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者『现世』

  夜深人静,刚刚完成任务的少年回到了家中。

  屋子不大,在一旁有一个陈旧木桶。木桶的正上方,放着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那个从幼年一直陪伴他的陀螺和两把佩刀,其中的一把还是师傅传授他御剑流时所赠与。

  任务顺利完成的他,未曾坐下歇息,而是双手举起从水井里打起的水,一桶接一桶的从头上淋下。冰凉的泉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残留的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滴落至面颊,流淌着,悄悄地划过那一道还在向外渗血的刀疤,最后消失在黑色地面上的一滩洼水中。

  少年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了师傅的身影。

  “来,攻过来,加快速度”

  少年双手持刀,认真的听从着师傅的指令。而此时的师傅,正望着眼前的孩子暗自感慨。“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无论拥有多高的剑术天赋,倘若不想着变强的话,就无法得到。但这小子比任何人都渴望力量,一心一意。就像···一根筋似的”

  少年竭尽全力一击,被师傅轻松抵挡,落入了水中······

  他用湿润过的手帕按压着脸上的疤痕,继续一边回忆一边小声嘟囔道:

  “飞天御剑流的真理说道‘飞天御剑流的剑,应是为人世所挥之剑,为了守护弱者。’”

  说罢,低下头看着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染红的手帕······

  他,真的做到了吗?

  第二天,傍晚时分

  “好久不见了。喔,居然有人能伤到你?”

  “是我大意了”剑心抬起头来,身边的是饭塚,他担任善后工作的同时也是情报员。

  面前的这位,正是在尊攘、讨幕运动中起领导作用桂小五郎。

  “饭塚,对方是谁?”小五郎神色庄重的问道。

  “京都所司代,重仓十兵卫的随从。具体叫什么名字就···”

  听着饭塚的回答,小五郎点头示意,便没有再说什么。

  “有什么事吗?”少年追问道。

  “其实是今晚有一场秘密集会,稔磨和宫部都会出席,是决定我番将来方针的重要场合”

  “要我做护卫吗?”

  “不,我是想你也出席一下吧”

  “喔,好机会啊”饭塚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少年。

  “容我婉拒”短暂的沉默后,少年说道,“我是刽子手,除此之外无任何本事。若无他事,就此告退”他的眼里,似乎有些许伤悲。

  向着眼前这位大人鞠躬示意后,他离开了几人。

  “喂,站住”一旁的侍卫打算阻拦,却被小五郎用手拦下。

  “失陪”饭塚也离开了现场。

  “那是什么态度?难得桂先生将他放在心上”侍卫有点生气,但却并没有追究。显然,自己身旁的这位大人对少年关爱有加,若惹得大人不高兴就不好了。

  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小五郎若有所思,端起了手里装满鱼食的碗,向平静的池塘撒去几粒。顿时,池水上泛起点点涟漪,埋没于水下的鱼儿也跃出水面,争抢着,在水中遨游着。

  时间,回到几年前,那是小五郎第一次遇见剑心。

  此时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刚刚加入奇兵队的剑心正在其中接受操练。

  不远处,撑着纸伞的小五郎正在好友的引导下前去察看部队的操练情况。

  “奇兵队?”小五郎问着身旁的人,向队伍看去。此人,正是日本幕末时期的著名政治家和军事家,长州藩尊王讨幕派领袖之一,高杉晋作。

  “没错,他们一定会成为不得了的主力部队。他们能成事,有时还能发挥出不同寻常的力量。最后推翻幕府的就是他们”说着,望着这一支自己亲手培养的部队,高杉有些许得意。

  “虽然确实比那些窝囊废武士要好多了,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你这个人就是胆小谨慎”

  “下一个”不远处传来了士兵的声音,一个红发少年缓缓走至木柱前,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剑心。

  “这么小的孩子也在里面?”桂小五郎的双眼循声望去。用孩子来充当士兵,确实出人意料。

  “奇兵的奇是离奇的奇”高杉未曾过多解释,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微笑。

  画面回到眼前的少年身上,此时此刻的他正注视着眼前的木桩,微微俯下身躯,准备出刀。

  未曾等众人反应过来,毫无征兆的蓝紫色刀光已然穿透了木桩中部。一道完美的月牙骤然出现在少年身前。动作干脆利落,一招致命。木桩被拦腰斩断,在残余的刀风下向一旁飞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声。

  雨,依然下着,但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众人无一不屏住了呼吸,留下的只有木头沉重的撞击声在耳边萦绕。

  “如何,还行吧?”高杉率先打破了沉默,一边笑着,一边看向了一旁瞪大眼睛愣住了的小五郎。

  “高杉···”

  “怎么了,眼睛瞪得像鸽子一样。”

  “那位少年···正是京都所需要的!”他停顿了一下,缓缓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但眼里已然全是坚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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