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怎么办......”红铭无力地伏在酒吧前,在不真实的醉意中呢喃着。几个小弟在他身边围着。
“头儿,他们那些大集团都不敢轻易动那些人,没办法的,谁不是...”一个手下欲言又止。
“既然选择生活在这里,那就默认了这些代价。”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后门暗绿灯光的黑暗中响起。
几名手下会意地散在了嘈杂的人群中,李叔要了杯醒酒汤,挪到了红铭面前。他稍微振作了一下,仿佛觉得仍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但浓烈的劣质药味将他猛地呛醒,他猛地将酒杯砸在黏腻而散落着细碎玻璃渣的木质吧台上。撞裂酒杯在他手中被继续捏的细碎,殷红的血在手心滚滚溢出。
服务生准备上前问责,被李叔一把拦下。在他惊恐的瞳眸中,倒影着一只血红的铁手。
他从土黄的旧色风衣摸出一个凝胶药丸,递给了红铭,并问道:
“死了多少?”
“二十七。”
...
一人僵立,一人垂头撑在吧台上。彩色的灯球溅起无数的色块,在癫狂的人群中炫目的飘移着,空气中混杂烈酒的呛辣、荷尔蒙的肮臭和劣质药粉的腥臭。两人在吧台靠后门的角落,影子倒映在破旧的安全灯艰难投射出的墨绿中。
“你希望着那般的壮烈吗?”李叔李叔抬头,顺着打开的后门,连接着楼梯上无窗的水泥框,望向了窗外,仍是一如楼道中淹没的黑暗。
欢歌,不速之客,轰鸣,死寂。
“嗯。”红铭捏碎凝胶球,带着药液的浮沫黏附在手心,血液很快停止了滴落,但血腥依旧刺鼻。
他起身,走向后门。
酒吧在顶楼,上面就是天台,毫无装饰,宽阔的水泥分块台面上已有杂草丛生,晚风仍未褪去余温,肆意拨弄着散落一地的塑料壳和碎屑,摩擦出瑟瑟声响。
他俯瞰下方闪烁的车流,即便是车灯,也早已淹没在这目眩神迷的光污染中。
李叔在身后不远侧身着,点燃了一根烟,暗红的星火是这空阔高台上唯一的亮点。
“为什么?”
“很多东西,无法改变的,就像......”他也沉默了。
很多都是可悲,只是用廉价的欢愉去彻底麻痹自己,不愿往深处想,因为不愿去承认,
这无可奈何的颓然,也会让人彻底疯狂。
“为什么!”
沉默。
“你也要走他的路吗?”
红铭嗯了一声,二人之间又是良久的沉默。
“又一条不归路。”他表情轻蔑地看向红铭。
“你说什么!”红铭大步上前抓住前李存责的衣领。
李存责没有动,继续默然地凝视着他,眼底似乎埋葬着无法显形的碎刃。
红铭松了手,大口喘着粗气。
但李存责却突然暴起,一拳闷在红铭的胸口,把他直接砸倒在地。
“不觉得好笑吗?你父亲也是这么死的,你也要去找死吗!”他眼神隐没在阴影中,厉喝着,“你知道他高举左臂是什么意思吗?那就是托孤——把火种托付给幸存者。而你却去搞反抗!知道吗?二十七条人命,一半以上都是你造的孽!”
“难道那时我和王名圭不想去死在一起吗?你以为我们活到现在还有什么念想吗?不都是继你父亲的遗志,在这里守着你吗?”李存责望天,悲叹地抽声冷笑着,“你知道你有多珍贵吗?他们都是......”
骤冷的晚风把他吹醒了,他仍紧握着双拳。
铭,世间远比你想象的可悲啊...他继续点燃了一根烟,上一根还没灭,在地上挣扎着焰火。
李存责看向了红铭。
红铭愣住了,他无力地垂头,无力地跪在了李叔面前。
......
殿堂外顶的人造珠宝在粟粟摇摆的微光中晦暗地闪着,洛宇已经早早地回回收部了。
正厅内,依居安还在脑机里面看电影,汆星躺在沙发上睡死了,沙发很大,他四仰八叉。
而扎格曼坦出去了,毕竟是资深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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