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曲梭织之形?”华丰一听,自然懵了:“什么意思呀?”
方元又蹲了下来,把地图铺在草皮上,然后伸手道:“笔!”
“笔?”华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连忙摸了摸口袋,却摸了个空。~~~~一瞬间,他下意识转头吩咐道:“小六,拿支笔来。”
“又不是在公司,哪有笔呀。除非向刚才那些人借……”东方未了说着,俏灵的眼睛忽然一转,问道:“画眉的黛笔要不要?”
“要。”华丰果断道:“拿来将就一下。”
“等等。”东方未了立即转身,一番摸索之后,拿出了小巧玲珑的化妆盒,在盒中把一支纤细的小笔拿了出来,然后犹豫不决道:“老板,这很贵的,我省吃俭用大半年,才勉强卖了一支,你不能白拿啊。”
“知道,回头给你补十支。”华丰没好气道:“知道你在敲诈勒索,趁火打劫,但是我认了,还不赶紧把笔拿来。”
“老板,给!”东方未了眉开眼笑,立即把黛眉笔奉上。
“给我作什么,给方兄弟啊。”华丰示意道。
“不要那么客气。”方元顺势伸手一抽,直接把黛笔拿了过来,然后在地图上勾勾圈圈,画下不少痕迹。
华丰和东方未了,自然急忙凑近观看。只见在眨眼之间,地图上就多出了一个个圆圈,以及一些弯弯曲曲的画线。
“方兄弟,这是?”华丰隐约有些明白。但是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不是赛车道上的弯道么?”东方未了一看,也迷惑不解道:“一个个弯道,最多是半弯状。你干嘛画圆了?”
“梭织融气,环曲为圆,生气自聚。”方元说道:“这就是环曲梭织形布局的精髓。”
华丰眼睛精光一闪,惊声道:“方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个赛车场的布局,就是所谓的环曲梭织之形?”
“没错。”方元郑重点头:“唐末五代时期。有个风水大师叫黄妙应,原是泉州莆田人,后来出家为僧。精通风水之术,曾著有一本书名为博山篇。”
“博山篇就有记载,水近穴,须梭织。到穴前。须环曲,既过穴,又梭织,若此水,水之吉。”方元解释道:“这就是环曲梭织形的起源。”
“不对啊。”华丰一听,更加惊疑了:“那说的是水,现在这里都是山,哪来的水?”
“阳宅之地。道路就是水。”方元随口道:“这里本来就是多山少水,干脆不要水了。以道路为意象,以形破形。”
“呃……”华丰呆愣了下,又连忙问道:“方兄弟,这个环曲梭织形,很厉害么?”
“不是厉害,而是契合。”方元解释道:“风水之道,不是说大格局一定就是好的,也要看合不合适,匹不匹配。”
“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祖坟就是葬在真龙宝地上的。但是要么由于机缘不到,被庞大气运耗死了,要么就是在龙蛇起陆之时,群龙无首,为夺龙气而兵败殒落。”
方元摇头道:“所以说什么样的命格,配什么样的风水形势,这也是很有讲究的。也能够看得出来,那个杰克在这方面很明智,利用这里复杂的山形地势,在修造赛车场的同时,又摆布了转凶为吉的风水局,一举两得,高明。”
“方兄弟,现在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华丰苦笑道:“你不能光捧他,还要想着怎么赢他呀。”
“就是,你不会是怕了,所以想着找借口退缩吧?”东方未了也表示怀疑。
“我说的是事实。”方元坦然道:“对手很高明,这是事实,如果连这个事实都不敢正视,估计也没有资格和人家掰手腕。”
“对对对。”华丰担心方元生气,又急忙圆回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错了,没到知彼的地步。”方元表情有几分凝重:“你们要知道环曲梭织之形,那不过是基本的形局罢了,不具备迷惑神智的功效。那人却在这个形局的基础上,又布置了其它风水局,才形成迷幻的效果。”
“没错,就是这样。”华丰眉头一皱,不由得点头:“之前张道长也说过,挑战赛的时候,这里布置的是五花八门阵。之后又改动变阵了,才让张道长闯关受伤了。”
“这就是关键。”方元肃然道:“风水阵法不是随便能更动的,每个风水阵的形成,条件多少有些苛刻,不可能说改就改,说成就成。”
“有道理,这事一定有蹊跷。”华丰深以为然,他虽然是外行人,但是平时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多陌生,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布置风水局的困难程度。如果风水局真的那么容易布成,那么实力高明的风水局,估计也要烂大街了吧。
“有这么难吗?”东方未了惊讶道:“可是人家不是随便就摆出来了吗?”
“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张道长才会起了轻敌之心了吧。”方元分析道:“毕竟赛车场原先就有一个风水局了,张道长自然觉得那人临时换阵变局,也肯定没有什么威力,然后少了警惕之心,一头撞了进来,自然而然栽了大跟头。”
“嗯嗯。”华丰很赞同,骄兵易败,这是千古名训,张道一也不例外。
方元也不想多揭张道一的短,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那人为什么能轻易改阵成功。”
华丰不蠢,一点就透:“方兄弟,你怀疑那些树有问题?”
“嘻嘻。”东方未了顿时乐了:“我就说了么,鬼鬼祟祟的挖树,一定有猫腻。”
“小六,有前途,回头给你升职加薪。”华丰不吝于夸奖。
“让我当领队?”东方未了兴奋道,眼睛好像小星星似的绽放光芒。
“这个嘛……”华丰打了个哈哈,就转头道:“方兄弟,你觉得应该从哪方面着手调查?”
方元一笑,问道:“,一连有几棵树被挖走了,这些树原来是在什么位置,你还记得吗?”
东方未了想了想,不确定道:“只记得大概的方位而已,不敢保证是具体的位置。”
“大概方位也行,带我们去看看吧。”方元肯定道:“这应该是很关键的线索。”
“小六,好好干,领队的位置,正向你招手呢。”华丰也趁机画大饼,以利诱之。
“老板,说话算数啊。”东方未了喜上眉梢,一下子变得十分积极:“快快,快上车,我立即带你们去。”
“不开车,走路去。”方元摇头道:“开车走马观花似的,看得不真切。我需要慢慢研究形势,梳理其中的脉络。”
“又来……”东方未了小脸一苦:“前几天才陪张道长走了一圈,腿都要断了,现在又要走哇?”
“小六啊,领队,领队。”华丰自言自语道:“吃不了苦,那是当不成领队的。再说了,你寸功未立,我贸然提拔你,就怕其他人有意见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走走。”东方未了风风火火,立即引路道:“这边,这边……”
方元和华丰相视一笑,就跟在东方未了的后面,朝悬崖绝壁方向而去。走近了,方元也看得清楚,悬崖峭壁一线天的景象,近看比远观更让人怵目惊心。
特别是抬头观望的时候,悬崖峭壁上怪石兀立,就好像摆斜了的积木块一样,随时有可能坠落下来,自然让人惴惴不安。
最可怕的是,这一线天道路,并不是笔直而过,而是弯弯曲曲,有三四个大弧度,又有如羊肠小道一般,更充满了险峻之象。
“方兄弟,张道长就是在这里受伤落败的。”华丰轻声道:“这里也是这条赛车道最危险的路段,经常有事故发生。”
“是啊,也是最考验技术的地方。”东方未了开口道:“比赛的时候,往往在这个路段就可以决出胜负来了。”
方元细看起来,估算了下,感觉这段路程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弯曲窄小,由于弧度偏转角的存在,视野也容易受阻,出现意外事故也很正常。
研究十几分钟之后,方元却摇头:“这里没问题。”
“什么?”华丰一呆:“这里明明是最危险的地方,又经常发生事故,怎么可能没问题?”
“我说的没问题,是指那人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路段动手脚。”方元解释道:“就算是要动手脚,也是在这个路段的外围操作,把这个路段覆盖起来施加影响,而不是从中作梗……”
“为什么?”华丰有些不明白:“从内部着手,不是更快吗?”
“是啊,更快,死得更快。”方元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里的形势乱如麻,打了许多如锁的死结,而锁芯这块,恰恰就是这段路线。那人好不容易凿通了锁芯,让偏刀带动生气流通,怎么可能允许锁芯再堵塞呢?”
“锁芯一堵,不是别人死,就是他倒霉。这种损人害己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而且从经营的角度来分析,赛车道有些小事故,增加挑战的困难程度,倒是可以激发大家的好胜心,吸引更多客人来玩。但是如果造成了人命灾难,那问题就大了,谁还敢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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