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江月立马道：“我也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睡不着了，不行吗？”
沈沅莞尔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神神秘秘地打开，摆到她面前，“看，我从宫里带出来的点心，还热着呢！”
矮油！我说你突然掀衣服是什么意思嘛！
吓到我了！
郁江月感觉这就像现代妇女往bra里藏东西一样。
由于这惊喜太大，导致她抑制力太大，以至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沈沅问道，“不惊喜一下么？真叫人失望。”
但他还是笑着的，脸也跟着糕点凑过来了。
郁江月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死盯着糕点，伸手捻起一块，发现是块金灿灿的糕点，想了想却没想出来是什么，干脆一口塞下去。
好样的，就只是蛋黄的感觉嘛。
“这个不好吃，我给你挑一个，”沈沅一直看着她，立刻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再加上那是做的最简单的糕点，便猜到郁江月的想法了。
“这是枣泥的。”沈沅将糕点递到了她手心里，又收了回来。
好家伙，这泛黄的灯光下，这男人的手白得欺霜赛雪，白就算了，骨节分明，肌肉均匀，线条流畅，真漂亮。
郁江月咽了一口口水，才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好吧，宫里的厨子手艺还不错，吃起来还可以。
简单吃了几个糕点，郁江月还是了无睡意，沈沅也是。
就这样干坐着吗？
郁江月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只是盯着沈沅。
沈沅先开口了：“与其这样干坐着，不如我们聊会儿天？”
郁江月点头，又问：“那聊什么？”
这时她只觉得空气里都是尴尬。
原谅她年少恋爱谈得少，独处又不是没有过，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晚上？
“聊过几天的上元？”沈沅想了想，“往年你不在金陵，没见过金陵的灯会，到时候一定要尽情玩乐才好。”
“南阳也有灯会的。”郁江月翻了翻原主的回忆，这位主子小时候是真的喜欢看灯，只是到了后来就多是陪着朋友们玩闹，回忆里不乏年轻俊秀的小郎君。
之前很少回放回忆的郁江月突然有点心虚，看了沈沅一眼，只见他也盯着自己，又慌忙移开视线。
“这次上元你陪我吗？”沈沅问。
郁江月点头，“肯定是要陪你的啊。不然其他姑娘也去寻各家少爷们了，到时候我也没人陪。”
这话说的。
郁江月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说话，直接点不行吗？还找个理由来解释一下。
沈沅接话，“那也好。终于是我也有姑娘陪了。”
语气轻快，听得出他话语间的喜悦。
郁江月听得又害羞了。
天啊，当初她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觉得这男孩很会？
明明他就是個雏，可能接触的感情跟自己一样贫瘠呢。
郁江月突然有了想问的，安静了片刻，轻声问道：“遇到我之前，你有没有和其他姑娘好过？”
见沈沅没说话，郁江月又补充道，“倒也不是现在质问你，我就是有点好奇。”
她不是很相信这封建时代的男子能守身如玉。
沈沅压根没料到深更半夜，他俩没聊起什么旖旎的事情，居然开始扯情史了。
这方面他倒是十分自信：“你也知道我家什么情况。皇室不像皇室，世家又不是世家。对于金陵，我们西南沈氏初来乍到，毫无根基。”
郁江月不知道他扯这么远是为什么，但也很捧场，点头嗯嗯。
沈沅继续说：“这个情况下，母后嫁给我父皇就是世家基本的认可了。而下一代的我和我哥，我妹，婚事就没这么好说。”
顿了顿，才说道：“所以最初给我们哥俩都定下要和谢家亲上加亲。”
好的，亲上加亲，我懂我懂。郁江月思考了一下，点头表示接受。
沈沅见她没有什么比较激动的反应，这才往下说：“所以小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和谢家两姐妹玩，但谢家大姐姐喜欢上了陶四，我舅父向来听他两女儿的话，从前定的亲就少了一门，就剩下大哥和仙女的婚事。”
郁江月表示震撼，不禁感慨道：“好草率啊，两家这算联姻啊，怎么就这样随便改换？”
沈沅见她这态度，点点头表示同感，这才真正解释清楚：“所以我小时候一块玩儿的姑娘可以说就王谢两家那俩姑娘，之后逐渐认得人多了，但也没那份感觉，这才耽搁到今天。”
郁江月表示认可，长长地“哦”了一声。
这政治背景下，沈沅守身如玉倒也有了解释。
至于为什么这孩子对自己有了感觉，还是别问了，免得听了再多出些什么想法。
郁江月想清楚后，觉得礼尚往来，她也得解释一下。
“我的话，从前一直在南阳，身边郎君不少……”
“嗯？”沈沅眼睛突然瞪大看着她。
郁江月虽说有点心虚，但到底不是原主，从前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这便拉起沈沅的手拍了两下表示安抚。
“嗯什么嗯？我还没说完呢！我来金陵之前不是掉河里一次嘛，那次之后我忘了好多东西，从前的小郎君们也都记不太清楚了。”
停了一下，郁江月仔细观察沈沅反应，看他微微撇嘴的样子，也知道他大致在想什么，继续拍着他的手安抚他。
“你看嘛，要是我对从前记忆特别深，我可定要怀念他们啊，怎么可能日日里和你玩得开心呢？”
沈沅也不把手抽回去，就静静地听着，手安安分分放在她手上，半睁着眼，也不看她，一副“任由你说，我很失落”的样子。
郁江月看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松开他手，道：“我要睡觉了。”
本来想着撵他走，但想了想，现在凌晨，不知道几点，宫门说不定下钥了，他现在走了也回不去，撵他太没有人情味了。
“那我走？”
沈沅站起来，看见她两手交叠，僵硬得不行，有点想笑。
“你在这里再待会儿吧，过一会儿天指不定要亮了，到时候伱再走吧。”郁江月指了一下地面，“地上铺着毯子，你掀起来一点还能盖上。”
沈沅敲了她额头一下，“睡吧……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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