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黄色的小脸蛋一下惨白。
“蒲县孙城皇要前往开辟鬼国,说不得就是计算的净世白莲,鬼神之类,想要救赎权柄,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之前张狂,司晓两个鬼神不就是觊觎我这件宝贝,忍不住贪心,想要杀人夺宝么?”
但随即黄天就发现了逻辑漏洞,推翻了这个可能。
“也不对,如果是蒲县孙城皇出手,那就不会派出程奎,不然惹得自己一身骚。”
“那么就是另外一件宝贝了。”
黄天面色变幻不定:“难道是张山君,张伏龙,他反悔了?”
息壤黄天自以为隐秘,与张山君的交易,别人或许知道黄天得了补偿,但定然不会觉得黄天得了息壤,这件先天土行之宝。
“张伏龙性格坦荡,做不得假。”黄天微微一念。
终于想通关节:“张伏龙不屑于此,他那个祖父却不像是好人,那么极有可能是他设计的了。”
黄天顺着这个思路推断,只觉得一起都顺理成章,合理起来。
“那只老白虎上天庭当某位大神的坐骑,留下一份大家业给自家孙儿继承,本来灵境牵引到交县去的,直接就能成就山神福地,结果只拿到了一座镇山。”
“老白虎必然觉得张伏龙不应该在镇山和息壤中做选择,而是得,既要,又要,还要,说不得我也在他算计范围内,拘去福地,道化天地,用我的大地神性,稳固福地的大地法则也说不定。”
黄天福至心灵,越想越通畅,越想越符合逻辑。心中却冷汗直冒。
那头老白虎只在黄天牵引灵境之时,看过其一眼,瞧了黄天净世白莲之中装的娲神脐带。
竟然便能算计如此之深。
如此想来,只需知道老白虎和丹鼎派之间有没有暗中相见,便可破桉了。
黄天一念起,便跟着陆判问道:“这三门三户,我听着本来根源都离着我们祥仁府不近,怎么灵境刚刚落地,他们就赶着过来想要立下道场啊?”
陆判哪里有他心通的本事,只随意道:“这三门三户,都是各家介绍的,估计吃了好处。”
“封泥观原先就在祥仁府,经常给达官贵人进献丹药,蜃宗则在东湖之畔,玄晶洞三年前渡火劫失败的刘洞主和张胤真有交情。”
“他们一个是山神山君,一个是福地真人,素有往来,谈玄论道,张胤真的福地培养之法,还是得自玄晶洞呢。”
黄天暗道:只怕那个玄晶洞的刘洞主,没有度过火劫,也是这个老白虎的算计……那福地培养之法怎么来的……还不是人家地仙道统的根本核心?怎么会轻易给你?
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如此精密计算,不是常人可以谋划的。
只是他如何知道这里有一个秘境?甚至三年前就开始谋划?不然怎么会一说牵引灵境,交县刘城皇那边是一个人也没出,全给张伏龙铺路了。
这个灵境不是那尸神宗外门长老黑煞神汪世虎发现的么?
黄天只觉得细思极恐。
“那张伏龙的祖父,现在去天庭了么?”
“已经去了啊。”陆判官道:“好大的阵仗,不知道的以为是飞升了呢,你们是没有受邀参加就是了,我是看见了。”
“他是给白虎星宫中的星君做坐骑,又不是别的。”
黄天长舒一口气:看来老阴比已经走了,算计自己的应该是其前往天庭之前布置的后手,自己还有机会破解。
若是老阴逼没走,以他的算计能力,黄天只怕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陆判官见黄天面无表情,但阴阴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问这个干嘛?张胤真走了,你怎么松了一口气?”
黄天摇摇头,叹息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陆判:?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好在陆判虽然表面面沉如水,其实内心柔软,没有计较这些。
既然知道敌人是谁,也不用摸瞎了。
黄天心中哼哼一声:得罪了我,你还想入驻灵境?
但已经不好就着陆判官多问许多了,想着还有一个曹昴,曹家小哥,年有余说他心机很深,颇通算计,黄天可不敢把事情拖给他,不然这种人大局为重,难免把自己牺牲了。
还是去套个情报先,比如蜃宗去哪了,自己可以跟着敖青一起去蜃宗谈谈,敖青可是未来的东湖龙王,蜃宗在东湖之畔,如果能支持敖青夺位,自然影响非常。
再将另外两家结盟合宗的事情一说,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是?
如此借力打力,黄天就轻松许多。
而且敖青对自己可是救命之恩,如此也是一石数鸟,三方共赢,黄天真觉得自己身子虽小,智慧不小。
只是敖青底蕴浅薄,再者,自己跟他有些误会,不知道会不会跟自己合作……
如何叫蜃宗之人相信自己,相互合作也是一个问题。
嗯嗯……
黄天自念:我山中来了一支学狐,以前祖上是青丘国的大官,勋贵,那辛夷九有何本事,我还没有过问。
早听闻狐乃虎军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计谋。
再者那王进宝应该也有些聪明,总有破局的方法。
想通之后,黄天便觉得身轻体健,没甚负担。
于是欢喜拉着年有余往曹昴处去了。
曹昴上次在宝库之中,寻了三件天机卜算之宝,便一直在自家别府炼化,他如今走万象之道,也就是模彷天之大道,是谓万象宗师,总理一切机枢,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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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灵境开发,由其全权代理曹城皇规划。
这天机算尽,并非什么好事,容易道化天地。
好在曹昴有个代替之宝,可以化生模拟九洲小天道,并不会波及自身。
黄天生出变故,他通过测算未来,已经隐隐见到。
“无咎。”
既然是小劫,帮扶一把也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曹昴也对黄天十分感兴趣。
主要是大道上面的。
自身修万象宗师之道,模拟天道,时刻在变化之中。
黄天修大地之道,厚德载物,以不变之身,承载万变之机。
黄天当初主持四象大阵的时候,曹昴就注意到了,当时他也可以主持四象大阵,但需要耗费无穷精力,调和四大元气,黄天却只是以地气承载,调和。
无论是金木相克,还是水火相克,在黄天这里都不是事。
一天一地,正是可以相互印证之道侣。
因此曹昴隐隐便有关怀之意,最重要是黄天家世清白,没有靠山。
只是黄天命相虽然不动不变,可相对应的,曹昴也难算明黄天的天机。
不止是黄天,年有余这位福神,灶三娘这位灶神,似乎都隐隐参悟了一丝命运,自有干扰在其中。
年有余不喜欢来曹昴那里,只哼唧的,扭扭捏捏。
“要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会……”
“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一样,能不能爷们一点。”
年有余哼哼唧唧,跟小孩闹腾一样,黄天听着实在烦,只能用激将法。
年有余看看自己的小雀,哼道:“你才不是爷们。”
两人到了曹昴这里,曹昴这边已经有车马停留了。
乃是一辆蚌壳香车,一个巨大的蚌壳做成马车主体,洁白美丽,马车的车夫看起来好像是个大鹅成精。
“这是蜃宗那个练霓凰的车架吧,那个蜃宗宗主的女儿。”黄天有点印象。
同时对着年有余道:“拉着你来果然对,瞌睡来了有枕头,人家两个都在呢!”
然而黄天进入府邸,曹昴院子里的侍女都认得两个童子,便引着两人到了边上:“兰心姑娘在和霓凰仙子在讨论插花之法,公子吩咐,若是朋友来寻,只到书房去就好了。”
“插花?”年有余哼唧道:“插哪个花?”
黄天暗暗八卦:练霓凰难道要跟曹昴搞地下情?惠兰心之前以主母自居,只怕两个女人正在宅斗吧。
雌竟真是可怕!
又默默道:还是三娘好,没有恋爱脑,不用挖野菜。
不过既然蜃宗的人就在这里,就无需跟曹昴打听了,黄天一念就换了个说辞。
曹昴此时对着沙盘演算:“黄贤弟,年贤弟,你们两个不是要参加三娘的厨神大赛么?怎么到了我这里?”
黄天笑呵呵的:“也是有事来求曹家哥哥。”
“我那里有个邻居,叫敖青的,本是东湖龙王的小子,但东湖龙王薨了,也没人来迎他,因此便想着自立门户,听说蜃宗有意在这边开辟蚌场,所以就托我问一下……他又是个喜欢宅在水府里面的性子。”
曹昴笑了:“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做人情了?”
黄天似乎撒泼一般:“好哥哥,你就说帮不帮吧,我也好回了他,我就是开张口。”
曹昴心中一念,测算出敖青确实有几分潜龙之兆,便道:“这倒是小事,蜃宗的霓凰仙子如今就在府中,我帮你问一问就是了。”
黄天连忙感谢:“那就多谢曹家哥哥了。”
“这用谢什么。”曹昴道:“还有别的事情么?”
黄天本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如今又有事情了。
“曹县君给了我天帝书库的权限,但是我如今没法子进入天帝书库。”
“本来想要学习些阵法知识的,但是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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