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傅,你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第二天,熊贸闻讯而来,看到方元之后,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惊羡。
“好说,好说。”方元笑眯眯道:“人呀就是这样,运气一来,城墙都挡不住。连山大师也说了,这叫福报,平时多行善积德的结果。”
也难怪方元浑身上下充满了得意之色,主要是才一天时间而已,他就彻底明白了,自己还是低估了道果大师的名望。
道果和尚担任一寺主持之职,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远远超过方元的想象。昨天风声才传出去不久,本来冷冷清清的恒源商场,一下子就变得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今天的情况也差不多,公司才开门而已,道果和尚还没到呢,泉州各界人士就像是集体约好了似的,纷至沓来。方元一个个接待,笑得脸都僵硬了。
“唉,客人太多了。”方元摇头道:“如果能少一些就好了,免得照顾不周。”
“少得了便宜又卖乖。”听到方元叫苦,熊贸不无嫉妒道:“个个都是来拜见道果大师的,你就不怕喧宾夺主吗”
“这个真不怕。”方元笑道:“至于原因,你懂的。”
熊贸顿时语塞,他当然知道原因。要知道道果和尚是出家人,况且是有道高僧,早就已经淡薄了名利,视名利犹如浮云。换了别人,或许方元还会担心那人把他架空了,但是道果和尚绝对不会。也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所以才遭人嫉妒。”熊贸轻叹摇头,忽然惊奇道:“对了,怎么不见包兄弟”
“他回家了。”方元随口道:“过几天才上来。”
“哦。”熊贸也没多问,只是笑道:“那真是不巧。明天龙凤宝枕应该雕刻好了,他只能回来再欣赏了。”
“已经雕好了”方元眼睛一亮,算一算时间,似乎也快一个月了。
“你自己的东西,居然也不关心。”熊贸摇头道:“昨天我打电话问过陈师傅了,他说东西基本上已经完成。就差最后的收尾而已。”
“太好了,明天去看看。”
“一起去！”
两人约好了时间,就在第二天早上,一同来到了陈师傅的家里。
那是一栋环境清静,位于市郊的舒适居民楼,分为三层。在楼房的前面围了一个院子,一边作为车库,另外一边是几棵树木,颇为雅致。
抵达地方之后,熊贸直接上前按响了门铃。
“熊师傅。方总,你们来了。”片刻,陈师傅走了出来,看到是两人,急忙加快速度开门迎客。
在陈师傅的迎请下,方元和熊贸也不客气。驾轻就熟进了楼房。毕竟把金丝楠乌木交给陈老爷子雕刻之后,两人可没少来这里。只不是由于最近事多,才来得较少罢了。
到了客厅,方元顾盼道:“老爷子还在工作室”
“是啊。”陈师傅点了点头,表情古怪道:“他好像遇到瓶颈了。”
“瓶颈”方元惊愕道:“什么瓶颈”
“不知道怎么说。”陈师傅叹气道:“你们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之间,在陈师傅的引领下,两人上了二楼,在二楼的一角,有一个宽敞的房间,那正是陈老爷子的工作室。
这个时候。陈老爷子就坐在工作室之中,手里抱着一件东西,凝神专注打量,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于其间,以至于没有察觉方元等人的到来。
陈师傅见状。连忙轻声提醒:“爸,有客人来了。”
“……哦。”陈老爷子惊醒过来,回头一看脸上就露出笑容:“方小哥,熊师傅。”
“老爷子,东西已经雕刻好了”这个时候,方元目不转睛地打量陈老爷子手里的东西,立时有惊艳之感。
要知道前些时候过来观看雕刻进程的时候,东西只是有个大致的轮廊雏形而已,也看不出什么效果来。可是现在却不同,在陈老爷子的妙手操刀之下,方块状的金丝楠乌木,立即变得十分华丽精美漂亮。
刨去了漆黑的表金丝楠本身的那种金丝浮动,富丽堂皇的质感就展现无疑,再加上珍品龙鳞波浪似的纹理,看起来就像是层次分明,立体感极强的上等绸缎一般。
这仅仅是金丝楠的底蕴,更重要的还是陈老爷子雕刻的图案。他当初就说了,要把东西上面雕刻龙凤呈祥经典图纹,毫无疑问他已经做到了。
现在东西就在陈老爷子手上,方元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一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龙凤图形就在东西的面上,与东西浑然一体,匠心独运,巧夺天工。
方块状的枕头,在陈老爷子的修饰下,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造,只是稍微的把枕头硬朗的线条棱角削去一些,就形成了十分柔和的弧度。只是这一点儿不同而已,本来方方正正的枕头,一下子就成为了圆枕,至少给人这是圆枕的印象。
不仅如此,在陈老爷子的精心绘刻下,一条金光闪闪,鳞片细密整齐,即视感非常强烈的五爪黄金龙,就盘旋于枕面一边,张牙舞爪,充满了威势。另外一边,则是一只金凤凰,凤凰展翅腾飞,舒展的羽翼四周,却是金黄色的火焰,轻盈灵动。
一龙一凤,**观赏的时候,肯定觉得龙威凤灵,但是真正经典的龙凤呈祥图纹,那是相辅相成的杰作,两者之间是一个和谐的整体。
枕面上的图案就是这样,龙凤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各自占据了枕面的两边对角,看起来是相互对立,实际上却形成了一个浑圆,就好像太极图的阴阳！
事实上自古以来,龙凤图案就是世人的心目中代表了阴阳的寓意,只有阴阳和谐统一,才是吉祥吉利的图纹。龙凤呈祥,阴阳互补,琴瑟和鸣,这是许多人的追求。
“没好呢,还差了一点。”与此同时,陈老爷子表情黯淡,轻轻摇头叹道:“差了最关键的一点啊。”
“老爷子。”熊贸笑呵呵道:“听陈师傅说,你遇到瓶颈了”
“是啊,瓶颈,大瓶颈。”陈老爷子点头道:“要是突破过去了,这件东西绝对可以成为流传百代的稀世珍宝。要是没有突破过去,东西的珍贵还是在于它本身的稀有性,而雕刻的图案只能算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不至于吧。”方元惊讶道:“龙凤图案非常精妙漂亮啊。”
“只是精妙漂亮而已,并没有达到精妙绝伦的地步。”陈老爷子郑重其事道:“我自己雕刻的东西我心里清楚,龙凤图案只是空有其表罢了,并没有真正的活过来。”
“什么意思”方元和熊贸自然有些不解。
“你们再看。”
此时,陈老爷子把东西搁在桌子上,示意两人继续观赏。乍看之下,两人还是觉得龙凤呈祥纹饰非常精致美观,甚至可以说是细致入微,华丽之极。但是仔细打量片刻,两人就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感觉到图纹好像缺少了什么。
“感觉好像缺少了生机神韵。”熊贸迷惑不解道:“为什么会这样”
“眼睛！”就在这时,方元目光一闪,立刻有了发现:“龙与凤,并没有点睛！”
“咦”
熊贸连忙看去,然后就惊疑起来:“还真是呀,老爷子,你怎么还没有开眼点睛难怪图案少了生机神韵,没有眼睛的龙凤,肯定活不了啊。”
“不是我不想开眼点睛,而是不敢……”陈老爷子表情有些兴奋,又有几分彷徨之色:“在雕刻到最后的时候,我忽然之间有种强烈的预感,龙凤的眼睛不好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的话,龙凤宝枕就要毁了,前功尽弃。”
“老爷子,你不要多想。”熊贸一怔,随即有几分了然,连忙宽慰道:“你肯定是太在意这件东西了,所以才会那么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你要放轻松,以平常心对待,凭您千锤百炼的手艺,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爸,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陈师傅深以为然:“龙眼凤目,这些年你不知道雕刻了多少,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你们不懂。”陈老爷子摇头道:“你们呀,肯定以为由于这东西是我的收山之作,所以心有不甘不舍,所以才迟迟不开眼点睛吧”
“呃……”陈师傅连忙推托道:“爸,我可没有这样想。”
“不是这样想才怪。”知子莫若父,陈老爷子眼睛一瞪,突然之间在旁边的工具盒中抄起一把尖锐刻刀递过去:“给你一个机会,你来开眼点睛。”
“我”陈师傅愣住了。
“怎么,刚才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陈老爷子没好气道:“你行你上呀,要是不行,老实干你的木匠活去。”
“爸,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真上了。”
听到这话,陈师傅的傲气也冒上来了。他心里也清楚,在雕刻的手艺上,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陈老爷子的,但是开眼点睛而已,他也不觉得有多难。
“少说废话。”陈老爷子直接起身,拉开椅子让出位置:“你点给我看看吧。”
“好！”
陈师傅表情一肃,拿起尖锐刻刀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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