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恶魔记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的大脑天旋地转,我已经是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真实,哪里是虚幻,我脑中有两种记忆不断的冲击,相互排斥。

  “你算错了一点,你还是被李老板先一步找到李应龙,李老板将他追上了天台里,而你此时应该跟在后面,不对,你不在天台。如果你在天台,那么当时的站位就很难说得过去,哦,原来如此。你们两人都在楼下看着他们父子吵闹,一个因金钱,一个因责任而扭打在一起。对,没错,这是一场意外,李应龙不小心将其父亲推下楼,所以当时他应该是很痛苦,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有及时去确认父亲是否活着。其实当时李老板并没有死去,而是濒临在边缘奄奄一息,如果当时李应龙能够下去确认,并且致电医院,相信还是有机率活下去。可是,在这里面出现了变故,所以按照当时的准确位置推断,你单方面的供词中,一楼出现的是李应龙,他最后将其父亲杀死,三楼的是谢总你本人目睹一切,然后遭到四楼天台下来的子焕发现,接着追杀你,将你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楼房中。经过排序就能发现,人物的排序被刻意修改,经过我慎重的考虑,我的假设是,不,准确来说一楼的那个人,就是谢总你本人,而令李老板致死的那一脚,就是你下的狠手。至于二楼扮演的目击证人,则是张子焕才对,你很清楚他的性格,虽然他性格有点软弱,但好歹也是个人民教师,他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我猜想,他不会陪同你欺骗警察,所以你为了清理现场,不留下任何对你不利的证据,所以你迫不得已决定要杀人灭口。至于张子焕是死是活,现在没人说得准,只有你知道。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他列为失踪的角色,在你的设定中,他是一位杀人逃命的演员。我说的对吗?谢总。”

  张琪一字一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分析说出来,她的推理已经令我无从反驳,我甚至不知道情节是什么,好乱,好乱。就好像一堆记忆同时植入你的大脑,令你产生的了混乱,你无法分辨出真相是真还是假,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能够随时感受到爆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够引爆这个定时炸弹。

  “啊……”我按着脑袋,无力的趴在地上,痛苦让我身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疼痛,我实在是受不了,不断的用额头撞击地面,以似乎用更加疼痛来缓解压力,可是,你越是挣扎,它就越是粘附,甩也甩不掉。

  “从以上推理出的结果判断,你所说的那位投资人Z先生,实际上就是上契神明,参与这场互杀祭品的代理商。你从他那里所获得的现金,就是骆艳、谭日钊、付铭泽、梁文杰以及张子焕五人所换来的五千万奖金。当你拿着这么庞大的现金,你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笔钱,因为你担忧一下子使用庞大金额会遭到警方的注意。所以你联同了自己叔叔一起自导自演了一场虚拟老板的投资戏,欺骗了小望村所有人的信任,拿到了开矿权限。而办证需要的是长时间层层审批,而缩短时间的唯一途径就是花费巨大金额,正好给了你一次机会,所以这一年内你们前前后后依靠人脉关系所花出去的费用,应该不少吧!投资矿场的确可以避免别人的怀疑,你心里更多的是能花掉这笔钱,然后从矿山赚回来的盈利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纳为自己正常收入。这一切都是谢总你精心设计好的计划,可惜,一切看似完美,实则破绽百出,只要有心寻找线索,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你犯下的罪状。”

  听着她话语间一次次的冲击,炸药瞬间被点燃,我痛苦的大喊,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全身移动,我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衣服也有大半透明,即使有空调也阻挡不住我的奔溃。一颗颗碎片慢慢愈合,一幕幕画面从我潜意识中苏醒,小时候上契,脱契时候的我不小心误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供奉着一尊六臂邪神,它凶神恶煞,差点把我吓哭。它看着我发出诡异的笑声,两排放置着数尊仆人,他们手上拿着不同乐器,它们一边歌颂一边念佛,似歌非歌,似诵非诵,是念非念,歌颂声震耳欲聋,直击耳膜,有种要撞破耳膜冲进来的疼痛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邪佛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梦里,它一直缠绕着我,一直令我精神处于一种焦虑中,我只感觉到一阵虚脱,无精打采,成绩直线下滑,甚至已经到了后三甲的地位。

  陈茜钰,她对我不离不弃,我们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可是,我性格不知从何时起改变了,变得让人陌生,不愿意打开心房。慢慢的,我们因为这事吵架了,为了气她,我假装追别的女生,也就是骆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也是同组上契的孩子,直到与李应龙相遇,并且达成了狩猎游戏的合作,我一边追寻上契孩子,一边游离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或许是天注定,被我发现了她韶州旧城区的讯息,经过调查发现,已经确定了她就是上契组的其中一员。一开始我是担忧,但更多的是需要钱,只要有钱就能留住陈茜钰,所以我与李应龙决定以骆艳为第一目标。在感情上给骆艳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伤害,在利用从邪神那里获得的某些操控心智的力量,对骆艳精神进行控制,自杀于自家浴室,将对我不利的证据清理干净后离开了骆艳的家。

  我们两人满怀期待的来到会所,并且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神秘的Z先生,虽然他带着上半截面具,不过却给人一种威严,他面无表情,就像他能够看穿任何人潜藏内心的邪恶之心。我们如愿以偿的获得了一千万,很快我们就对半分配,富裕的生活令我们迷失了自我,灯红酒绿的生活充斥着每一天。父母无法接受我的改变,也无法改变我的放纵,最终在陈茜钰的劝解中收敛许多。为了躲避他们的唠叨,一个人来到凤城随便找了份工作,工资多少无所谓,反正也不差那点碎银,我比以前更加疯狂。

  四年的大学生涯就这样过去,陈茜钰终于承受不住那种煎熬,终于爆发了长久以来的不满,她哭喊着述说我种种负面,不断的发泄心中的情绪,最后终于选择了离开,离开了我,只留下一句。

  “对不起,可能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对了。”

  似乎一首悲凉的歌声从那里产生,那种感觉终于令我一瞬间醒悟,可惜,无论做什么挽救,伤透心的陈茜钰始终都不原谅我,也不在给机会我弥补,自从那一刻,我对爱情变得不在信任,只有风花雪月的逢场作戏。不知多久,幻听的情况变得严重,有时候还会被六臂邪神缠着,它需要血腥,我双眼被赋予了能力,这个能力在骆艳身上已经体会过效果,经过锻炼,我能自由控制这种能力,使用的前提下必须以它为主祭拜。接下来,李应龙找到了谭日钊,由于金钱的蒙蔽,他私自独干,目的就是想要将一千万全数独吞。当我从子焕口中得知他杀了谭日钊后,我非常震惊,非常愤怒,他背叛了协议,我对这种背叛之人恨之入骨,因此我返回韶州,首先祭拜了谭日钊,当时在祭拜时的怪异表示,实则我是忍不住偷笑,毕竟这个家伙欺负了我十几年,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能去祭拜他都算是看在他死后能够带给自己一千万奖金。我随后一个人找上门,当时李应龙一直在装精神病患者,我找到借口上楼,并且质问李应龙,他不承认,他推卸责任,我们发生了口角,两人扭打起来。由于我身体比较单薄,与李应龙的健壮体型对比,很快就处于劣势,我最终还是败退一楼,他似乎知道我不会罢休,只能躲进阔山。我跟李老板,子焕三人寻人,一路跟到阔山,但是找了一晚上都没有看到李应龙。

  在子焕的意见下,我们一同去往神婆住处,我也很久没去祭拜六臂邪佛本尊,原本的神婆由于上了年纪过世,事业传到了第二代的女儿手上,她接管了问神业务,继续替信佛的孩子上契。我来找她,并且单独会面,希望能够见代理商,她表示可以替我申请,最后我对六臂邪神祭拜一番,神婆也象征性给我个符咒装样。很快我在文化广场就撞到李应龙,我对他已经有杀心,他也知道我有武器在手,我一直追他到纪念碑,这里是先烈的圣地,我不敢在这个神圣之地杀人,于是追进了旁边的树林,打斗中我不小心被他推下凉亭楼梯,右手不幸骨折,他想要反杀我,就在此时有路人经过,他无奈的逃跑。躲过一劫后,我有种后怕,害怕有命赚钱没命花钱,为了短期内修复受伤的手臂,我与父亲回小望村找药。安宁的日子是短暂的。第二天就收到子焕的电话,李应龙躲藏在被称为鬼屋的地方,我似乎发现了机会,一个可以杀了李应龙的机会。我跟子焕来到鬼屋与李老板会合,三人进入鬼屋,找了很久终于看到李应龙的身影,李老板首先就追上去,我跟子焕跟在身后,我故意放慢脚步,然后故意找个时机与子焕兵分两路,由于废弃建筑的建筑面积实在是太大,这样大家都不会看到彼此的动向。

  我见到他,并且得知他将付铭泽与梁文杰控制后制造自杀现场,我实在是愤怒,这家伙总是自作主张,要是跟这种不可控制的人合作,自己分分钟就是他们的下场。聊天中发觉李老板已经找上来,我躲在其中一间房子内,李应龙识趣的引开了父亲,一直追到了天台,我目睹他们理念不合,李应龙试图说服自己的父亲,对白听得一清二楚,最后李应龙要走时候不小心推倒父亲,李老板后退不慎被绊倒,直接倒下一楼,当时所有人都懵了,我下楼梯,慢慢来到李老板身边,看着他求救的目光,又看了看天台上李应龙难过的表情,趁着没人留意,我笑了,一脚踢开他握住我裤脚的手,顺势给他脑袋来上一脚,直接干脆。不过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子焕居然在三楼往下看,刚好看到我的行凶的一幕,他慌张了,我此时没多想,不能让他活着,他也是上契组的孩子,一千万不能放过,原本是打算留在最后,只能提前出手了。子焕是文弱书生,很快被我制服,看在从小玩到大的份上,我没有立刻杀他,而是将他扔进鬼屋地下的防空洞。至于李应龙,他看到我杀了他父亲,疯了似的找我报仇,最后我还是趁机将他制服,并且成功斩杀了他。至此,骆艳、谭日钊、付铭泽、梁文杰、以及李应龙五位祭品的所有奖金都归我一人所有,一瞬见拥有五千万现金,我贪婪的表情溢于表面,我不知道怎样处置这笔钱,发生这么大事情,不能让警方查到这边。幸好神婆那边已经联系了Z先生,并且同意了会面,因此,我与Z先生第二次会晤,他跟传闻中一样神秘,他有一双能够看破人内心的眼睛,我这种俗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在他的建议下,我最终选择了投资矿产以此躲避排查。

  所以,我找上了叔叔,他也是一个利益主义者,有金钱的驱使下,自然而然成为金钱的奴隶。在他的卖力吹动下,村长最终同意了我们虚拟出来的老板投资,一切都变得正常运作。一年过去,虽然被当成嫌疑人,不过他们没有证据也无法结案,我终于获得了梦寐以求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除了宋依萍之外,基本都是存在。而且沙滩上的那对情侣,就是Z先生与他的女朋友,为什么监控没有他们的存在,是因为被Z先生的非自然能力所控制行动,傻傻的在沙滩上坐到第二天同一时间,而且我还误以为自己才过了几分钟,因此在查找当天的监控,主观认为了那一天,所以无法看到他们的存在,但若往上一天查看记录,应该就能找到他的身影。Z先生这样做,应该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样子和行程。到了这里,我已经想起来了,所有记忆已经恢复,我慢慢抬起头,阴狠的双眼布满了杀气。

  “呵呵呵哈哈哈…………”我疯狂的傻笑,声音回荡在厢房内:“恶魔的回来,是一场幸运,还是不幸,是你将我呼唤回来的,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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