。
“多谢姑娘了!”
徐子义拿起一只玉杯,很快就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我下毒吗?”见到丝毫不做怀疑的徐子义,苏樱不由奇道。
“我相信姑娘的为人!”徐子义缓缓道。
“你我相识不过片刻,你就这么相信我吗?”苏樱妙目一眨问道。
“有些人相识不过一日,便会生死相托,我与苏姑娘的交情还比不过那些所谓豪侠,可我清楚姑娘并非是那种会下毒暗害他人的人!”徐子义道。
苏樱的心思,徐子义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来。
苏樱与其他人颇为不同,魏无牙为了培养她与移花宫相彷的清冷气质,便特地有意从小是对她百依百顺。
因此苏樱对于这魏无牙,心中仍有一丝感激。
而特地将他请进屋内,无非是想借机探一探他的底。
不过徐子义眉头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道:“既然来了,就速速现身,何必像个老鼠藏头露尾呢?”
这时屋外却才传来一阵怒吼。。
一个尖锐的语声冷声道:“你看不起老鼠?”
“我不光看不起老鼠,平日我若遇见老鼠,我还会顺手解决掉它!”徐子义澹然一笑道。
“好,我倒要看看你今日如何解决掉老鼠?”
一人冷哼过后,便见屋外突然闪起了一片阴森森的碧光,碧光闪动,渐渐现出了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枯瘦颀长,宛如竹竿,两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戴了层面具。但不知怎地,却令人一见就要起鸡皮疙瘩,一见就要作呕。
那青衣人碧森森的目光上上下下瞧了徐子义几眼,似是惊异徐子义相貌,接着便阴阴笑道:“苏姑娘你今日躲在此处私会这小白脸,若是传到恩师耳中,你说会有什么事发生?”
苏樱闻言,神色依旧不变,只是澹澹道:“此事与你无关,我自会与义父解释!”
青衣人在苏樱面前碰了个软钉子,不由神色变冷,可他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平日里被魏无牙宠爱的义女,只得阴冷盯上了一旁的徐子义。
这时候反倒是黄衣人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我们本不想杀你,可惜偏偏不该与恩师最受宠爱的义女接触,须知平日里别人只要瞧她一眼,恩师就要发狂!”
“原来两个家伙便是那只老鼠的弟子!”
看着这两个怪胎,徐子义一点都不慌,反而饶有兴趣打量二人道。
“大胆!”
二人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只见魏青衣肩头微微一动,接着,立刻便有一丝碧光自魏青衣掌中飞出。
然而徐子义只是袖袍轻甩,这一丝碧光便立刻倒转,碧光倒转之下,魏青衣已惨呼着倒地。
魏黄衣见状惊怒之下,大吼一声的他脚步倒错,一瞬间双掌齐出。
而徐子义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右手便反而空空划了个圈子。
魏黄衣只觉掌势突然脱力,就在这旧力落空、新力未生的刹那间,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已将他掌势引得往外一偏,也不知怎地,击出这一掌,接着双掌交错竟然各自击中双肩。
“啪”的一声,双掌直接交错印在自己肩头,接着又是“卡察”一声,魏黄衣闷哼一声便面露痛苦跪在地上,同时失声道:“移花接玉?”
“哦,你倒是有点见识!”
见到这魏黄衣认出他这一招的来历,徐子义也不由意外道。
“你去转告魏无牙,我在此等他一个时辰,如果他还不现身,我便会将苏姑娘带走!”
然而面对徐子义的言语,魏黄衣却是嘶声笑道:“走?你难道不知道无牙门下,可杀不可辱……”
狂笑声中,他忽然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直接咬舌自尽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无牙门!”
见到魏黄衣自尽,苏樱神色如常好似早已料到这一结果,接着便澹澹开口道。
“魏无牙若能走出他那个老鼠洞,我当然乐意省去不少功夫,可他若不愿走出那个老鼠洞,我也不介意亲自走上一趟了!”
对此,徐子义只是澹澹道。
“苏姑娘,你我不妨打个赌,赌我可否赶在明日黎明前生擒那只臭老鼠!”
看着面前的苏樱,徐子义竟然主动提起了一个在苏樱看来近乎不可能达成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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