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忱忧心忡忡,叶未眠不禁怀疑他与百里氏的关系。他明明是月镜人,见到百里氏被灭门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司空铁并没有出面迎接他们,只有守城的司空氏弟子将四人拦在外城,礼貌道:“宗主外出未归,请各位改日再来。”是否真正外出,无人知晓。
苏衢清附在叶未眠耳边道:“司空轶为人狡猾,这必然是他推脱不见的借口。”
叶未眠否定了他的观点,“他应该没这么快知道我们来司空氏。先去客栈休息吧,稍后再想办法进入司空氏。”
苏衢清点头,“也好。”
叶未眠放不下对白忱的疑虑,便跑到他的房间,打算询问。不等她敲门,房门便打开,一双手把她拉入房间,锁上房门。现在,她和白忱的姿势是这样的,她战战兢兢坐在床边,不敢乱动,而白忱,枕着她的腿,闭目休息。
“你......是不是太累了?”叶未眠小声问。
白忱“嗯”了一声。
叶未眠:“累了,那便休息吧,还有的是时间。”
白忱:“好。”
少时,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叶未眠猜想他已经睡着了,就更不敢动了,过了许久,麻了半边身子。
就在她看着床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和敲门声,然后,白忱的房门被踢开。她赶紧抬起白忱的脑袋放到床上,假装若无其事地在窗边看风景。
白忱睁开惺忪睡眼,略微不满地看着罪魁祸首。
踢门的是苏衢清,潇灼跟在他身后。他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眼中带有湿汽。“眠眠,眠眠......”他的声音无比颤抖,哽咽得只能唤她的名字。
叶未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七哥,慢慢说,怎么了?”
苏衢清撑着膝盖,失声痛哭。
潇灼解释道:“殿下,刚刚苏氏来信,说......苏宗主中毒身亡,凶手是苏九公子。”
“什么......”叶未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苏棠,竟去了苏氏。这下,她更加确定苏棠的灵魂被换掉了。
她扶住苏衢清,安慰道:“七哥,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就赶回去,兴许还来得及......”
苏衢清点点头。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苏氏,苏居莱的葬礼已开始举办,葬礼非常简单,并没有邀请其他宗门。苏氏弟子人人缟素,低头吊唁。苏居莱躺在棺椁里,面部发黑,嘴唇发紫,中毒迹象非常明显。
苏衢清扶着棺木,强忍着眼泪,说道:“阿爹,你......你和歌儿先后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
苏子宵同其他苏氏兄弟跪在灵前烧纸,眼眶红红。
叶未眠征得他的同意,去给苏居莱试脉,脉博动静全无,除非有人进入阴界带回他的魂魄,否则回天乏力。叶未眠有私心,她想活着,所以不敢使用龙珠进入阴界。
她冲出苏氏,在入口处停下。山下百姓各自为生活奔波,无人察觉他们的宗主已然离开人世。
潇灼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
白忱轻轻将她拥入怀抱,柔声道:“眠眠,没什么永不分离,向前看。”
“可是......”她捉住他的衣服,溜出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我明明有能力挽救,却因为自私,袖手旁观......”
白忱:“有私心没错,世界之大,单凭你一己之力,无法做到拯救每一个人,人或兽,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亡,只是分早晚罢了。顺其自然,天道的安排自有道理,嗯?”
叶未眠:“......会有救世主的吧?”
白忱:“嗯,会有的。”
三人悄悄返回百里氏,欲询问洛承安前往阴界之法,然而,洛承安不知所踪。
殿内的宗主之位上躺着人,腹部插着把剑,不知是死是活。凑近一看,这不是百里氏新任宗主百里璟然?
白忱瞬移过去,探了探他的脉搏,察觉到微弱地跳动,好像松了口气。他的伤口已己被灵力止血,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再看这剑,背对着大门的那一面写着一个不大的血字——宁。
“宁......?洛承安留下这个字,究竟想表达什么?宁氏?难道百里氏被灭门和宁氏有关?”叶未眠喃喃自语。
白忱:“恐怕正如你猜想的那样。”
叶未眠集灵力于掌心,压在百里璟然的脖子上,蓝色微光环绕他的身体,将他的伤口治愈。“洛承安——”他突然激动地大叫,因声音过大,咳了起来。
“洛承安在哪里?”叶未眠疑惑道。
百里璟然风一般跑到门外,看见吸血活尸遍布每个角落,眼眶逐渐湿润。百里氏百年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怎么会这样......”眼泪不争气地漫过眼眶,指甲没入掌心,很快见血了。他多么希望,此时此刻,百里沉能伴在他左右。
叶未眠站在他身后,叹息道:“这不是你的错。”
百里璟然朝她怒吼:“是,不是我的错,都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哥不会生死不明!百里氏也不会被灭门!都怪你!你怎么不去死?!”
潇灼反驳道:“是你自己无能,凭什么怪到殿下身上?”
叶未眠推开潇灼,默默受着。她明白,百里沉如果还在,百里氏不会如此脆弱。
“啊——”怒吼并不能发泄百里璟然的情绪,他想杀了叶未眠,想用匕首刺进她的心脏......可即便杀了叶未眠,百里氏也不会恢复曾经的风光。于是,他丟掉匕首,指着城门,一字一句道:“滚,滚出百里氏。”
白忱把叶未眠护在怀里,道:“错不在她,在洛承安,你要是个男子汉,就努力修炼,找洛承安报仇,一宗之主,应反思自己,怎可将错全推在别人身上?”
百里璟然气急败坏:“你凭什么教训我?都滚,滚出百里氏!”
“幼稚!”白忱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把他打懵了,“一味沉溺悲痛,懦夫!你是否对得起你哥?”
百里璟然:“你们不配提起我哥!”
白忱:“是你不配提起他!他若是看到你如此颓废,一定后悔把百里氏交到你手上!”
叶未眠没见过白忱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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