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天官履霜,坚冰至七六三龙女牧羊黄天虽说不大想多关注这个傻孩子,但闲着在太皇黄曾天上没有别的大事,却也能靠着这个打发些乐趣。
见着敖青不知怎么在下界有了一个元配,便生出好意趣来,趁着兴致,往到水德辰宫而去。
自上次铸造九鼎之后,只余碧波尚在人间奔波往来,继续治水理洪,他等都上天述职来了。
敖青正和着一个别处大千世界的水神,交换水液,天一水母近来治水,一并得了功德,隐隐有所感悟,要从一品道姆,将九大真水,从无有灵智之辈,作了那九个水官神子,如今在天河之中“待产”。并不常在辰宫之中。
黄天到了辰宫,不见来人,只有一股淫雨霏霏之炁,好在有几个辰宫的神官出现,说道:“大老爷正在会见外客,圣德太子还请于厅中稍待,我等前去通禀。”
片刻之后,正在和一个如烟似画的女子讨论风霜雪月的敖青,得了神官通禀,没了兴致,穿起衣裳来。
那女神儿勾起脚尖,兜住了敖青的衣袍官带:“是个什么人物,连我都不理会了,正到了痒处,我的牝水勾连你的牡水,正是阴阳合化的时候,怎么就停了。”
敖青脸面一变,头也不回:“你还是回去吧。”
“诶?你!”
那女神儿错愕,不知道碰到哪门子忌讳了。
敖青整理了衣冠,又闻闻身上有没有味道,只用法力涤荡了三四遍,才出了厅:“哎呀呀,黄天贤弟啊!你怎么来了,我听闻你帮着沂武帝君开辟了天境,那里却是个武功周全的,我这边好多顽劣的龙宫子弟,上修不成德,下治不成水,左右争胜好斗,都托到了我这里,说能不能去帝君那里,博一个武龙神。”
“却也不是没脑子,只会打架的,能去那处去,那是帝君自证太乙的谋划,需得真本事的,若真有资历,来日前往三军,不做元帅,当个将军是有的,不过,我来你这,倒不是说这个的。”
敖青见怪:“那是为了哪班?我左右门户私计,不过你一家门路。”
黄天:“?你也这么看?我可是为天庭奔东走西,如何门户私计呢?”
敖青只笑笑道:“他们只道你能耐大,都传你有言出必行的本事,只差钱理,你若成了帝王家,这天庭可不就是你的门户私计了么?”
“他们算计着,投奔与你,自然就有这般传言了,尤其这龙宫更胜,他们本就万子千孙的,家中又富,龙子龙孙的,安插到这处名山,那处大岳,不连你的座驾,都是六条大金龙。”
黄天竟然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听闻,只当是养条龙,不想是养了狼。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龙事来的。念你没个正妻,正好说个媒人。”
于是微微一拂袖子,展露出下界形象。
却是那龙女,坐着辇轿,自水中升腾起来,对峙着圣孙儿。
敖青见着:“你怎么管起这些下界的琐事了,我神话虽然不如你广大,只多些风流事,好些处龙王庙,都有些龙妃,仙妃的,我也不搭理他们,只帮我管理庙宇,不曾出错,便也不追究责任。”
黄天冷笑:“倒是我管起你的闲事来了。”
“你才说这些人仗着我的势,胡作非为了去,自家有了这些事情,怎么就怎么方便怎么来了,倒也是严于待人,宽于待己。”
“我正要整顿呢,这把火没烧起来,你倒是来熄我的火光。”
黄天道:“龙子龙孙,有德行的,继承祖上福荫,官袭三代,五代的,只低调也罢了,怎么连着这些争胜斗狠的,私生的,也要谋一个好去处?”
“我第一步要管的,就是这些沾亲带故的,我是天生地养的,没什么亲戚,倒是不怕犯忌讳。”
“说我收钱办事的,只怕我如今铁面无私起来,又说我装起来,没个尊重,神道威严,都跌到腌臜泥水里面了。”
敖青听得出黄天是真心想要整顿神道如今的歪风邪气,却道:“你若收割凡夫俗子,倒是没人说你,可你要是动了这些神仙菩萨的利益,他们便要联合起来,跟你闹,这便是一场劫难了,裹挟来去,都不能善了。”
黄天冷笑一声:“五帝演了劫数,当我看不明白,我正好将小事闹大,大事没边,一个个将他们打落凡尘,做个谪仙,谪神,红尘里面转上一转,合格劫满的,再回来做这个神仙菩萨,若没个了悟,只想称宗道祖,作威作福的,就得一直轮回里转。”
敖青听出意思来,这是想要和自己唱一出双簧,做钓鱼执法的钩子呢。
于是道:“此事我会妥善解决的,雷部那边应该也会严厉些执法罢。”
黄天点头道:“我与九色雷帝自有一番默契,他本就是外来,被人有些偏见,只怕会更努力做一个孤臣,独臣。”
敖青随即不言,仔细看了黄天投影的下界青江龙王庙之事,心中颇为不快,看着那少年,越发熟悉,正是圣孙。
于是不免嘀咕起来:“黄天贤弟是怎么将这小子孕育出来,也没见有个什么道姆化身,倒是是那碧波,前些日子弄出个水母娘娘来。”
下界之处,熊昱开摆了坛,被着本地城隍一系的神明思来劝去,只想着私下了结,又生怕是那位龙君和不知名女神仙诞生下来的贵子二代,只两边糊弄,不肯做任何一件有些进展的事情。
只那龙女倒是名正言顺的,坐着青鸾元君仪仗,在蚌精螺女的拥促下,自九龙集中,显露了身形,乃是一副珠光宝气,神仙妃子的排场,分明是摆脸来了。
却是看向那熊昱,浑然贵气,伶俐可爱,只是和敖青不大像,身上也没有真龙气息,不过龙族诸多秘法都可以敛藏气息,因此倒不能直接判断,这是不是敖青的子嗣。
“便是你,叫嚷着,要将我招了来问话?”居高临下,未出座辇,却是漫不经心问道:“你家中几品官,任何职务,你又是哪一方的监察,管到了此处?我受不受香火,有德不有德,你又拿着什么标准来判?”
熊昱见她如此恣肆,气不打一处来:“此处青江乃为治水而开,约束洪泛,你既未参与,怎么窃取功劳?哪里来的底气?且莫问我背景,说出来吓你一跳,便是四海龙王,也只敢与我客气,滚下来!”
只听着最后三个字爆喝,既有金科玉律,法随言出,那龙女啊的一声,跌滚下了车辇,到了凡尘集上。
这种呼喝之术,叫本地山神土地,都隐隐地动山摇,仿佛天要塌陷下来一般。
那龙女还要起身,却见七星宝剑已经引着雷来了,这是五雷之中的水雷,专制龙蛇。
那城隍之前还在安心喝茶,刚刚被这么一惊,已经知晓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唯有天生圣人,以及先天神圣才有如此本事,这位公子是微服私访来着的。
于是屁滚尿流的前去了,见水雷落下,那龙女自行凝结的元君位格,便被打落了下来,此雷专司伐山破庙之事,倒是少有伤及生人性命的案例。
那龙女被打下神位,顿时披头散发,没了行头,什么四品元君的梦都作了灰了,那些个蚌精螺女都轰吓得散去,跳回了水里。
熊昱本来不想如此发火,乃是三番四次,被懈怠,被轻视,看出这些神祇专权弄势,这才显露了天生的神通。
他是创世神转世而成,若论本事,天上的不算,地面上的又有几个能将他奈何。
“小祖宗且慢啊!”府城隍以为要杀了性命,连忙道:“他是东海龙王的女儿,不可杀啊!即便有些弄虚作假,可罪不至死啊!”
熊昱目色一横,看向这个府君,眉眼之间竟然有些上位者的威势,叫城隍忍不住心惊:“这又是哪位太子爷下凡体验生活来了,怎么就跟我对上了呢?叫我好生为难。”
“她便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可是曾经明媒正娶的嫁到了此处做元君,还是阴私暗自的勾当,你作为本地城隍,明知龙君德行清白,却故意放纵此类,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是专门给龙君金屋藏娇的么?”
那城隍支支吾吾,只道:“若只是龙王也就罢了,此江通海,利民两地,是条货运之河,若是恼了他家,我们的行船,隔三差五的扣押检查,实在没有办法发展起来,这才不得已,叫他们进来,再说,我们却也没想到会有龙女拿自己的清白说事,我们也只当他早已经和龙君有此感情。”
“那龙王的靠山,又是三岛大总管,如今的圣德太子,乃是天庭朝中大佬,我们仰仗鼻息,如何不能低头啊!”
熊昱听着无语,怎么搞得像是我亲爸爸压迫你们一般。
随即道:“若无缘故,怎么会扣押船只,海上交通,都由着四大圣元帅管辖,甚至混沌之中,也是通行无碍,四海龙王也只管水面之下,不管水面之上,怎么以此要挟?”
如此念着,熊昱心思敏捷,不仅没有被他绕进去,反而抓住破绽。
只道:“你们对付下面的人,就趾高气昂,应付上面,就说基层难做,如何难做不难做,我也不知,这样吧,你这府城隍之位,我给你做几天,看看如何难做,如何不能和海关交流。”
“这?神位乃是天庭所赐,地府所辖,没有文书”
却见熊昱豪爽挥笔写就一封表文,呈地母娘娘,随即烧了。
不过片刻,却见幽冥来了一个大判官,拿着镣铐,凶神恶煞:“此地城隍何在,跟我们走一趟吧!你的事发了!”
那城隍一脸懵。
随即便被判官带走了。
见着熊昱如此有本事,其余神祇都拍起马屁来了:“我等见过青天大老爷!”
只龙女癫狂笑道:“你又凭什么?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你有什么功,什么德?只是来历更大一些,这些人愿意陪你作戏文,一地城隍,一言废立,哪天又会有谁来?将你打下神坛呢?”
熊昱听着难听,却觉得有道理,暗暗思量起来:“我看不惯他们利用规则压人,可我自己也尝到了规则的好处,并熟练的运用它来达到我的目的,不仅是我,整个天庭或许也是如此运转,包括我那个亲爸爸。”
却是胡思乱想,开始想革了老登的命了。
那主簿连连道:“城隍爷莫听她胡言乱语,只怕是已经疯掉了,不如将她驱逐出去,永不许入青江。”
熊昱瞥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啊。
随即将着八万,赤珠两个道:“你们去庙里将她神像砸了,顺便让庙祝正经写个表文给龙君回禀此事,让他自己和东海龙宫交涉。”
却也没有简单的打杀了了事。
八万见着自家小主人如此厉害,哪里不知道是抱住了一条大腿,顿时屁颠屁颠的去了。
只赤珠拉了拉熊昱的袖子:“公子,我觉得有些不好,又不知道哪里不好,这里面有什么道理,我没看懂,也没有听懂,却也没有个人教我。”
熊昱摸摸他脑袋:“你这就是单纯,又没有文化,跟着我身边好好学学,往后便懂了。”
很快庙祝便随着八万出来了,颤颤巍巍,开口道:“龙君大怒,降下神谕,将龙女发配北寒洲牧羊。”
那龙女面色一片死灰,只道:“好,好,好!”
便要化作一花斑龙冲天而去,哪里知晓风云变幻,云中鼓声响起,两个雷部雷将,抛出锁链来,将那花斑龙锁住,那龙挣扎几下,只蹭掉了几片龙鳞,便被锁链拉扯进入了云朵之中,随即押着往北寒洲赶去,那里是流放之所,如今虽然不再苦寒,却也是人烟稀少,且各种凶兽神兽,异种极多,在那里牧羊,只怕一辈子都不够数量交差。
龙女之事解决,众神祇都低眉,不敢直视,生怕自身也被揪出错误,不仅没有深切之念,反而只一股兔死狐悲,和自身侥幸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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