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世界,我能敕封神明瑶池洞天第三百七十一章自碎道心张良觉得自己此生是能证就大道的,所以他不愿意将事情做绝。
问心论道虽然会废掉道心,但也是一种磨练、锤炼,就算是日后孟圣人从十方功德林内走出,也说不出什么。
问心论道比的是心境修为。
心境修为这东西说有用也有用,说没有也没用。
就像是现在的老儒生,已经证就了亚圣的道果,但并没有亚圣人的实力。
所谓的道果,只是能顺利修行到的上限罢了。
你自己所创造的这条道能修行的上限。
道果代表的是潜力,代表的是通天之路的钥匙。
但将道果转化为实力,还要一步一步的修行、积攒。
不过境界到了,想要填补实力不就是时间的问题吗?
要是张良出手斩杀老儒生,到时候性质可就变了,只怕到时候孟圣人出关饶不了自己。
况且现在天地法则在变化,所有老古董都在寻求长生不老的办法。
自从那日崔渔敕封大地之神后,整个天地间的法则都发生了变化,练气士不能长生,就连圣人的寿数都开始有了限制。
那大周老祖邀请众人去修补六道轮回,为什么真武山的老古董没有出面?是因为六道轮回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长生不死的希望。
张良一双眼睛看着老儒生,再看看真武山的王艳春,不由得童孔一缩。
王艳春身为真武七子之一,虽然不过是消去生死籍,触及到灾的境界,但此人道行却十分高明。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修炼那‘三三不灭’法门耽搁了修行,只怕是早就已经触及到灾的境界了。
那三三不灭法门十分邪门,能主宰众生的福禄寿不说,更是有镇压的功效。
就连法界与大千世界的空间节点也能镇压。
王艳春看着老儒生,再看看化作血污的手臂,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阴沉之色:“好!好!好!好得很!”
他没有血肉重生的手段,这手臂废掉,就要想办法去续接。
王艳春目光一转,落在了崔渔的身上,声音冰冷:“尚未请教阁下尊讳?”
他现在可是恨死崔渔了。
他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崔渔给破坏了。
甚至于自己的一只手臂都掉了。
崔渔被王艳春的眼睛盯的发毛:“崔渔。”
“好一个崔渔,咱们的因果结下了。”王艳春说完话转身就走,身形消失在了庭院内。
张良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问心论道。”
“我真的没有投靠大周朝廷。”老儒生有些苍白的辩解着。
“证据呢?”张良看向老儒生:“我已经接到探子密报,浩然一脉收过朝廷的物资。”
老儒生闻言无言以对,他哪里知道是浩然一脉哪个王八犊子收了朝廷的物资。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崔渔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
老儒生与张良坐在院子里,然后张良张开嘴,下一刻一股无形的韵律传入老儒生的耳中。
老儒生面色平静的听着张良的话,一双眼睛看向天空,不知在思索什么,仿佛神游物外一样。
“先生说人性本伪?”张良开口问讦。
老儒生不语。
“我有一问请教,若人性本伪,那圣人如何与道合真?”张良问了句。
“圣人之性,历经千锤百炼,去伪存真,才能与天心相合。”老儒生不紧不慢的道。
“若如此说,那母亲疼爱孩子,也是性本伪了?”张良又问。
老儒生笑了笑:“那是爱,与本性无关。”
“如何无关?在我看来,便是如此。若人性是伪的,那先生对孟圣人的尊敬,也是伪的吗?”张良字字珠玑,直刺老儒生的破绽。
老儒生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看着张良,眼神有些唏嘘:“人之性本伪,但经过后天学习,可以向善。”
老儒生的话没毛病,张良也挑不出毛病。
“哦?经过学习?那陈露倒是经过孟圣人教化,可依旧背叛孟圣人,害得孟圣人道心崩碎。难道孟圣人的道是假的?教化不了人性?”张良看着对方。
老儒生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怒火在滚滚翻滚。
毫无疑问,孟圣人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病。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将卑鄙无耻刻印在骨子里,就算是后天教化,也无法纠正。”老儒生眼神中充满了火气。
“若人性无法纠正,那道友的大道还有什么意义?”张良看着老儒生:“圣人的教化还有什么意义?你的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并非全部都无法纠正。是我自己修为浅薄,只能纠正有缘之人。”老儒生退守,一双眼睛看着张良。
张良看着老儒生,终于觉得对方有些难缠了。
“那道友既然明悟大道,可是去伪存真?”张良问了句。
“当然。我若不能去伪存真,如何得道?”老儒生道。
“那现在道友是真还是伪?”张良又刺出一剑。
“道友现在明明心中恼怒的很,恨不能对我破口大骂,却又偏偏不得不保持风度礼仪,面带虚伪的对我笑,不知这算什么呢?”张良一双眼睛看着老儒生。
“当然是虚伪。”老儒生沉默许久,终于开口说了句。
“那道友既然已经去伪存真,为何还如此虚伪?”张良笑着道:“难道是说,人性的虚伪根本就无法祛除?”
老儒生眉头紧锁,眼神中露出一抹难堪。
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妙,这个张良太难缠了。
他很确定,只要自己一个应付不妥,那就是道心崩碎的结局。
他要是说人性的虚伪根本就无法祛除,那么张良就问父爱、母爱、乃至于自己对师尊、对妻子,一切的一切都是虚伪的吗?
所以老儒生不敢说!
“还请道友速速作答。”张良看着老儒生,眼神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老儒生面色难看,伴随着张良的催促,崔渔只听得老儒生体内卡察一声脆响,本来凝结的道心竟然又一次崩碎了。
崔渔童孔一缩,那张良哈哈大笑:“承让!承让!”
他胜了!
胜的毫不费力。
老儒生面色平静,一双眼睛看着张良。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下一刻在崔渔震惊的目光中,只见法界内的老儒生身躯一个哆嗦,竟然化作了无数的符文,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穿破了两界屏障,灌入了老儒生人间的脑袋内。
然后老儒生童孔内迸射出一道金光,那金光过处化作了一道道符文,烙印于整座大梁城内的地脉中,不断勾连整个大梁城的地脉与法则。
“你要做什么?”张良看着道心破碎的老儒生,那一道道犹如锁链一样缠绕在大梁城内的金黄色符文,眼神中露出一抹严肃。
张良已经察觉到了不妙,径直向着老儒生扑去。
可是老儒生看了张良一眼,接着口中吐出一‘伪’字,这是老儒生的道。
伴随着‘伪’字融入虚空,大梁城方圆八百里虚空扭曲,天地法则发生了异变。
“篡改天地,骗过天地,此谓之伪!”
“重新塑造虚假的天地法则,将这片世界化作我的世界,此谓之伪!”
“你在修改天地法则!你竟然能修改天地法则,骗过大千世界,将大千世界给蒙蔽过去,在这虚假的天地内塑造虚假的法则!
!”张良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
他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消失,就连融入法界内的身躯此时都重新蜕化了出来。
“你疯了!就算道心破碎,你的修为也不会消失,你未来继续修行,未必没有机会补全道心。你莫非是疯了不成?”张良扑过来,就像是一个凡夫俗子扑过来,想要将老儒生扑倒在地,打断老儒生的动作。
“阻止他!”
老儒生看向了崔渔。
崔渔略作犹豫,下一刻脚掌一跺,径直将张良踹飞了出去。
“小子,你敢对我无礼?”张良此时犹如凡人一般,摔了个狗啃屎,怒视着崔渔。
崔渔没有理会张良,而是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注视着老儒生的动作。
那边张良知晓有崔渔的阻止,自己的修为又化作流水,根本就无法阻挡对方,只能无奈的看着老儒生完成了最后的铭文刻印。
天地共振,法界翻滚,无穷混沌之气洒落,被牵引而来。
“只要我的天地法则不消散,这方圆八百里的天地法则就会被篡改,所有修士进入此地,都会变成普普通通的凡人。”老儒生的身躯也从法界内蜕变出来,身躯瘫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眼神中满是得意。
燃烧他破碎的道心,欺骗了法界与大千世界,为浩然一脉争取来这一方净土。
伪就是伪装,虚假!
但如果整个天地都是虚假的、法则都是虚假的,那么里面的众生呢?
一切都是假的!
修为也是假的。
崔渔童孔一缩,他能察觉到,自己的神力、神通竟然消失了。
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过神通,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常人。
唯有身上的神魔皮,以及神魔皮上流淌的共工血脉,叫崔渔知道自己曾经是有修为在身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张良有些慌了神,看着自家从法界内掉出来的胳膊、腿,目光中满是惊悚。
有力量在身的人,一旦失去了力量,那种没有安全感、失落可想而知。
“我破碎了道心,破碎了一身修为,以大梁城的地脉为引,勾动昆仑山的神脉,借助某一件从昆仑山内获得的异宝,方才能获得如此神力”老儒生此时大口的喘着粗气,七窍内有血液流淌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张良不敢置信,眼神中充满了惊悚。
“你个混账,你将我师傅怎么样了?你将我师傅怎么样了?”就在此时屋子内传来一声怒吼,王毅犹如一只发疯的豹子,竟然直接将张良扑倒在地,上去就是一顿王八拳。
可怜张良乃是练气士,此时天地间法则都化成假的,他的一身修为化作了乌有,竟然抵不过对方的王八拳。
“混账!放肆!”张良什么时候被人扑倒在地,和一个流氓一样打架了?
伸出双手想要还击,但是王毅不管不顾,任凭张良的拳头砸在身上,一顿王八拳朝着张良的脸上输出。
“师弟,快来帮我!”王毅一边打着,一边喊了一声。
张良终究是张良,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反击,和王毅拉扯起来,一时间竟然有来有往不分胜负,打得是有来有去。
听闻王毅的呼喊,崔渔心中有些迟疑:“这人可是叫张良哎!不知道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张良!”
但是看到鼻青脸肿,朝着自己招呼的王毅,崔渔心中跳了跳,下一刻直接扑了过去。
管他是不是,先打过再说。
崔渔体内可是有共工血液的,此时张良化成肉体凡胎,哪里还是崔渔的对手?
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张良掀飞了出去,撞在了一棵大树上,然后翻了翻白眼,但是竟然没有晕过去,只是抱着肚子缩成一团。
“混账东西,敢来这里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王毅冲上前去,按住张良的身躯,对着脑袋就是一阵梨花暴雨。
“住手。”老儒生连忙喊了句。
王毅停手:“师傅,这小子不能留!他竟然害得你道心破碎,咱们非要将他给弄死不可。”
“把他绑起来吧。”老儒生看了一眼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张良,开口吩咐了句。
王毅找来绳子,动作粗暴的将张良捆起来。
“李铭,你不能这样。”张良嘴上喊着,手中却不敢挣扎动作,生怕再吃苦头:“小子,我乃是黄石公一脉,继承的乃是姜太公道统,你敢对我无礼?”。
“管你是什么黄石头白石头,既然敢来害咱们先生,就要教你吃苦头。”王毅手脚麻利,将张良捆起来吊在了树上。
崔渔来到老儒生身前,将老儒生搀扶起来,眼神中露出一抹担忧。
老儒生体内的生命力还在,只是却恍若一个暮年的老人。
修为虽然废了,但身躯也还算安好。
“师傅。”崔渔看着老儒生,眼神中露出一脉担忧。
“可惜,不能清理门户了。”老儒生的眼中露出一抹失落。
“以后这大梁城能作为我浩然一脉的底蕴,给我浩然一脉的弟子落脚生息,也算是一条生路。”老儒生看着崔渔:“未来浩然一脉,可全都要靠你们了。”
“修为没了怕什么,重新修回来就是了。”崔渔道。
“修什么?转投别家吗?”老儒生摇了摇头:“我生是浩然一脉的人,死是浩然一脉的鬼。浩然一脉的路已经断了,重修又有什么用?”
崔渔闻言沉默,他有些不理解老儒生的坚持,在他看来老儒生是一个傻子。
“我的道是有缺陷的,早晚都要破碎。要是单凭我一个人,根本就无法破碎自己的道心,反倒是他来与我论道,助我一臂之力,破碎了道心。”老儒生眼神中满是唏嘘。
崔渔看着老儒生,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老儒生早就知道,自己道心一刻不破碎,外面就会不断有人找他论道,直至车轮战,将他的道心破碎了为止。
他战败了王艳春,来了一个张良。他战胜了张良,来的人只会比张良更强。
如此下去,老儒生道心破碎,乃是定局。
倒不如趁着那些更强的人没有来,顺势破碎道心,完成自己的布置。
礼圣人一脉是绝不会允许浩然一脉苟延残喘的,而老儒生早就看破一切,提前动手。
“这人怎么处置?”崔渔看向了张良。
“吊起来,以后没准还能成为一个筹码。”老儒生笑眯眯的走到张良身边,气喘吁吁的拍了拍张良的脸蛋:
“算你倒霉!”
“你要做什么?”张良慌了神。
“你碎了我的道心,你说我要做什么?”老儒生怪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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