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无微不至的保护,外加多数时间的独处,使得萨菲亚极少与其他小朋友有过交流。
也正是在与同龄人的接触中,小萨菲亚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原来那一天……只是我自己在经历吗?爸爸妈妈没有告诉过我啊……”
“那一天”,爸爸是用这个名词解释给萨菲亚的,读幼儿园前,爸爸反复向自己强调,不要把“那一天”的事告诉其他小朋友,以及老师。
但爸爸从来没提起,“那一天”只有萨菲亚才会经历;萨菲亚一直以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一天”,都有不被人打扰的“那一天”,推己及人,大概是小孩子的天性,而爸爸妈妈听过自己的讲述后那平静的表情,更让萨菲亚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听着那些“前天”发生的事变成了周围小朋友嘴里的“昨天”,萨菲亚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终于,某天晚饭的餐桌上,萨菲亚抛出了这个问题,早已对此事避而不谈的爸爸,第一次用很少见的严肃语气对萨菲亚讲道:
“好吧,今天我们一家人就认真的把这个问题讨论讨论,萨菲亚,虽然你还小,但有些事也要尽力把它弄明白。”
“萨菲亚,昨天或者说明天,属于你的那一天……确实只属于你,爸爸妈妈,还有其他小朋友、大人都不会经历这一天。”
……
“我们的今天与你的‘明天’是无缝连接在一起的,而转换的时间节点,就是午夜零点,而在跨零点时,小娅似乎会短暂地……失去意识……”
……
“那一天钟表和电灯都是用不了的,这一点是小娅告诉我们的,电灯可能是由于没有电力,但钟表为什么也不走?这是我曾经疑惑的一个问题。”
“小娅恐怕从一出生就在重复经历我们的一天和那一天了,也就是说现在五岁的小娅,应该……已经经历了十年……这,这是最困扰我的。”爸爸用迟疑的语气,说出了他最无法理解的一个事实。
“可小娅看起来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
萨菲亚已经听得头大了,妈妈则仿佛是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她支吾道:
“这怎么可能,我明天都给小娅准备好那一天的饭了,小娅有好好吃饭吗?”
萨菲亚使劲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答到:“我确实每天都在好好吃东西!”
“那就对了,这确实是个最大的疑问点。”爸爸仍以那严肃的语气接口道,随后,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爸爸转身回到房间拿出了一本小小的笔记,带着一脸谁人都不敢打扰的认真,爸爸将种种疑点一一罗列。
“萨菲亚,我和妈妈都得承认,你是一个特别的孩子,但是,但是终有一天我们没法再给你提供这种安全而又虚假的屏障……”
爸爸哽咽了一下,仿佛还想告诉女儿一些社会的险恶,但他忍住了。
“爸爸和妈妈不够聪明,知识太少,解释不清你身上发生的事,小娅可以怪爸爸妈妈,但是……”
“但是小娅一定要记住接下来的话,小娅身上发生的事,绝对不可以主动告诉其他人,也许以后小娅会觉得……医生、科学家能够帮助自己,但是,萨菲亚,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身上的事。”
“爸爸妈妈没办法陪你走到人生的最后,可能也揭开不了你身上的谜团,但是小娅不能放弃,小娅一定要努力的学习,在我们触及不到的知识领域,可能藏着解开这一谜团的关键。”
“小娅不要嫌爸爸啰嗦,也许这些话小娅还听不懂,但一定要牢记,克制好奇,不断学习。”
……
萨菲亚永远忘不掉那朦胧的一晚,她还不懂得什么谜团、什么社会险恶,她唯一在乎的“自己究竟是十岁还是五岁”的问题,爸爸也没有给自己讲明白。
萨菲亚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永远记得那晚喋喋不休的爸爸眼角的点点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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