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衢清拗不过叶未眠,只好先跟着她去石之谷斗兽场寻找洛承安,可惜,洛承安并不在。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叶未眠让潇灼扮成侍从的模样,去向落单的侍从打探消息。潇灼领命,没多长时间便顺利混入斗兽场,一刻钟后带来消息——洛承安在奉阚城。
四人马上前往洛水,一刻不停。
奉阚城,以往热闹非凡的城池,现今寂静得可怕,大街上滚落着被毁的灯笼和其他杂乱事物,临街的铺面要么关闭,要么铺门损坏,门板倒在地面或是半挂在门框上,异常凄凉。
四人察觉不妙,凝神感受,面色皆不好看。
“阴气很重。”苏衢清道。
叶未眠走到商铺门口,拈了一下门板上的灰尘,发现灰尘还挺厚。距她离开也不过十日,这么短的时间,奉阚城居然成了一座空城。“......这些百姓离开奉阚城已有一段时间了。”
白忱一改往日的满面笑容,凝重道:“不是离开了。”
叶未眠不明所以,“何意?”
白忱:“真相,也许在百里氏。”
叶未眠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所以没有再问,直接与他们飞向百里氏宗门所在。
百里氏大门口,有个人抱着剑靠在巨大的守护石狮上,面无表情。此人一身黑衣,连额带都是黑色的。
叶未眠凝神细看,将此人认了出来。“虞公子?”这人,正是涑河虞家的现任家主虞帆,之前叶未眠与苏棠经过涑河,偶遇他哥哥虞卿的送葬队伍,替他除去了邪灵左汐。
虞帆听到喊声,回过神,恶狠狠地盯着叶未眠,不一会儿放出佩剑,直指叶未眠的心脏。
白忱挥手将剑打到石狮上,眼中有了明显的杀意。
“大胆!何人胆敢行刺龙族公主?!”潇灼闪到叶未眠面前,半拔剑斥道。
苏衢清揪住虞帆的双襟,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你小子,敢当我的面伤我妹妹,活得不耐烦了?”
虞帆啐了一口,“呸,原来这贱人是你妹妹!”
苏衢清扔掉他,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踉跄站不稳,跌坐在地。“我让你骂!”苏衢清闪身来了一套组合拳,眨眼间打得他鼻青脸肿。
叶未眠无缘无故被骂,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推开苏衢清,居高临下地俯视虞帆,尽显王者之势,“你这是打算恩将仇报?”
虞帆召来佩剑,起身又一次向叶未眠攻击。白忱、苏衢清和潇灼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三人同时出现,将他打出五丈之远。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勉强站起身,带着哭腔喊道:“叶未眠!你杀了我的白儿,还有脸说有恩于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偿命!”说着,他又想攻击叶未眠,被白忱压制在原地。
叶未眠一脸懵,她何时杀了聂白儿?“我与聂白儿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再说了,我总共就去过虞俯两次,你亲眼见我杀了她?凭什么把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潇灼瞬移到虞帆面前,拔剑抵着他的脖子,“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虞帆因长时间瞪着眼睛,眼白已布满血丝。
叶未眠走到他身前,与他对视,低声道:“谁告诉你,是我杀了聂白儿?”
虞帆冷笑,“虞俯发生的一切,不都是出自你手?你控制我阿爹打死左汐,害得我家破人亡,最后还残忍将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杀害,你简直不是个人!”
叶未眠挑眉,笑起来,“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是人。”
虞帆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你这个玄门败类,不惜与魔为伍,杀我至亲至爱,我虞某今日就杀了你,替玄门除害!”
叶未眠眉头拧得更用力了,“与魔为伍?亏你想得出来,以我高阶七段的修为,杀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简直毫不费力,何必这么麻烦又是控制你爹又是控制聂白儿的,我最讨厌麻烦了。”
苏衢清嘲讽道:“眠眠说得对,她要是想杀,又怎会留你这个祸害日后向她复仇?自己护不住心爱之人,也好意思赖在他人头上,恬不知耻。”
虞帆的眼神有些动摇了。
叶未眠趁机询问:“谁告诉你是我杀了聂白儿的?我相信你为人忠厚仗义,不可能仅凭一面之词定我的罪,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打乱了你正常的思维。”
虞帆低下头,似乎很羞愧。“......抱歉。”
叶未眠再次轻声问:“是谁?”
虞帆:“一个......戴黑斗篷的男人。”
说起黑斗篷,叶未眠马上就想到洛承安,中元界应该没有比他更卑鄙的人了。
七日前,聂白儿借着月色从窗棱往外瞧,院里曾繁华数日的白菊尽数凋落,唯余两三片花辦恋恋不舍。她将最喜欢的首饰,连同虞卿的信物都包在锦帕里,在院中挖一个小坑埋下,埋下所有对虞卿的倾慕、眷恋和失望。
虞帆继任宗主之位那日,聂白儿被诊出怀有半个月身孕。可即使是这等喜事,也无法将虞府氤氲的悲痛之气冲散。
虞帆离家的时日越来越长,常常要跑到百余里外的南城解决邪崇,以往三人的饭桌,如今只剩聂白儿一个,孤独寂寥。
她难以忍受,便乘车去了聂府。
聂朗得知女儿回家,喜不胜收。
“阿爹。”聂白儿唤一声,仿佛将所有压力吐出,一身轻松。
聂朗急忙扶住她,话语问隐约有责怪之意。“小心点儿,小心点儿,可别把我的乖孙摔着了。”他这张脸虽布满细细的纹路,但是一笑,就能让聂白儿全身都暖暖洋洋。
清晨,聂白儿早起闲逛,忽闻府门被人敲响,便独自一人将沉重的门栓移开。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是虞帆,女子她不认识。那女子一身白衣,一副柔柔弱弱的样貌,我见犹怜。
聂白儿停滞须臾,落寞将门合上。
虞帆惊慌失措跑到门前,“白儿,开开门!”
过了几个喘息,府门复开,聂白儿笑靥如花。“阿帆,你来了。”
虞帆:“白儿,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聂白儿默默念着,心中五味杂陈。回虞府对她来说,是一件及其沉重的事,虽然她后半生只能在那儿度过,可她很害怕再回去。
虞帆捏住她日渐消瘦的双肩,蹙紧眉头,眼里满是心疼。“瘦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笑了笑,道:“阿帆,我有喜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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