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记忆碎片

  曾号称天下第一美的少女,现在青面獠牙,眼泛绿光,模样实在可怕。她的手抓着地面,有的指甲已经脱落,鲜血淋漓。

  叶未眠吹响玉箫,为她除去阴气,谁料她冲破束缚,朝她攻击。“司哥哥,快让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少女哭喊道。

  叶未眠绝不能伤害她,只能适当化解她的招式。

  少女哀求道:“司哥哥,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

  叶未眠:“别说傻话,七哥还等着你拜堂呢!”

  少女:“司哥哥,好疼……”

  要不是叶未眠体内也有尸毒,她一定会与少女换血,独自承受这些疼痛。“别怕,马上就有办法了。”

  经过一系列混乱地操作,少女体内的尸毒终于稍有平息。她已满头是汗,脸色苍白如纸,对叶未眠笑道:“司哥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叶未眠单膝跪在她面前,用锦帕替她擦汗。

  她捉住叶未眠的手,将锦帕放下,道:“司哥哥,遇到你们,澜歌此生无憾,请告诉爹爹和衢清哥哥,澜歌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叶未眠正想笑着说“瞎说什么呢”,少女就抓着她的手,施加灵力,狠狠刺穿胸膛。鲜血溅满了她的脸,滚烫如同火山熔浆。“你这是做什么……?!”她急忙把少女接到怀里。

  少女微微皱眉,无力道:“司哥哥,告诉衢清哥哥,我这一世,做不成他的新娘了,让他不要与我结缘,把这个机会留给……留给伴他一生的人。还,有,取我的心火,告诉他真相,不要因为我……破坏你们多年的,情,谊……”

  叶未眠猛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人被纱布裹着,和木乃伊没什么区别。夜晚已变青天白日,想来她昏迷的时间不会太短。

  是梦?可是梦的逻辑不会这么清晰。她需要问问苏棠,到底有没有澜歌这个人。如果有,那就不是梦,而是事实,她丢失的记忆。

  苏棠这会儿正在床边打坐,眼下黑黑的两团,也不知熬了多久。

  叶未眠的双臂被缠得紧紧的,根本无法动弹,只好喊道:“苏棠!快给我解开!”

  苏棠睁开疲惫的双眼,松了口气,“眠眠,终于醒了。”

  看着他这般模样,叶未眠的心忽然紧紧地揪在一起。好奇怪的感觉……她腹诽道。

  苏棠默默解开她身上除了脖子以外的纱布,一大片光滑的肌肤映入眼帘。

  “我,我自己来。”叶未眠羞红了脸,连忙背过身去。

  苏棠:“好。”

  片刻,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一双发白的眼睛出现在小缝里。是司空睿,想必是在门外等太久了,想看看他们俩儿到底在做些什么。

  苏棠下了床往门口走,出门时将司空睿拽了下去。

  虞卿葬下不久,虞家主亦驾鹤归西。世人的矛头都指向聂白儿,街里坊间都传言她是“灾星转世”,连府里的下人闲时也忍不住嘀咕几句。

  虞府再次办起了葬礼,只是这次抱着灵位的人,换成了虞帆。

  叶未眠和苏棠在街上闲逛,又恰巧碰上了丧葬队伍。

  该来的,还是会来,外力无法阻挠。

  聂白儿哭肿了眼睛。还不到五天,她送走了两个与她亲近的人,这样的痛苦,她能忍受,实属不易。

  路人七嘴八舌,议论声几乎要超过唢呐声。

  聂白儿一个不稳,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儿,白儿……”虞帆一手抱着灵位,一手揽着她,焦心不已。

  既然遇到了,叶未眠不可能视而不见,只当是有缘分了。她来到虞帆身边,探了探聂白儿的脉搏,道:“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

  虞帆一眼就认出二人,连忙道谢。

  叶未眠提议他和苏棠先把聂白儿送回虞府,好让虞帆完成下葬,虞帆信任他们,自然很愿意将聂白儿交给他们。他再次道了谢,方才继续前行。

  虞府上方,依然黑气缭绕,压抑无比。

  叶未眠把聂白儿交给侍女,便与苏棠循着阴气找到根源。

  阴气的来源是虞帆的剑,可以看到的是,剑的表面有一层淡淡的佛光,但这佛光,远不足以压制剑里封印的邪灵。

  叶未眠后悔道:“哼!本来觉得他是个可怜之人,想留他一命,让佛法度入轮回……既然他不知好歹,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苏棠轻描淡写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会成为邪灵,心中必然有黑暗的一面,灰飞烟灭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叶未眠点点头,“嗯。”说着,她挥手向剑身发出致命一击,剑内邪灵一阵哀嚎,化为光点消散。随后,她双手结印,举过头顶,灵光闪烁间,宅院上方的黑气一挥即散,阳光一缕缕照入,令人舒适。

  等安葬好虞家主,虞帆急忙归家,叶未眠与苏棠早已不在。

  午夜,叶未眠和苏棠换好着装,带上面具,前往司空氏墓地。守墓人在破旧的木屋中昏昏欲睡,叶未眠干脆让他熟睡过去,这才放心。

  在灵力加持下,司空睿的墓穴向四面裂开,棺木很快挣开泥土,出现在二人面前。不过,想打开棺盖并不容易,棺木上钉了特殊的铆钉,还有一个复杂的灵咒。若不是有鬼,司空轶又何必这样做?

  这回,叶未眠不啰嗦,直接召出千机剑,与苏棠共同击破灵咒,剩下的铆钉不在话下。奇怪的是,棺木内居然不是空的,有个人笔直的躺着,脸上罩着一张精致的面具。

  叶未眠摘下那人的面具,一股阴气袭来,她赶紧躲避。这人的尸身重度腐烂,已看不清其生前长什么模样,也就不好判断他的身份了。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知道凶手了,那就好办了。

  二人将墓地恢复原状,御剑飞行离开。

  路边的树顶站着个黑影,苏棠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了。

  不错,此人正是洛承安。

  “天谕楼杀北冥少宗主果然只是个幌子。也是,普通龙族怎么敢动龙族太子。”洛承安摸摸下巴,似笑非笑,“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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