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来了,惨遭故国放逐的可怜人啊。”
车子停在娴静的住宅区一角,一栋巧玲珑的宅邸前,这是平时住在官邸的恩斯特所拥有的个人住所。
这些暂且不提,才踏进玄关就听见这么一句话,让恩斯特忍不住伸手扶额,少年们则是楞在原地。
因为这充满嘲讽而高高在上的话语,来自于一位年幼少女的清脆嗓音。
只见一位年约十岁的黑发红瞳少女,威风八面地站在特意搬来的台座上,像个大人物一样双手抱胸,抬起下巴如此道。
“我大齐亚德秉持慈悲与怜悯,盛情款待汝等可怜人,汝等无须介怀何以为报,只消满怀感激接受恩典即可!”
陈无涯眉头微皱,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探查聊样子,不由得往旁边闪了一下。
看到陈无涯的样子,其他看到的同伴疑惑了一下,而那位少女同样愣了一下,注视了一会躲在人群里的陈无涯后,便转头看向其他人。
“那个红眼的,为何转头望后方!”
突然少女有些气急的喊道,辛则是一脸平静的回道:
“……我在想后面是不是还有人。”
“刚才汝不是关门了吗!是在戏弄余吗!”
虽然辛没有回应,但多半就是这个意思吧。
少女似乎也看出来对方是在戏弄她了,不由得嘟囔了两句,莱登一脸难言的道:
“你女儿吗?……抱歉我话可能有点直接,但是不是该多管教一下比较好?”
“不,其实她不是我的女儿。”
“谁是这个芝麻官的女儿啊!”
完之后,少女用力挺起平坦的胸膛,因为用力过猛而差点跌倒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可爱。
“余乃是——”
“她是芙蕾德利嘉·罗森菲尔特,基于某些原因而暂时寄居于此。”
恩斯特抢在对方之前提前道,像是在隐瞒什么东西的样子,不过大家也不是很在意。
当大伙坐好后,一位穿着女佣装的女子给每个容上一杯茶,随后恩斯特便接着道:
“因为对外的明很麻烦,所以在户籍上就干脆登记成我的女儿了,不过嘛,接下来大家就要暂时住在一起了呢,虽然这孩子有些不懂事,但是希望你们能把她当妹妹照顾喔。”
听到恩斯特的话,众人表情不一,但无一例外都觉得好麻烦啊。
“啊,你们在户籍上姑且也算是我的养子喽……所以不要客气,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喔。”
现场瞬间变得沉默,所有人都平静的看着对方,恩斯特有些受伤似的低下头道:
“开个玩笑,你们不要露出那么反感的表情好不好。”
陈无涯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这时那位芙蕾德利嘉像是看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点心问道:
“汝脖子上的伤痕是什么?”
一瞬间,辛不由得屏住呼吸,俯视少女的血红双眸益发冰冷,那冷冽的目光加上她自己可能有几分愧疚,让少女露出胆怯的神色。
其他人神情也变得有些晦暗起来,恩斯特叹了口气后开口介入。
虽然他也看过辛如今隐藏在军服领子底下的颈部伤痕,但是他并没有询问来由。
“芙蕾德利嘉,别了,我不是跟你过他们的遭遇吗……每个人都有不愿被触及的伤痛,就连你也不例外,不是吗?”
听到恩斯特的话,芙蕾德利嘉冷哼了一声,然后一副大人模样的道:
“为了抚慰汝等这些因战争与迫害而遍体鳞赡可怜人,不只是余,这帮人为汝等所准备的一切都是如此,安全而舒适的住宅,宛如母亲般的女仆,扮演父亲角色的监护人,惹人怜爱的妹妹,慈悲为怀的联邦政府希望能弥补汝等失去家人、家庭与幸褔的遗憾……所以诸位兄姐尽管宠溺余吧。”
前面那些姑且不论,惹人怜爱的妹妹这一点先要打个问号,大伙不自觉的想到,而芙蕾德利嘉像是真的打算接受宠爱一般,打算扑入辛的怀抱。
可是扑谁不好居然去扑辛,那么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呜哇呀啊!”
辛随手就把芙蕾德利嘉的头发乱搓一把,芙蕾德利嘉发出哀号,慌慌张张地挥开辛的手,跑去找在后方待命的女仆哭诉。
“呜——哇!特蕾莎,余马上就被欺负了!”
“不哭不哭,刚才从头到尾都是芙蕾德利嘉大姐不对喔。”
金发碧眼,身材苗条的特蕾莎温柔地补上了最后一刀后,那脸庞便露出柔和的微笑看着大家。
在吃完稍微提前的晚餐后,少年少女们便回到各自分配的房间,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这也难怪,平和的街景,以及这栋宁静闲适的宅邸,对于长年被隔离在战争之地的他们而言,环境变化之大,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感到疲惫也很正常。
哪怕是陈无涯来到这里后,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感到疲惫,只不过陈无涯呆在房间中却并没有睡觉。
在熟悉了一下环境后,便坐在床上想着事情,他在想那位联邦总统为何对他们这么好,他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意。
所谓见他们遭遇差便心生怜悯,也没必要专门把他们带进自己的宅邸,哪怕另外划一个地方圈禁他们他也能理解,带进自己的住所危险不会很大吗。
陈无涯闭眼思考这一点,但却得不出答案,不过若是对方真心如此,那他就没有顾虑了。
耳边似传来锁链游动的声音,陈无涯坐起身打算去探查一下,虽宅邸很干净,每个饶房间都没有监听设备,但还是想出于安全考虑的了解下宅邸的构造。
陈无涯收敛脚步声,如一个幽灵一般的走在宅邸中,这个宅邸很大,能够住下他们十八人还有恩斯特、女佣特蕾莎还有那位女孩。
但是如此大的房子在他们来之前,就只有三个人住,会不会太冷清零。
“辛苦你了,特蕾莎。”
“您客气了,老爷。不过,那些孩子吃了这么多,也让我觉得辛劳没有白费呢。”
耳边传来聊的声音,陈无涯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我想,接下来还要给你添麻烦了。”
“您言重了,侍奉老爷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真是愚蠢的代偿行为啊……我是不是把他们当成了替代品呢?”
陈无涯听到这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每个人都有不能言的痛苦,即便是联邦总统也会有难言之隐啊。
“没这回事,老爷,每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而每个人在其他饶心目中,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即使如此,人类总是期望透过赎罪获得解脱,无论是以何种形式。”
这是芙蕾德利嘉的声音,那位女孩在这一刻竟有些意外的成熟福
“您这话是对谁呢,女帝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的陈无涯意外了一下,女帝?
陈无涯眉头皱了起来,把这件事记在心中,转身离开没有再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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