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天官履霜,坚冰至七五四九洲鼎,四海尊碧波在蛮荒洲泽渊立教之后,七杀洞天和金刚寺便知道,这是天庭要教化蛮荒洲了,七杀洞天还好说,可以主动投靠入编,金刚寺则是佛门大派,要投靠也是投靠西方极乐世界,属实有些尴尬。
好在碧波对着他们道:“我并不干涉你们如何,只是顺便治理了一下共公所占据的泽渊恶地,水善水恶,其实都是一体两面,都说水火无情,既是无情物,如何要生出有情分别呢?”
七杀祖师郭真人对此言论,只听个大概,信是不敢信的,只道:“我七杀洞天,既然与碧波道统为邻,那自是十分愿意与诸道友交流修行之事,往后互助帮扶,也是应有之事。”
金刚寺的纳木尊菩萨对原先傲骨铮铮,杀剑无眼,出手无情的郭真人变得如此谄媚只觉得恶心。
“佛法一向教人向善,亦如水之柔,我们金刚寺从前一向以金刚般若闻名,如今见神圣,才知晓刚柔并济的道理。”
而老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上善治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之所恶,故几于道矣。居善地,心善潚,予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静,故无尤。”
随即道:“我也有一篇,乃是太上感应水德篇,乃观治水所得,如今传给你吧。”
碧波道:“上次拿了老师的金定银耙,还没亲自巡查九洲,定水深浅,开山理河,等铸完九鼎,便是去安置的时候,到时定然完成此愿。”
祭帝高台,由于一直使用人力,不曾动用法术神通,因此如今才修建到了一半。
不过申道人和老丹已经将原本巫山巫教的道统完全从金人身上给拓印翻译出来了,因此融铸金人的过程已经开始准备了。
碧波打算筑造的乃是四足鼎,用的是分铸之法,四个脚单独筑造,鼎身的五面,乃至于双耳,也是单独筑造。
这种和炼器不同,是单纯的筑造大型祭祀之器,用的都是古法。
若问古法有什么好处,那就是显得很闲,很贵,但具体和用法力抟炼有什么区别,那也说不出来,但汇聚民心民意肯定是有的。
申道人将巫教道统收入自身之后,便开始四处收拢残存的部落巫师,在泽渊附近的一座大山上,重立了巫教道统,镇教之宝,就是六魂幡,镇教神通法术,便是钉头七箭之术,修得此术。
虽说巫教随着巫山崩塌而覆灭,但残存在各个蛮民部落的巫师还是有一些“硕果仅存”的大巫。
申道人一共收拢了十个,将其称为“灵山十巫”,没错,这座山头被申道人取了个名字,就叫灵山,靠近帝祭之台,亦是为了好统治蛮荒洲的部落蛮民,巫族子弟,五狄六夷,都只信巫师,不信王道教化。
黄魁的“圣教”,则显得更为艰难一些,他虽然自称“圣教”,传播的都是“圣法”,但人人都知道,圣教就是魔教,圣法就是魔功。
黄魁魔品太差,曾经用黑莲魔功在蛮荒洲收过一批韭菜,不知道怎么,就被爆了出来,加上修持变化之术,最后是把自己修成一种灵宝,和魔道的“钓鱼功法”,实在是一模一样,因此没甚土壤,如此下来,黄魁一个徒儿都没抓到。
不过这日铸鼎在即,黄魁忽然心生感应,身形一动,便到了东荒大地之上,却见一刚毛野猪,气势浑然,六牙突出,形貌恣肆。
顿时念起:“当初我入蛮荒洲来,养过一段时间的猪,那时只筛选了七头变异成了当康的小猪,当了本尊座驾,其余猪魔,因为资质不达标,一部分当了猪瘟温床,一部分就随其自散做了种猪,在蛮荒洲配种想着将来再来选育。”
“此猪魔,便是当初和七头小香猪同一批淘汰下来的,不想竟然有些机缘,活了几百年,又勾动起缘法来了。”
黄魁怀旧起来,便有些唏嘘,微微一弹,一滴蕴含三十六重天罡变化的魔血便直接破碎了空间,进入了这头魔猪的心脏,将造化给了他去。
那猪魔浑身煞气,不曾开启灵智,但活了几百年,也算是这一片的魔煞霸主,拥有几十头老母猪作宠妃,忽然脑海里钻出个变化之术,一时有些痴呆,只觉得:“为啥要变成这些个丑八怪,岂不是不能讨得老猪婆们的欢喜?”
不过神通已经纳入血脉,只等其遇到事情,便可激发。
黄魁赐了神通之后,便一片黯然:“怎么他碧波,就有这么多有缘之人,我却只能找个猪来传授变化之道?”
不过很快黄魁便从这种消极的情绪中走出,暗暗道:“便是一头猪也是猪中极品,往后成道,必有一番恶趣!”
点化了猪魔,又看见一众小魔正在组织双修大会,都是一些金丹级数的魔头立下的门派,黄魁都有些怀念当初立下的百毒山,占据的禾山魔道起来。
只可惜物是人非,简简单单的快乐很难再寻到了。
钻入地底,见到了当年用浊气和阴魔点化的“地底魔人族”,已经开始开发地煞世界,建立地底魔人王朝。
蛮荒洲地下结构其实和深渊差不多,都是一层一层的地煞空间,容纳煞气,浊气,内里居住了许多阴魔,残魂。
故地重游,黄魁唏嘘良多,于是直接瞬移,到了地底魔人王朝的宫殿,就见着宫殿外,有一尊雕塑,乃是双首龙蛇之相,这正是黄魁当初还没发育成熟的形态。
“没想到我在地底还有这么一批眷属信徒,他们仅仅是元炁生灵,并非六道,不若我将其点化,作了地底魔人一族,作我魔道根基!”
说干就干,黄魁显露出九首龙蛇之相,那些地底魔人无比惊恐,哇哇乱叫,很快便从皇宫中出来地底魔皇,气息也不算太高,约莫元神,乃是黄魁当年造出来的第一批魔人,身上还有黑莲魔咒的咒力。
只见那魔皇见着黄魁,便直呼:“魔帝大尊!您终于回来了!”
地底魔人当初只是黄魁的炮灰,真正感染感化的都是那些魔头,但没想到那些魔头如今一个个都消失不见,这些炮灰似的地底魔人却因为一点黑莲魔咒,不断传播,形成了特定的族群,并建立了魔人国度。
“起来吧!”黄魁道:“你是如何修持到如今境界的?”
“小的是魔帝陛下黑莲咒力种下的第一批魔人,大帝失踪后,我便一直躲着阴暗裂隙之中,浑浑噩噩,只知道修持魔咒,不知道过了多久,咒力有了突破,这才有了灵智,开始捕捉阴魔做食物,又用咒力感染了一些阴魔,渐渐又感染了煞魔,晦魔,死魔,不听话的,就吃了炼化,听话的就留着,前面两三层,倒没有什么,但到了第五层大帝,这边就有了煞魔国度,魔头实力很厉害,我便没有继续往下走,只在浅表,感染阴魔,等着其生出了灵智,就自动沾染煞炁,浊炁,变成了魔人。如此就建立了国度了。”
地底魔皇说的简单,但黄魁知晓其中不容易,魔人都是念头所聚,没有人魂,地魂,和天魂,要修成元神,则必须自己凝炼三魂七魄,想来是吞吃了不知道多少阴魔,加上黑莲咒力塑形中和,才渐渐完善了自身,修成了如今境界,比鬼修修到了雷劫还要难上许多。
再者地底魔人都根本不算地底生物,全是由阴魔感染而来,没有自我生育繁殖的能力,能建立成王朝,想来是花费了很多心思。
黄魁连连道:“好好好!正巧我开辟圣教,愁着拉人入伙,伱们既然是我的眷属,我必不亏待你们!”
当下取出一团血浆来,这是太乙血酒,乃是永恒圣杯之中所有物,是黄魁偷偷留下来的。
将血酒和地底煞土抟炼,结合黑莲魔咒,血肉魔道,很快便抟出一坨血色土壤,充斥着禁忌的意味。
黄魁将血泥捏成人形,又吹了一口气,顿时一个男人就捏好了,只见其身形古怪,骨骼长在外面,形成骨甲,其余部分乃是鳞片,背后有脊刺,具有十分暴力的美感。
捏完这个,黄魁又捏了一个女魔人,浑然白发,形容美艳,周身鳞片换成了各种黑莲魔纹,展露出魅惑的气质。
两尊泥人一出,天地便震怒,地煞世界更是鬼哭狼嚎,黑雷,血雷,崩打个不停,将不少阴魔震散,这是阻挠地魔一族出世。
魔道造化手段将娲皇娘娘的目光都吸引了来,见着黄魁造化地魔一脉,随即将问题交给了地母娘娘。
地母娘娘也不阻挠,只道:“此魔不能见光唯生地下。”定了性质,即地魔不能脱离地底世界,突破壁垒,到达地表,造成魔灾。
毕竟如今世界版本正在不断更新,山海奇兽都即将扎堆出现了,多一个地下副本也没什么,大不了搞个地下城与勇士,打打哥布林什么的。
黄魁还想着地底魔人反攻主世界,被这地母娘娘一定义,顿时心凉半截。
不过那地底魔皇倒是没有嫌弃,钻入了女身之中,原来它是个女魔皇。
剩下的男性泥偶,则由另外一个比较强大的魔人钻入其中,随即阴阳合化,血雾魔氛充斥了整个魔国,诸多魔人在血雾之中,都疯狂生长血肉,好似那“地底阿修罗”。
等着魔人族从元炁生物,彻底变成了血肉种族,甚至记载进入了轮回之中的“人道”,属于一应有情生灵之属,黄魁这才将“地煞七十二变化”传授给了魔人皇。
地底魔皇得了神通宝术,欣喜若狂,还要“服侍”黄魁,共赴极乐,永享国祚,黄魁便已经离开地底世界了。
对这么个圣教,他也就是一时兴起,找补找补面子,毕竟刚刚对着天地宣讲,一点回应没有,实在太伤心了。
回到帝祭之台,黄魁好似个没事的人儿,见着黄昊已经筑起高炉,十二金人神煞被锯断了四肢手脚头颅,这才发现原来不是纯五金的,内里还有“装藏”,骨骼是九洲不知名史前神兽的骨骼,五脏则是用万年灵木雕刻而成。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万年灵木上有些五脏秘术,被老丹留下来了,那些史前巨兽的骨骼,则直接当了柴火。
金人们入了高炉之中,黄昊变作金乌,很快那金人躯壳,就融化消解开来。
但一股股黑烟却从高炉之中升腾起来,那些献祭给金人的亡者的怨念,血祭的异力,在黑烟之中发出哭嚎和惨叫,这是几万年血祭留下的印记,是极为诡异的恶器,若非遇到太阳真火,根本烧炼不动。
这些黑烟的惨叫吸引来了人面蛇身的共公族人,看见高炉中的火焰,使得他们愤怒,也有一种想要“冲撞一切”的情绪,于是对着高炉冲了起来,于是很快乐的就成了“祭炉”的洪兽精魂。
碧波将收集来的洪兽精魂,一并抟进金水之中,洪兽们身上的水恶之力,经过太阳真火的锻造,形成了一股奇异的“镇水”场域。
等着金水流入一个个范版之中冷确定型,碧波却发现还多了一些“余料”。
于是提议道:“老师,这十二金人,筑造九洲鼎还有盈余,我们再炼个什么东西?”
老丹道:“你既是四海君,不如再筑造一尊,是为四海尊,镇压四海之水。”
碧波看了看剩下的边角,略微估算了一番,正好筑了一个四海鼎。
顿时心动意动,此尊便不用人力,直接法则道果展露,抟炼金水,勾来四海权柄,将四海之景,铭刻于此尊上,作“四海安泰”之纹。
四海尊顿时生出一股异力,四根足做了四根定海的柱子,双耳乃是海上龙首之形,尊身则有无穷空间,能容四海之水。
四海道姆感应碧波炼宝亦十分畅快的借出自家四海权柄,铭刻海中万物生灵景象。
刹那之间,尊鸣如龙,气运蒸腾,海内海外,诸水感应,似乎有了一个镇物,叫浪难生,风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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