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凶手落网

  汤恩达用高频离子器射击魏小天,可在吸附法的作用下,任何实质都触碰不到魏小天的身体,他见情况不妙,想转身往回跑,可还没等转身,就被身后的人用电棍电晕。前后夹击的两人合力把汤恩达从枯井里拽出来,捆绑好手脚,用一根扁担穿过绳索,将汤恩达像抬野猪一样扛回据点。

  汤恩达感觉有点冷,渐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被考生团团围住,韦祥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水盆,愤怒的瞪着自己,正前方坐着麦考官和魏小天等人。汤恩达手脚都捆着绳子,固定在椅子上,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麦考官问道:“说说吧,你杀人的来龙去脉。”

  汤恩达知道已经无力回天,没有再狡辩,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能给我松绑吗?这样谈话太难受,能给我来杯水吗?我喉咙干的冒烟,就想喝点水。”

  韦祥反对道:“你也配喝水?杀了那么多人,你问过他们渴不渴,想不想被杀?”

  麦考官说道:“没关系韦祥,给他杯水吧,很多问题需要他交代,喝点水能说的顺畅些。”

  麦考官又让魏小天给汤恩达松绑,促使对方卸下心里防备,武器已经被没收,在众目睽睽之下,汤恩达只能乖乖顺从。

  汤恩达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眼睛里恢复了些许光芒,先发制人道:“我能先问问你们是怎么猜到我会从枯井里逃跑的,这次我是单独行动,没跟任何人谈起。”

  麦考官:“任何人指的是被你杀害的皮特和廖凡等人吧,你可真凶残,连帮手都不放过,我们再晚一步,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算盘打得不错。”

  魏小天补充道:“邱罗上吊的案子疑点非常多,我们是顺着这些疑点提前布局的。首先,邱罗自杀为什么要开着门,他不怕被别人看到后加以阻止吗?一心求死的人内心是阴郁痛苦的,应该不愿意跟外界沟通才对,怎么可能对着外面全程直播自杀场景,除非有其他目的。我们研究后认定,凶手应该在制造不在场证明,干事寝室正对走廊,任何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屋内除上吊的邱罗,没人其他人影;其次,邱罗没有挣扎痕迹,身上也没有伤痕,这个足以被判定自杀的证据恰恰漏洞百出,前几起杀人案中,刘达、沈超和铁蛋都是如此,说明凶手有什么特殊手段,能直接杀死被害者,却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邱罗应该是在上吊前,就已经身亡,所以才不怕被人看到甚至阻止。关键点在于凶手行凶后,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如果不是走寝室正门,又是如何离开的呢?所以必定有其他途径,比如地道,天井等。再次,皮特好像是故意说错话来暴露自己,谁都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少说话更有利,可是他偏不,竟犯了愚蠢的错误,目的应该是扰乱视听,或者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所以最后,麦考官决定将计就计,先按自杀结案,再重新布局下面的行动,就是为了找到确凿的杀人证据。我们几个人按照麦考官的指示,一部分负责监视,一部分趁大家训练时偷偷潜入干事寝室寻找出口,果然柜子后面的隔板是夹层,一推就开,地道口呈现在眼前,宽度正好够一人通行,走进去才惊讶的发现,这只是众多地道中的一个分支,里面非常宽敞,纵横交错,我们把地道走向绘制成一张地图,简直如蜘蛛结网,嫣然一个地下邦域,大家可以看一下。”说着魏小天举起手中的地图,绕着考生走了一圈,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魏小天接着说:“这么多出口也给捉拿凶手制造了难度,经过仔细研究,我们假设自己是凶手,身负巨大嫌疑的情况下,应该想尽快逃离,不再出现,所以据点外的出口才是关键点,可是凶手什么时候出去又是个难题,总不能派大量考生不眠不休的守在各个出口吧,那样更容易引起凶手怀疑。反复讨论之下,邦域没有黑夜给我们创造了有利条件,凶手想若无其事的从枯井钻出来,又不让过往的行人看到,只能选择街上无人时,也就是岛上搞祭祀仪式时,跟陈忠被杀案相同的情形,所以我们算准了时机,在各个出口守株待兔,安排前后两人夹击,在凶手掏出武器前先发制人。给大家展示一下汤恩达手持的武器,具体名称不详,麦考官也没见过,我们用牲口做实验,只要被这个武器的射线碰到,不论多大的动物,都会瞬间倒地身亡,而且身体找不到任何伤口和痕迹,猜测可能是作用于生物细胞或者分子层面的武器,大家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很适合掩藏杀人方式,有这样的武器,即使对方是拓跋寿这样的武技高手,也难逃魔掌。”

  这一连串讲解下来,好似煮开的油锅里倒入一瓢水,围观考生瞬间炸开了锅。

  考生甲:“连麦考官都不认识的武器,怎么可能?”

  考生乙:“昨天皮特和廖魁就是死于这个武器,特别像冤魂索命,这个东西应该销毁,任何人不得使用,必须列为禁品。”

  考生丙:“汤恩达到底什么来头,又是地道又是武器的,绝对不是普通考生,刚才麦考官说皮特和廖魁是帮手,怎么回事,连帮手都一并处决了?简直就是杀人狂魔。”

  考生丁:“杀人动机是什么,听着处处都精心谋划,但是动机呢,杀几个学生有什么意义?太不可思议了......”

  考生戊:“地道是谁挖的,这个工程量可不小?”

  麦考官听了一会才发声阻止,高喊道:“大家安静,这些疑问应该由汤恩达来解答,下面我会一个个案件跟他对质,必须把谜团全部解开,请大家配合,拿笔做记录,把内容按顺序整理好。首先是杀人动机,请汤恩达讲讲吧,不,应该称呼汤骏,你的精心布局到底有什么目的。”

  汤恩达有点惊讶:“果然是麦考官,名不虚传,连我的本名都知道。”

  麦考官:“你的设计非常精巧,先让廖魁散布谣言,利用河道天气异常的特性,制造神机门冤魂索命的传说,让考生有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之后再看到有人被杀,很自然会想到冤魂索命,把案件引入歧途。然后利用岛上随处能听到的童谣,加深概念,令大家深信不疑。但童谣并不是在讲神机门,而是冯远家灭门惨案的一些细节,只要跟岛民打听一下,很快能识破这个谜团,你当然不希望考生跟岛民接近,所以在一部分人离开据点的时候,你很着急,冒着被当成嫌疑犯的风险,也带着同伙一起离开,目的就是通过据点外杀人案,制造恐慌,把考生逼回据点,以免计划败落。汤骏,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的理由,今天如果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你如何告慰冯家惨死的英灵啊?你的主子可都是大善人,你还有脸去祭拜他们吗?”

  听到麦考官的话,汤恩达原本死扛到底的态度顷刻间决堤,痛苦的低下头,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所有黑暗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是无数夜晚缠绕他的噩梦。大家异常安静,都想听听汤恩达的故事,没有催促,也没有侮辱,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汤恩达整理好思绪,忍住眼泪,看着麦考官,开始娓娓道来:“如果我不杀掉皮特等人,今天也不可能安安静静坐在这里说话,他们一定会杀我灭口。前面的事想必麦考官已经知道,我就是冯远的徒弟汤骏,地地道道的岛民,就从强盗掳走冯昕儿开始说起吧。这伙人起初并不是无恶不作,他们洗劫小岛只为抢劫一些食物和物资,并未伤害岛民,发现冯家的实力和能力纯属巧合。我和师傅为了保护冯家宅院,平时也制作一些机关和武器,那些地道就是其中一个防御手段,一旦遇到大灾难,大家可以躲进地道里,或者从地道逃脱,可是没想到,这些强盗有很多厉害的武器,两相比较,我们的自制武器和门口的机关简直不堪一击,我行凶使用的就是其中一种。

  当天发生的暴行令我永世难忘,强盗突然闯进家门,冯家人拿出武器奋力抵抗,眼看对方抵挡不过,为首的一个强盗头目突然大喊杀无赦,然后强盗兵纷纷启动武器,我的师傅和家人就在我眼前无息的倒地身亡,很多来帮忙的无辜岛民也被残忍杀害,我当时急疯了,愤怒的火焰从身体里升腾,皮特是强盗兵,他那时也在场,按他的话说,我被黑色的火焰包裹,跟烧着了一样,所有武器都被我的火焰力量吸走,抛向了远方,我掏出腰间的佩刀,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但之后意识开始模糊,躺在街边晕了过去。现在想想,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当天,冯昕儿不在家,她去南神殿为我们的宝宝祈福,不知道强盗怎么得知的消息,将她掳走,把我也抓起来。当我醒来时,躺在满是珠光宝气的房间里,一位长者坐在我床边,笑眯眯的看着我,他说自己是反叛军的长老之一,在寻觅接班人,还说我能发出黑色火焰,正是他要找的人,希望我加入他们一伙,跟着他学本领,将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袖。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本来活的好好的,是他们夺去我家人的生命,现在还来谈什么做领袖,我根本不稀罕,坚决不同意,见我宁死不从,长者命人把昕儿带到我床前,说如果我不听话,昕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不保,当时昕儿嘴被堵上了,眼睛里满是泪水,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被撕碎,刚要上前抱住她,几个人一下把我摁到床上,逼我答应他们的要求,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隐忍,同意跟长者修炼学习,表面上服从他们的意志......”

  汤恩达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那就是他见昕儿的最后一面,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麦考官问道:“到这里你做的都很好,后面为什么变节了,你没想过你杀害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家人和朋友吗?你的所作所为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汤恩达擦擦眼泪继续说:“我知道,我之所以改名叫恩达,就是为纪念我的恩师,我不是忘本的人。但是长者认为我信念不坚定,在习得其他本领前,要先交投名状,说那样他才安心,于是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就是在拉乌邦域的防卫军考核过程中扰乱视听,让考试进行不下去,同时慕色优秀人才招募至麾下,他所谓扰乱的方式就是杀几个人,让我也踏上他们的贼船,还给我安排了几个帮手,就是皮特等人。长者的意思是杀几个人都可以,杀谁都可以,但要精心布局,不被发现,扰乱而不是破坏,不能把主考官也杀掉,一来考验我的真实能力,二来对拉乌邦域造成打击,三来还能挖出一批优秀人才,一举多得。”

  麦考官:“这么机密的情报,竟放任你当众说出来,看来这位长者真没看错人,你已经把所有的间隙和探子都杀干净了,就凭这份耐心和分析能力,确实实力过人。”

  汤恩达无奈道:“我并不想拥有什么能力,我只想安安稳稳做个普通人。我不敢说揪出了所有探子,只能说他给我安排的人无一漏网。”

  麦考官:“你的意思是说,考生里可能还有他们的人?”

  汤恩达:“是的,给我下命令的人只是长老之一,他们的组织好像很庞大,有没有其他人再安插间隙,我可不确定。”

  麦考官:“这个信息很重要,必须对考生严格筛选,不能再有破坏者出现。杀人动机已经很清楚,你继续说案子吧。”

  汤恩达继续说:“岛上的人都认识我,为了完成角色转换,我先装疯,把自己的形象固定为长头发、大胡子,脏兮兮的样子,然后将冯家的故事变成童谣散播出去,同时也编造了神机门的传说,根据童谣内容形成一语双关,给皮特和廖凡分别布置任务,最后在岛民快遗忘我时,我剃掉胡子,简短头发,改变眉形,再换上不常穿的衣服,把自己换成另一个人,跟皮特和廖凡一起返回拉乌邦域大陆,但仍在尽量避免跟岛民接触,怕被熟悉的人认出来。根据童谣内容杀人,不但案件之间毫无关联,还给人冤魂索命的印象,不容易引发怀疑,也能起到扰乱考核的目的。后面的事大家都清楚,我就不重复了,我基本都是利用莱克斯岛的特殊气候和人文作案,这是我唯一的优势。”

  麦考官问道:“在船上被害的演员是你杀的吗?”

  汤恩达回复:“是皮特杀的,李越跑去喊人的空隙,其实演员还活着,他只是装死,见我迟迟下不了手,在一旁监视的皮特抓起我手里的匕首刺了下去,鲜血正好跟演员身上事先染上去的涂料相吻合,看上去毫无破绽。从这个演员鬼鬼祟祟偷溜上船,就被我这边的探子盯上了,我猜测这可能是脑考的内容,于是打算利用一下,当看到他躺在地上全身是血时,我就知道他是装死。当然现在死无对证,是不是我杀的已经不再重要。”

  麦考官问道:“当时尸体锁在船舱的冰柜内,钥匙在我手里,你们是怎么偷走尸体的?”

  汤恩达回复:“您还记得岛民常用的匕首吧,手柄里还插着个小锥子,这个锥子除了能开香果,还能开锁撬门,对于我这样的建造技师简直易如反掌。您说的没错,我们一伙人合力把冻硬的尸体抛入河中,不想留下任何证据。我还知道您和魏小天当时就躲在舱门后,庆幸的是你们没露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麦考官问道:“你怎么知道匕首的事,当时你就藏在南神殿吗?我们到处都找遍了,也没看到有人藏匿。”

  魏小天补充道:“应该是地道吧,有通往南神殿的地道,也许他当时就躲在地道里。”

  汤恩达回复:“说的没错,我一直在地道里偷听大家说话。”

  麦考官:“按顺序说吧,别着急,一会再说沈超的案子,先说说拓跋寿,我和督长商量把2号演员换成拓跋寿,并未告知第三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汤恩达:“我之前说过,都是随机杀人,没有明确目标,只是巧合。拓跋寿是岛上出名的壮士,不但武技高超,而且为人简单豪爽,他一出现就被我盯上了,不需要知道是谁安排他来的,符合童谣第二句(壮士之情满又满)的,只能是他,再高的武技面对这些武器也是徒劳。”

  麦考官问道:“陈忠和刘达是怎么回事,也是你偶然利用的吗?”

  汤恩达回复:“每次行凶都是偶然的,他俩真是无药可救。那么好的朋友关系,能结伴考试,彼此照应,关心的人常伴左右,想想都让人羡慕,可是他俩可好,一个强迫、一个被迫,走着走着就忘记了最初的愿望,转而追求名次和排位,越处越累,羁绊反而变成负担,两人争吵不断,虽然之后还能和好,但是他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们的室友肖圣和牟阳都是探子,已经观察他俩很久,认为符合童谣第三句(过河拆桥恨又恨),就等时机出现。结果就在岛民参加祭拜仪式那天,他俩跑出据点,连目击证人都没有。陈忠是肖圣杀害的,他来不及向我汇报,不知道祭拜仪式什么时候结束,怕错过时机,所以先下手杀害了陈忠,砸坏桥梁,也是死无对证的案子,但刘达是我动的手,还是用那个武器。”

  麦考官问道:“杀害沈超和铁蛋是为逼迫大家返回据点吧,当初很多人受你们鼓动才离开的,这不是矛盾吗?爱神雕像流血泪是怎么回事?”

  汤恩达回复:“考生一出据点,童谣真伪容易被识破,我必须想办法让大家都回去,但前提是我要留在据点外,才有机会制造凶杀案,所以表现有点激进,否则不说一句就离开,显得太突兀,没成想鼓动作用那么强,又多出几十人留在外面。出去后,我一直在南神殿内守株待兔,结果一个人也没等来,只能去其他神殿看看,发现只有东神殿聚集了几名考生,趁着大家熟睡,我给每个人打了麻醉针,又命人把所有人抬去南神殿,走的都是罕有人至的小路,布置完凶杀现场,就等其他考生醒来,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当时就躲在神像下的地道里,听着上面的动静。关于血泪,不是冤魂作祟,是我跟师傅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师傅一生信仰爱神,亲手制作了爱神雕像,虽然岛民都夸赞他雕刻的栩栩如生,但师傅还是不满意,总感觉不够鲜活,做不出他心目中爱神的样子,我看师傅非常苦恼,就给他出主意说,眼睛最能体现人的精神气质,如果雕像的眼睛会动、会流泪,一定更加传神。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师傅真的做出会动、会流泪的眼睛,地道能直达南神殿,也是师傅为做神像眼睛特意挖的,直到神像制作完成,也没人知道此事。师傅凿空神像头部,在里面放置了皮囊,皮囊里可以添加液体,只要在地道启动机关,皮囊受挤压就会流出液体,悬空的石头眼球在液体冲刷下,也能轻轻颤动,远远看去好像雕像活了一样,道理很简单,但制作十分复杂,师傅却做的非常开心。我在皮囊里注入了红色的蜂蜜,所以大家才看着像血泪。”

  麦考官:“你利用师傅的心血杀人,不感到羞耻吗,到了乱葬岗,又差点杀死我和魏小天,手段可真阴损。”

  汤恩达:“您怎么说都不为过,我都承认。雕像流血泪其实无关行凶,我只想让师傅的作品能展示出来,同时也代表了我心在滴血的状态,也许在我心灵深处,希望师傅能来阻止我、惩罚我、或者杀死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一丝丝轻松。我不会杀死您和魏小天,制造童谣杀人就是为了限制死亡人数和目标,让强盗遵循我的计划,不会背着我滥杀无辜。乱葬岗的毒雾已经存在很久,我小时候经常迷失其中,因为那时内心很单纯,所以产生的幻觉都十分美好,直到稍微长大,懂得人世间的很多不公平,才发现毒雾给我制造的幻觉改变了,满怀恶意,但奇怪的是,每次从毒雾中走出,我好像都成熟一点,毒雾挖出了我内心最黑暗的东西,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的东西,像排毒一样,都发泄出来,反而变得心怀坦荡,在你们眼里是毒雾,但在我眼里,是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我知道第一次进入毒雾的成年人没有免疫力,大部分情况不如我这样来去自如,所以当你们进入毒雾后,我一直尾随,怕出事故,结果魏小天真的陷在幻觉中无法自拔,眼看呼吸要停止,我无奈之下用匕首刺了他一刀,避开要害,可是看他还走不出来,只能再刺一刀,这才把他唤醒。麦考官却完全不用我担心,虽然也产生了幻觉,但是从您的气息和状态看,可以把持住心性,早就在无数次打击中磨砺了钢铁意志,从悲伤中坚强的挺过来了。”

  麦考官:“原来魏小天那两刀是你刺的,你说的对,毒雾能挖出人内心最深藏的、最黑暗的东西,虽然痛苦,但很畅快,我们后来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下面说说邱罗的死吧,为什么要杀他。”

  汤恩达:“邱罗被杀前,我在据点外得到强盗内部传来的消息,说昕儿已经撞墙自杀,还给我留下一封信,被我收买的监头不敢把信带出来,只捎出口信,内容大意是昕儿得知我要为强盗杀人卖命,无法接受,即使未来夫妻团聚,也不想让孩子有个杀人如麻的爹,为了不拖累我,他们娘俩先去了,在那边世界等着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想立即自杀去陪她们,可是皮特察觉到我的异常,在我马上要剖腹自尽的时候,他突然出现阻止了我。后来长老来劝我,讲了很多大道理,可是我一心求死,根本听不进去。长老看我状态不好,跟皮特说,要把这场戏演完,任务结束后尽快抽身,一切再从长计议。皮特通过多方收集信息,知道您已经怀疑到我头上,必须找个替罪羊顶罪,否则大家都要败露,在所有考生都戒备的情况下,能杀害的只剩住在同寝室的邱罗,而且也符合童谣第七句(天理昭张时亦难),即使邱罗认罪自杀,也无法伸张正义,跟你们分析的一样。”

  麦考官问道:“邱罗是皮特杀的喽?”

  汤恩达回复:“死无对证,认为是我杀的也可以,没有阻止等同于共犯。长老要求皮特不惜一切代价保全我,可我毫无兴趣,一直在琢磨报仇的事,既然昕儿和我们的孩子都已经不在,我已然了无牵挂,更不需要再认贼做父,我用最短的时间揪出考生中的全部探子,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我把他们一锅端了。我知道长老不会放过我,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逃出据点必死无疑,但是我想死在昕儿身边,强盗把她扔在乱葬岗,我要去找她......哈哈哈......结果连这点愿望都没达成,我真是个蠢货,输得一败涂地。”

  听完汤恩达的自诉,考生们都沉默了,很多人还流出眼泪,能体会到他内心无以名状的痛苦,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无奈忍受生的苦。

  麦考官突然问魏小天:“小天,你怎么看?”

  魏小天回答:“我先去乱葬岗找到昕儿,把她和孩子好好安葬,我认为汤骏应该被原谅,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伤亡,受惩罚的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那些杀人如麻把他当工具使唤的反叛军。杀了汤骏很容易,但那样天理何在呀,我们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他不但无罪,而且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片刻之后,考生们集体呼喊:“汤骏无罪,爱神保佑,汤骏无罪,爱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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