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军暗渡寒刃发

  中军右部到达乌拉诺斯轨道已经两天了。战斗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他们将飞船停靠在了外围几颗小卫星附近,并以此为基础,搭建了战时的住宿场所、仓储和医疗区等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的平静。

  当耀晴又接到通知,要去开会时,她便知道,这平静就要被打破了。

  几个新建的保密室位于最外圈的一颗小卫星上,其周围有兵力把守。袁映晖率领李耀晴等五位偏将级别的将领来到这里。进入其中,里面的陈设倒是与泰坦星上的保密室别无二致。这让耀晴一时便有些恍惚。仿佛他们从未到达前线、仍然处在原来的相对安定的生活中一般。

  不过随后,映晖的话语声音,便将其带回现实。

  “我是神族中军右偏将,我在此宣布我们的作战任务。

  “作战的第一阶段,我们将会承担起五颗星球的侦查与佯攻任务。这一阶段一共持续五天。五天之后,神族三军部队将会陆续抵达,在整编之后,战争进入第二阶段。届时,李耀晴将会接管我手下的部分兵力,连同能力者大队,一并承担起米兰达星的作战任务。其余人跟随我,与左军的洛佩兹·卡尔将军的一部分兵力,一同承担起艾瑞尔的作战任务。”

  “让一位新人独自承担起一颗星球的作战任务,这恐怕……不太稳妥吧。”一位参将说道。

  “实话说,我也是这个想法。但这是神王的命令……我希望他有充分的原因。但现在,我们还没有理由违反这个决定。”

  诸将无话,静听决策。

  “下面我宣布一下第一阶段的作战安排。预计第一阶段,我们将会组织三轮大的进攻。安排在第一天、第三天和第五天。兵力分配上,因为李耀晴是新人,我将会同耀晴一齐率领能力者大队。我的队伍由你们四位均分。李耀晴——”“在!”“我与你一同承担米兰达的作战任务。古菲德——”“在!”“你承担艾瑞尔的作战任务。迦兰多——”“在!”“你承担翁布里尔的作战任务。班德斯——”“在!”“你承担泰坦妮亚的作战任务。兰贝尔——”“在!”“你承担最后一颗,奥伯龙的作战任务。基本的安排就是这样。接下来强调一些细节的东西。

  “明天将会是我们的第一次作战。这一次的任务主要是最基础的试探和侦查,在尽量摸清敌人防御工事的状况、敌人部队的能力强弱的基础上,保证安全。尽量以骚扰、牵制为主,少打正面对战。这些道理,我想大家都懂得,但我在此还是要再强调一遍。在神族主力部队到达之前,敌方的兵力基本是有压倒性优势的,因此我们一定要慎之又慎,切勿恋战。

  “其二是,为了防止被合围,我们会尽量选择五颗卫星绕转到不同方位角度的时候出击。但即便如此,承担最内层两颗卫星的任务的将领,李耀晴与古菲德,你们一定要小心。在米兰达,还有我与李耀晴相互照应;在艾瑞尔,可就只有你自己了,古菲德。这也是我选你承担这颗星球的作战任务的原因。你作为我的副将,应当说作战经验要比其他人都丰富一些。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除李耀晴之外,其余四人可以回去了,好好研究,制定策略。因为耀晴是新人,我与她在此再商议一些事情。”

  四人离场。保密室内只剩下耀晴与映晖两人。

  映晖拿出米兰达的地图,在桌上铺开。她说道:“怎么样,有想法了吗?”

  “回将军,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参与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我实在是没什么主意。”

  “那至少,米兰达的基本情况你应当了解了吧。说来听听。”

  “是。如今米兰达正处于一个‘极时’之中,太阳直射点始终在南半球高纬度徘徊,北半球则大都是永夜。地形上,南半球主要以被峡谷分割的大面积的平原为主,北半球地形则更加崎岖,沟壑纵横,峰峦林立。政治上,米兰达南北半球‘分而治之’。南半球的领袖是祁泽御将军,定都洛星城;北半球领袖是杰西卡·希罗将军,定都望星城。”

  “好。那么——”映晖的手指向地图,“选一边吧。”

  “什么……?”

  “南半球或是北半球,选一边吧。”

  耀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对着地图略有端详。随即,她说道:“北半球吧。”

  “你可要想好。如今,北半球正处在永夜之中,其地形又复杂。这是你第一次正式参与作战,你不必强迫自己。”

  “我并不会担心自己。如果说我真的担心什么的话,那我一定是为我的将士们担心。不过,考虑到,我的队伍中有相当数量的光天使,他们能够更好地应对黑暗;而且,光天使能够很好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能起到掩护侦查部队的作用,所以,我请求承担北半球的进攻任务。”

  “很好。尽快准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尽管提。”她说完便起身,走出保密室。

  耀晴几乎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大早,几条飞船分向五个方向,朝着五颗卫星的方向飞去。两个小时之后,耀晴所在的飞船在米兰达上空停稳。耀晴与哈莫斯在单独的一间瞭望室舱。舱室不大,有两扇门,一扇通向飞船内部,一扇通向外部。耀晴细致地,一件一件地换上作战的轻铠,随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哈莫斯早就换好了,所以只是一直站在其身后,没有作声。他不知耀晴为何临阵才换上装备。这不像她的作风。

  耀晴检查着装备,没有回头,但突然说道:“实话说,我有点害怕。我许久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哈莫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也没有作声。耀晴接着说道:“不过,有你陪着我,真好。”

  哈莫斯心中有种冲动的感觉。他想一下子上前,从背后抱住耀晴。但他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

  耀晴转过头来,对他说道:“伊万斯,你知道吗,我其实最担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答应我,如果我真的身处险境,你不能冒险救我。”

  “你觉得那可能吗……我与你是同样的情感。若是我遇险,你会选择不救我吗?”

  耀晴笑了,说着“也确实是这样呢。”说着,便开始擦拭自己的光剑。

  哈莫斯终于还是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感,他说道:“但无论如何,记住,有我。”

  耀晴只是浅浅地说了一句:“谢谢。”她打开舱门。一股来自寒冷的空间的风吹进了瞭望舱。耀晴深吸一口,细细品味着这份凌冽。随后,她一跃而出,投入了无垠的空间的怀抱。

  “报告将军,能力者大队已经列队完毕,等待出击。”

  “出发!”

  “是!全体人员听令,按计划分队前行。光天使以我的光剑为号令亮剑。行动!”

  她说着,带领一队人飞出去。队伍中,所有的光天使都将自己的光芒掩盖了起来,一队人趁着夜色,无声前行。随后,哈莫斯,与另一位同样是光天使的领队,劳伦·奥罗拉,分领两队,赶往另外两个不同的方向。随即,祐德率领的侦查队伍与昭率领的游走队伍亦出发。此时,若是在米兰达的北半球抬头张望,你或许会偶然发现,天上的星星开始闪烁起来。但这可绝不是因为什么大气的作用,而是迅捷出击的军队间或遮挡了星星的光芒。

  只见得茫茫星海之中,突然便如同点起一盏金黄色的明灯一般,那是耀晴用光剑的光芒作信号。顿时间,千百盏明灯都一并亮起来,霎时间,杀声冲天,战火涌起!

  光天使的光芒分作了三队,分取三处高地。若是将米兰达星的地图与地球的地图对应一下的话,那便是:位于相当于亚洲中部位置的摘月峰、望月峰,位于白令海峡附近的洛云峰、洛芒峰,位于北美维多利亚群岛位置的远日峰、希日峰。三队人马并不停留,掠阵便走,疾驰赶向星首望星城。

  耀晴帅军行得一阵,发觉追兵渐少,便更不迟疑。此时三队兵力,耀晴一方沿并峡进入双城峡,一路向东,冲破一道关隘。昭一方沿极峡南下,这条路虽稍短,但偏窄,隘口多。劳伦沿曲回峡向西,一路畅通。不多时,三军合围望星城!

  望星城处几道峡谷交汇之处,耀晴的军队居高而下临之,但敌军闭城不出,整个城池如堡垒一般,有厚穹顶覆之,却一时也不太好攻。暂待一阵,便听得四周隐隐有躁动。魔族兵力从几条峡谷,逐渐向星首合围,眼见得神族军队便要被反包围。

  耀晴见接战难免,于是下令反攻。神族军队分成几支,与魔族军队交上手来。神族这边,军士大都是光天使与冰天使。光天使三三两两成组,互为照应,打起来兼顾机动性与稳重;冰天使穿插其中,为光天使提供防御。这种作战方式虽然进攻手段比较单调,难以组织起强有力的冲锋,但打起慢节奏的消耗战来极占优势,顿时便将魔军堵在了峡谷之中,双方对峙。

  耀晴留了一小股兵力在望星城周围,自己也在星首这边,随时监视。毕竟,再稳重的打法,一旦多面受敌,特别是一旦垓心冒出一股兵力,也难免会乱了阵脚。但望星城内却始终没有动静。

  耀晴正疑惑之际,便听得作战系统中传来哈莫斯的声音:“敌军……好像越来越多,冰天使开始有些能量透支了,光天使也有些负伤的。”耀晴听得,眉头一皱。一路打来,她对于沿途各城的兵力还是有些了解的,按道理不应该这么快聚集起大量兵力的。会不会只是暂时的攻势?

  正犹豫之际,听得劳伦的声音:“这边有一名敌将冲进来了,情况有些混乱!”耀晴不再犹豫。因为再拖下去也不是他们的目的,于是她命令道:“全体向上,冲出合围!”

  诸军听得号令,边向垓心回缩,便向上飞起,逐渐飞离峡谷。一出峡谷,视野便豁然开朗。光天使用闪光术阻击着追兵。魔族虽然想倚仗兵力优势完成合围,但毕竟大部队一时没法跟上神族光天使部队的步伐。神族军队如同一支长矛一般,直插云霄;魔族军队则从四面八方纠集起来,逐渐向上聚拢,想要包住神族军队,但一时没有兵力能够超越光天使的速度、在神族上方完成集结与合围。

  就在耀晴略放宽心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一股能量疾速袭来。耀晴回头,一道绿光已然冲至身旁。耀晴随即回身出剑,格开攻击。但接下来,一个身影从下方的望星城飞出来,其速度之快,身法之灵动,耀晴长剑出一道闪光术,竟然没有蹭到那人分毫。那人竟然径直便冲入神族军中,一时竟也无人能拦得住。

  耀晴觑准,迎上前去,一招横扫,那人将力道卸开,速度不减,一直冲到神族大军的上空方才停下。

  耀晴昂首一打量,别的都不论,那人身后,一对翅膀却是抢眼。只见那一对翅膀,翠绿色,还带着些透明,合于身后。那翅膀与天使的羽翼相差甚远。天使的羽翼,使用时候是横向伸开的,第一对羽翼翼展可达到六七米;不用时则会弯折,贴在身后,或是干脆隐去。但此人之双翼,便正如同那枯叶蝶一般,只不过是惹眼的翠绿色,不用时是对合立在背后的,翼展可能只有三米左右,但上下的长度有将近四米。耀晴一见这招牌的双翼,心下便知,不会有错,此人便是米兰达的守卫将军之一——杰西卡·希罗。

  杰西卡自上而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神族的诸军,说道:“说走就走?这可不行。”她拦住了神族军队的去路,部队停滞不前,周遭的魔族军队便逐渐围了上来。耀晴见状,知这一仗躲不掉,随即四翼一合向上冲去,便要与杰西卡交手。

  耀晴冲至近旁,才发现对方手中空空,似是并无武器。耀晴心下疑惑,再加上神族关于这边的资料比较少,耀晴就留了个心眼。本来打算上前对招,也转而变成了抬手一招聚合束。

  耀晴抬手的同时,杰西卡也开始迅速移动。但毕竟聚合束比闪光术粗了数倍有余,那强光的边缘便要擦上杰西卡的左侧。杰西卡抬手一撑,只见其背后的一片光翼竟然幻形到身前侧,乒的一声脆响,下一瞬,光束被强烈地散射到四面八方,连耀晴都忍不住眯起眼睛来。光芒散去,那片光翼又回到了其身后,杰西卡安然无恙。

  耀晴也不多想了,四翼一振,便与杰西卡交上手,同时向哈莫斯打个手势,示意他先带部众向上撤离。两人交错。上一瞬,耀晴尚见对方手中空无一物;下一瞬,杰西卡手中一握,一并翠绿的光剑便幻形到手中。耀晴本是防着她变招,所以一击未出全力,反倒是被杰西卡击出去十余米。耀晴抬手便要接一招闪光术,尚未出招之时,只见得杰西卡左手探向身后的光翼,居然径直掰下一片碎片,信手便扔了过来。这招不用蓄力,自然是比闪光术要快一点。耀晴只得变招,用光盾挡下这一击。

  杰西卡却不依不饶,双翼一振便赶上来。耀晴亦四翼一合迎上去,途中横竖空劈成一十字光刃,随后剑尖点着十字交叉处,便向前刺。杰西卡见状,右手一撑,身后的两片光翼竟然全都瞬移到身前,作一硕大的护盾;自身则漂浮在半空。光刃劈在盾上,只听得铮的一声鸣响,护盾微震,却无大碍。随即便是光剑剑尖点到了盾上。耀晴心下只道,盾越大,其整体的强度便会越低,于是便索性与对方角力起来;同时左手光盾一散,化成法阵,托在手上,以防对手变招。

  耀晴不断加力,四翼鼓如风帆。突然间,她只觉得手中光剑微震;随后是一声细小的崩裂之声。眼见得那绿色的护盾中心,被剑点中的地方,上下出现了一道裂缝。耀晴心中一喜,随即加力,那裂缝瞬间延展、分叉,几乎贯通整个护盾;同时,也明显能感觉到剑尖刺进了护盾中一些距离。耀晴最后加几分力道,随后握剑全力一拧,那翠绿的护盾顿时应声碎裂!

  但也正是同时,耀晴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按道理这样崩碎的碎片是分散向四方的,但眼下这一片片碎片似乎便要冲着她袭来。此时两人几乎是面对面,这整个护盾顿时便变成了霰弹,转瞬便至。耀晴更来不及蓄力,下意识间,她四翼一折,护住身体。

  随即便是疼痛袭来……不过耀晴察觉到这疼痛与预想之中有些不同。须臾,她四翼一振,发现羽翼竟然完好;而那疼痛则是来自于一些较小的裂片。它们飞行速度甚快,在耀晴合拢四翼之前就飞射过来;好在其力道要小一些,打在铠甲上的几乎都被防下来了,唯独有一片,几乎是擦着耀晴的脖颈飞射过去,好在是只把皮肤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若是伤口再深数公分,怕是耀晴当场便要昏死过去。

  耀晴虽心有余悸,可仍不禁要发问——为何我的羽翼却没受到伤害?她拿余光一瞟,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才哈莫斯一直在一旁凝蓄能量,眼见得那一招耀晴避之不及,随即便将能量释放出来,在其羽翼上又凝结一层光翼,这才护得耀晴无恙。

  耀晴与杰西卡拉开距离。之间杰西卡身周处处,漂浮着的是形状不规则的一片片裂片;而杰西卡则悬浮在其中。耀晴对着她喊道:“你就这么只身一人闯入我军垓心?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你的副将呢?”

  “副将?哈哈哈哈,对付你们,还不需要副将!”

  “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耀晴此时搭这两句话,只是为了暂且拖一下时间。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一对一。这是战争,你既然孤身一人闯入我军中,我若是不群起而攻之,那我反倒是傻瓜了。她这样想着,向哈莫斯打个手势。哈莫斯会意,在其身旁,双掌一合,只见耀晴的羽翼再次被金色的光芒覆盖。那光芒如同在给羽翼上镀一般,先是覆于其上缓缓流淌,随后定型。但这次,光芒在覆盖满四翼之后并没有停止,在四翼下方,竟然又凭空凝结出了一对羽翼。这是“光能祈愿·生翼”,与先前奎赛曾经用过的风神祝福·生翼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光能由于极难凝结,唯有像耀晴与哈莫斯这样相性极好、达到能量共振才能实现,所以记载极少。哈莫斯也是受奎赛那一招的启发,才专门学来了这一招。

  耀晴振翼向前,同时对着辅助作战系统中说道:“所有人,出招!”垓心近旁一圈的光天使听令,抬手便是一招闪光术。无数光束从四面八方袭来,皆是对准了杰西卡一人。

  但杰西卡却不躲。只见她双掌一合,周围片片碎刃全都飞舞起来,穿插在无数光束之间。那裂片看似飞舞得杂乱无章,却又能精准地把每一条光束散射开。垓心顿时光芒大作。混乱之中,耀晴看不真切,却听得一旁传来一声惨叫。随后,接连有小队长报告有成员受伤。耀晴再不迟疑,纵身便上前。但杰西卡借着光芒的掩护,抢先一步欺身,手握由光翼碎裂成的兵刃,双方交错而过。耀晴随即便被无数碎刃包围。那碎刃如同飞叶一般,似在飓风中狂舞,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疯狂地袭来。耀晴无法抽身,只好再次用光翼护住身体,一时没有招架之力。

  可这光翼也不是不摧之物,在连续高强度的撞击之下,那羽翼上覆盖的光翼外壳逐渐碎裂,眼看就要片片脱落。此时节,四周光天使均无计可施,就连哈莫斯也毫无头绪。耀晴被困在这无边无际的绿色的风暴之中,四翼均用来护住身体,更无法飞行。这正是万分危急的时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得几条黑色的锁链从四方穿插过来,搭成一正四面体,铮的一声鸣响,结界生成。此时,不断有碎刃撞击到结界壁与锁链上;不过这结界·禁锢本就是用来防御,可比光翼要结实得多了。随后锁链在其中又搭成一倒置的小的正四面体,用以将耀晴与结界内部的飞刃分隔开。结界·双禁锢形成的同时,锁链回收,便将耀晴从垓心拖了出来。

  这是死神。他的结界部队是跟随昭的部队一同打游场的,眼见得大部队这边出了乱子,便随即赶过来了。

  但耀晴这一脱战,便无人阻拦杰西卡;后者随即舞起飞刃,垓心诸将士随即便有伤亡,只得向四周以避,部队顿时乱了阵脚,停滞不前。

  眼见得情况危急,一旁的明华急中生智,向汤汝则喊道:“汝则,剑借我用,全部!”随即飞身便向前。汝则听得,抛出手中的“玉衡”,明华左手接住,随即一运能量,其余六把剑也就跟着飞过去。明华接得剑,不迟疑,刀剑交叠,一招“鬼斩”杀穿外层包围,又越过内层的神族士兵,一路直到垓心。面对无数飞刃,明华一招风卷月径直穿过;身后,数道风刃、身旁六柄飞剑,与无数破片缴缠在一起,顿时只听得当当当当之声不绝。明华右手清虚正握,左手七星反拿,一上一下,均是横在身前,向着杰西卡撞将过去。

  杰西卡手中抓过一片飞刃,倒竖以御。两人三把兵刃甫交,明华双手横扫,推开杰西卡;杰西卡随即调集能量,周围飞刃迅速向中心两人处聚集。一时之间,六柄飞剑难以格挡得开这成千上万的碎刃。明华索性右手清虚略按,一招“月圆舞”,继续向杰西卡撞过去。途中不断有飞刃撞击归来,却均被包裹在明华周围的球形月刃挡下;而飞刃每击一次,月圆舞的月刃便作亮一下,一时间,华光大振,明晃晃地便袭向杰西卡。

  眼见得对方攻来,杰西卡双掌一合,约莫半数的飞刃又幻形回来,凝结在其身旁,随后一齐飞出,对准“月圆舞”最前端一点接连击中打击。铮的一声巨响,月刃被击破,但此时明华也已经到了杰西卡的近旁了。明华右手清虚交上对方左手的飞刃,随后向侧旁一压,压制住一边;左手玉衡反握,横扫而出,抵上杰西卡右手飞刃。双方角力之时,明华心念一动,能量传到玉衡剑上,侧旁的摇光受到感应,剑芒暴突,延伸成光刃,足有十余米长,自上而下,瞄准着四刃交叠的地方劈过来。

  当的一声爆响,明华双手武器脱手;而杰西卡手中的两片碎刃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它们毕竟是从光翼上解离出来的,没有真正武器的韧性,一击之下,便双双碎裂成两段。

  下一瞬,一旁的开阳飞来。这是明华早就留好的后招。而杰西卡手中还握着两片断刃。明华心中只道,不管是她用断刃接招,还是扔掉断刃重新再幻形飞刃,自己都能应付,于是她接剑,一剑刺出!

  然而随即,杰西卡身形向后一仰,暂避一招。明华正待变招,却不想杰西卡顺势后翻,一足上撩,足底顿生绿色的光刃。明华此时力道还是向前的,避之不及,那光刃从明华右颊的颧骨处,一路划到眉心!

  好在是杰西卡知道这一招不致命,亦忌惮明华再出招,随即便借势向后撤。一旁的昭早已准备多时,趁着双方分开的空档,一招唤潮术扑向杰西卡。这一招对付杰西卡的飞刃倒是效果不错,碎刃难以打穿厚厚的能量屏障,唤潮术裹挟着杰西卡,一路推到了魔族部队的包围圈,将其硬生生扑开一个豁口,再加上耀晴等人带队冲锋,终于是带领神族部队冲了出来。

  杰西卡见状,也不穷追。双方各自收兵。耀晴带队飞回飞船上。这第一次交锋便就此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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