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太多了吧,兆,你确定可以?”李老头感受着周围肉眼可见减少的灵气,以及那个石柱继续加大的供应量,整个人都有一些飘飘然。
就像是高海拔的人突然到了低海拔的地方会醉氧一样,他现在有一点醉灵气了。
“没问题,你赶快封锁灵压,不要让灵气露出来了,不然会破坏大阵,万一让外面的小兔崽子抓住空隙袭击,我们两个可就这吧老身子骨可遭不住。”
“你放心,我没事,就是有一点晕。”李老头强打起精神,手上撒出了一串小纸人,小纸人在空中转了转,随后手拉着手围在了子安身边。
小纸人抖动了一下,最后化作一圈黄色的圆环,将周围溢散的灵气收拢,统一压入了圈内供子安吸收。
快到下午的时候,子安才堪堪完成吸收,石头柱子打了个转,最后落在了兆叶龙手里面。
兆叶龙摸了摸变得崭新的石柱,发现里面的灵气已经消耗了接近1/10。
“你估摸着他快到那一步了。”
李老头将昏睡过去的子安平放在床上,拉上被子,贴心的给他折好被角。
“五脏快要炼制的差不多了,就是五个灵引他还没有,所以一直无法突破,只要将五个灵引找齐,他很快就可以修习雷法了。”
兆叶龙沉默了一瞬,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今局势,朝廷急需高端战力,也罢我们只是世家而已,世家不与皇命争大势,你帮忙通个气。”
“他,太小了吧。”李老头听懂了,只是他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所以那边不可能让他直接上一线,他的医术那边这么样了,丹道可以了吗。”
“医术尚可,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丹道倒是小成足以,但是还不能登堂入室。”
“那就给他们放消息,清虚观不是要天才吗,我送了,但是他们的五行灵种,自己备好。”
兆叶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那我就传话去了。”李老头耸耸肩,做势要往外走。
“别,再等等,等他们来找你,求着你,然后砍一刀,最后不情不愿的说你可以找我来谈条件,你懂的,之后该这么做。”
李老头到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掏的不是自己的钱,但是他现在都可以感觉兜里面凉凉的,似乎被什么东西洗劫过一样。
“人呀,轻易得来的不会去珍惜,只有花费了常人难以企及的代价,才会认真衡量它的珍贵。”
次日当子安醒来的时候,房间内没有一个人,男孩摇了摇脑袋,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父亲受伤失去了一只手臂。
他自在去找父亲的路上被人袭击,然后,然后就只有依稀记得祖父富有磁性的声音了。
早上起来,男孩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屋角的那一台落地石英钟。
“哦!糟了!迟了!”
男孩惊恐的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左右,他一上午就趴在床上睡觉,今天,不对他的围棋比赛,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走?
等等,男孩摇了摇脑袋,猛地拍了拍迷迷糊糊的大脑,随后拿凉水洗了一把脸,不是梦,他记得,那是记忆。
子安瞬间小脸煞白,他一路飞奔,都顾不上穿鞋,向着三进门跑去,他知道,每一次父亲受伤之后都会在那里疗伤。
路上没有人阻拦,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此刻兆国安已经恢复了一定实力,同时另外一个强大的修士,同时也是兆国安的挚友的老将军已经到了。
老将军虽然没有直接驻扎在兆府,但是他此刻就在北川的首府轮换驻扎,此刻这里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不过军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调派了一只野战联队在这里拉练,说是拉练,实际上带着真枪实弹,如果有哪一个准备捡漏的家伙过来,这里就会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内房此刻还有两个士级别的修士驻守,其中一个看见子安赤着脚,踩在下过雨之后带着积水的地砖上跑了过来,立刻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子安,你怎么在这里,没睡好吗,还是饿了。”
“不,不是,爸爸在哪里。”
“少校已经休息了,我们不去打扰他好嘛,你是个乖孩子。”那个修士摸了摸子安的小脑瓜,随后就想要带他往屋外走。
子安立刻扭了一下身体,就像是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利用巧劲化解了修士的搂抱,直接落在了地上,随后撒开丫子往屋内冲去。
还没到屋内,就被拦在前面的修士给揪着后颈肉拉了起来。
“你小子皮了是吧。”子安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就发现这人赫然是他父亲的关门子弟,有些时候负责管他的洪奇。
这可是能上手打他屁股的人,男孩立刻乖巧的起来,不过还是在挣扎着。
“我放你下来,别往里面跑,你刚刚突破完,等一会李老先生和师祖回来了,给你作药膳补一补。”
青年将男孩放下,顺便给他理了理衣领。
“别,我看见了,父亲……,我要去看他他在哪。”子安不吃这一套,他又不是食铁兽,拿吃的就可以换崽子。
“让他进来,奇儿。”
洪奇愣了愣,似乎只是在疑惑为什么师傅要如此命令,不过还是拉开了门,让子安进去。
一股扑鼻的药味,夹杂着干涩的苦和莫名的酸腐在其中,最后是被它们掩盖,但是还隐隐约约露出一丝丝的血腥味。
子安走进去就看见父亲半躺在手术椅上面,半个身体都处于皮开肉绽的状态,上半身包括胸膛部位有被打开的痕迹,但是已经被缝合好了。
腹部则是被掏了一个大洞,甚至可以看见后减黑色的皮质,最重要的是,父亲的手,整只左臂从手肘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只剩下一丝丝缠绕在断裂骨头处的肉丝。
此刻兆国安断裂的骨头已经被找回,同时清洗后放在一旁拼接取用。
断裂的裂口处新的骨头碴快速生长然后链接断裂的骨头变得完整,而肌肉和神经也沿着既定轨道顺着接好的骨头蔓延,最后覆盖在裸露的骨头上。
子安吓了一跳,愣愣的站在房间门口没有动作,直到洪奇将房门从外面关上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男孩小心翼翼的走到兆国安身边,想摸有似乎害怕弄疼父亲,最后突然开始抹眼泪,金豆豆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落。
“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兆国安用完好的右手拍了拍子安的小脑袋,在男孩的微弱哭声转为啜泣之后,静静的抚摸着他。
“害怕吗?”
“疼么?”
“疼,但是值得。”
“为什么,要去受伤,他们说你是最强的了,为什么你还会受伤。”
兆国安叹了一口气,随后笑着摸了摸男孩稚嫩的脸颊。
“因为人性,我们你需要坚守的东西,你知道我们一脉最为危险的东西是什么吗?”
“血脉异化?”
“是这不是,最危险的是血脉异化带来的思想异化,当身体开始向着龙的方向靠拢的时候,必须谨记,自己是一个人,要有人性,所以我们只能到达诸侯,然后不得寸进。”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害怕吗。”
“害怕。”
“对,害怕就对了,然后去找东西,找一个比你害怕它更加害怕的东西,挡在它前面,你就不会害怕受伤了。”
“我也要面对吗?”子安看着父亲面目疮痍的身体,平淡的问道。
………“我很抱歉,是的,你是兆家的孩子,我没能挣脱这个束缚,我将你带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是兆家的一员,现在也还是,随意这是我的局限性,但是你可以自己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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