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醒了!”李公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却不似以往一样清澈,变得低哑,就像老人家一样。
“来人啊!皇上醒了!宣太医啊!”
“李公公…我怎么了?”傅柏疑说,他的声音似乎也变得不对劲了,可能是口太干了吧,“李公公,我想喝口水。”
“好好好,我的皇上啊,你可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李公公边走边说。
什么?我怎么了吗?
“皇上的体质恢复的不错,这次比以前的要好很多。”太医说。
李公公将人送下去后,来到傅柏疑的床前,叹了口气:“皇上,你可好?”
傅柏疑看清了眼前的李公公,惊呼道:“李公公!你何时如此苍老啦?”
李公公一脸懵,“奴家一直都这样啊!可能是老了吧。皇上也不小啦,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傅柏疑瞪大了双眼:“拿镜子!那镜子来,李公公。”
李公公无奈的拿来镜子,傅柏疑一把拿过。
铜片破碎,手上的瓷器也碎成了几瓣。
“不可能!不可能!…我刚醒过来,不可能!我还看见长安了!长安啊!他还这么年轻!不可能的…呜呜呜…我不会是这样的…”傅柏疑如同疯了一般喊着,众人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皇上!该清醒了!”李公公拼了命的喊,“夫人离世多年,皇上!也该醒了!!夫人一定也不想看见你这般模样啊!皇上!!”
傅柏疑一下子停住了,注视着门外,此时正是天空破晓之时,默默的望着,沉默不语。
李公公是看着傅柏疑长大的,见了此番情境,心疼的说:“皇上,该放下了,夫人在另一边等着你呢。”
不知为何,傅柏疑一听见:等着你,便愣住了,下一秒哭了出来:“他说过会等我的,好,我等…”
这几日,傅柏疑勤勤恳恳的从傅司手里接过任务,傅司看着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刚想要说他,就被夫人狠狠地拉了一把,撇了一眼他,傅司瞬间闭麦,看着傅柏疑那样,两人不禁叹了口气。
可怜啊,唉。
傅柏疑呢,这几日死气沉沉的掌管着政事,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就这样混混沌沌的又是一年,离梦醒的那一天已经过了不知道几个月了,李公公乐呵呵的告诉他,该办元旦宴啦。傅柏疑木纳的点点头:“麻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临走时,叹了口气:“皇上,要打起精神啊。你让奴家太担忧了。”
傅柏疑一律听不进去,望着窗外的明月,露出了久违的笑,轻声说:“长安,你看又一年了,我看了三年月亮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嗯?长安?”
回应他的终究只有空气。
屋里传出瓷器破碎声,一阵阵低沉地哭泣声隐隐穿过纸窗,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殿外。李公公听着叹了口气走了。雪白的月下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空空荡荡的。
元旦宴上,大家欢声笑语的,说着笑话逗傅柏疑笑,但傅柏疑始终是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大臣们却依然逗着他笑,一场晚宴,好是热闹。
傅柏疑坐在位子上,喝着酒,这是长安最爱喝的,很烈,烈得心痛,下次不能让他喝了。傅柏疑想着。
一个孩子猛地摔在地上,傅柏疑轻轻的把他扶了起来,那孩子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哭着就要抱抱,傅柏疑看着他哭的样子,像极了长安,鬼迷心窍的抱起了孩子。
那孩子一被人抱起来就咧着嘴,乐呵呵的笑:“伯伯,伯伯,你好漂亮啊!”这句话并不是说给傅柏疑听的,而是他旁边,傅柏疑疑惑的看向一旁,除了空位就没什么了,哪来的人?
那孩子突然又笑着拉了拉傅柏疑,指着旁边说:“伯伯!你旁边的伯伯好漂亮是不是?”傅柏疑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些什么,哽咽的说:“是啊,是啊…”
“伯伯!那伯伯和我说了个秘密。”那孩子轻轻靠在傅柏疑耳朵旁说,弄的傅柏疑痒痒的。
“哦?真的吗?说了什么啊?”傅柏疑看了一眼旁边的位子。
“那伯伯不让我告诉你!说你会骗人!”那孩子故作神秘的说。
此时,帘子外传来一阵呼唤声:“余儿,余儿——”
一听这声,那孩子就来精神了:“伯伯,我要走啦,母亲喊我了。”
傅柏疑温柔的笑着说:“嗯,好,去吧。”
那孩子踏出帘子前,朝着傅柏疑说了一句话:“伯伯,你旁边的伯伯他说他想你啦,说你骗他不好好吃饭!!伯伯!你要乖乖听旁边伯伯的话啊!”
那一夜,是傅柏疑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真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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