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江南边境。
这此地的一处蜿蜒小路之上,有一座茶摊十分突兀的出现在这。
之所以说突兀,则是因为此地并非官道,也非驿路,不管是出来赚钱亦或者打算在此地交往来往客人都不该是选择在这里。
所以,这种地方就只剩下了一种说法。
那就是山上山寨放置于山下的联络位置。
平日都以茶摊示人,若是有官府前来剿匪,那这里就是前往山上的第一层防线。也是用与与山上消息往来的重要枢纽。
这天,原本便荒无人烟的山间小路的茶摊之中出现了两位身负长剑的白衣人。
一位身材高大,面带着一个狐狸面甲。
一位身材消瘦,面带着一个妖魔样式的面甲。
两人坐在茶摊之中,只是喝茶,也不言语半分。
老板是一位年近半百的壮汉,他时不时的瞥一眼这两个古怪的剑客,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差遣自家小二离开此地,向着山上去汇报关于二人的情况。
毕竟,这年头可不是只有官服对于他们这些个山贼野寇感兴趣。
那些个自诩正道人士的大侠,谁会嫌弃自己身上的家当少了不是?
就这样,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静坐,只是茶水没了那位身材高大的白衣人便会掏出两枚小钱放置在桌子上。
老板就过来,取走钱财并再度端上一壶刚刚泡好的茶水。
两人就这样,从日上三竿一直喝到了晚霞满天。
当二人起身准备离去之时,已经可以隐隐见到天边的群星璀璨了。
老板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和二人道了声别。
只听见那个高大白衣人嗤笑一声,随即说了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
“在这穷山辟岭的能赚到几个钱?还不如去南疆州府混一个证经营生。”
老板故意没听明白这话里的含义,只是一个劲的赔笑着说什么不管是哪,州城之内的可谓是寸土寸金。
再说了,自己一家人从小便生活在这,也不指望着茶摊能赚钱,主要是给来往的商贩行个歇脚喝水的地方。
高大白衣人摇了摇头,看不清其表情。只是走到了老板的身边,轻轻拍打了几下老板的肩膀,便带着另一人转身离去。
老板自然是知道二人并非是普通的江湖人。
要知道,只要是进了有山贼所在的群山之中,白天赶路是最为不明智的选择。
因为,白天的时候目标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而夜晚虽说容易迷路,可只要稍微注意一些是不会碰上什么山贼的。
只不过这山中的猛兽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二人趁着月色缓缓前行,也不着急,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两人身后跟着差不多七八人数目,穿着破烂的山贼。高大白衣人摇头苦笑,轻声与身边的消瘦白衣人说道:“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消瘦白衣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王爷,稍等片刻!”
高大白衣人笑着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一颗大树,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满意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开始打盹!
消瘦白衣人转身,面对着隐藏在各个树后的贼人。
“我们身上一共有二百三十三两黄金,你们若是有本事,大可以来试试!”
听到这话,原本还打算着要不要放弃了的众位山贼立马断了离开的念头。
他娘的,二百三十三两,还黄金?别说是黄金,就算是白银也足以让整个山寨在五年之内都无需下山打秋风了。
随后,消瘦白衣人身前出现了七位姿态各异的山贼。
其中为首的一位,手持着一柄断了刀尖的长刀,他似乎十分忌惮这位消瘦白衣人,便用刀指了指他说道:“唉!兄弟,我们这些人只是为財,不想杀人。你若是识相一些,那就将你们身上的钱财留下。放心,肯定会给你们留下些许盘缠!”
这话说得,就连在一旁打盹的高大白衣人都忍俊不禁起来。
好家伙,还挺仗义。
消瘦白衣人并无言语,只是缓缓走上前,也没有要从身后拔出长剑的迹象。
山贼头领见状将一只手负后,轻轻摇晃了几分。
其他山贼见状立马开始了一步步后撤。而山贼头领却一步不动的等着白衣人走到自己身前。
“杀过人吗?”
听到这话,山贼头领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作为山贼,那肯定是杀过人啊!杀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杀过,如何?没杀过,又如何?”
白衣人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的说道:“一年前,金陵城外的那个叫山门村的村庄,一夜之间男子尽数死光,而在其西方也就是这边大山附近,则是发现了二十三具赤**尸。”
消瘦年轻人深呼出一口气,随后嗓音浑厚的问道:“这件事,是你们做的?”
山贼头目瞬间如临大敌,身上冷汗直流,可毕竟此地乃是自己的底盘,输人不输阵,便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我们所为如何?”
白衣人再度点头,语气中带有些许杀意的说道:“女尸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岁!”
山贼头领此刻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身上破烂的衣物,也不回答白衣人的问题,猛然一个蹦跳,便直直的一刀向着白衣人的头颅斩去。
其余的山贼见状,立马冲上来准备将这个白衣人剁成肉泥。
可下一秒,山贼头目高高举起断刀,却没有了下劈的痕迹。
再下一秒,所有的山贼似乎都看到了一抹雪白色的剑光!
山顶之上,一处已经没有什么人看守的山寨之中,横尸遍野可谓是残忍至极。
其中所有尸体都只有一个特征。
那就是头颅都没了。
而那些个头颅此刻正在山寨正中心,一位白衣人刚刚烧开的一口大锅之中。
而在这白衣人身后,五位衣衫褴褛的满身皆是青紫之色的女子面无人色神情呆滞的跪在大锅之前默不作声。
高大白衣人语气轻松的笑道:“作孽啊,这些人可真是死有余辜!”
消瘦白衣人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王爷,还有一个活口。”
高大白衣人转身,拍了拍消瘦身影的肩头,轻声说道:“绑起来,再给这些个姐姐妹妹们一人一柄刀!”
大周京城。
高策已经带着自家娘子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而随着夫妻二人一同来到这满是豪门的金钱巷的,还有着那位名叫裴剑的年轻剑客。
高策并没有对这位看似年轻,真实年龄却和皇帝陛下以及吕老前辈是同岁的“年轻人”心生忌惮。
而是对于今天自家娘子所表现出来的武功心有余悸。
若是当真是她听从他人命令要暗杀自己,现如今怕不是尸体都已经烂透了。
等一行三人到了高府,高策第一件事就是想着避开自己的弟弟。
其实也无他,只是现如今那位辽东郡主殿下依旧身在高府,而听闻高策送去宅院的书信之中所述,那位郡主殿下这几日可谓是日日夜夜的折磨自己的弟弟。
期初高策十分的幸灾乐祸,毕竟以这个高蒙的性格,有人能制得住他实属不易。
安排好了院子,佩剑告辞离去,高策也带着自家娘子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坐下,高策猛然间想起些什么,便带着那本泛黄老旧的书籍来到了高府之中的书房。
推开书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高府之中特质的各色书架,其中摆放着“经,史,子,集!”以及大周王朝与其他诸地的各色地理志。
高策先去了专门摆放法家经籍的书架前,找到了几本最为老旧的法家典籍,又挑了几本儒家思想,开始钻研自己手中这本秘籍的精妙所在。
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
高蒙得知了自己兄长依旧返回府中,便孤身来到了书房,看到了自己兄长正在读书,本想着就在此避难。
可谁能想到,那位郡主殿下听闻高蒙睡醒便去了书房,也一路追杀至此。
高蒙是叫苦不迭,只能推了推正全心钻研书籍的兄长。
高策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自己弟弟,又看了一眼已经到了这边院子的郡主殿下,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你还笑的出来?你看我现在的模样!”
高蒙有些恼怒,而高策却不以为意的轻叹一声。
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某些事情的乐趣所在。他娘的,这小混蛋是不知道,我是知道而不能做!真他娘的憋屈!
想到这,高策站起身将郡主殿下迎入书房,随即差下人搬来两张椅子和些许的点心,便又开始自顾自的读书起来。
若是有虑远先生再一旁,这位郡主殿下倒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只是一直瞪着高蒙,时不时还伸手去捏一下高蒙身上!弄的高蒙时而龇牙,时而咧嘴。
又过去片刻,高策故作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郡主殿下,不知您现在是否可随意入宫?”
郡主殿下不明所以,只能摇头称是。
高策又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郡主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虽说原本应该是由在下亲自去与太子殿下诉说,可毕竟我乃是外人,还需殿下代劳!”
郡主刘诗霞明白了,这是高蒙求着高策给自己下逐客令呢!
毕竟自己是皇亲国戚,更是一位女子,如此的住在首辅大人的府邸之中也确实不太像话。
左思右想,刘诗霞点头答应下来。
高策瞥了一眼身边的高蒙,而高蒙则是故作不舍般欲语还休!
高策嗤笑一声,随即说道:“还劳烦殿下明日入宫,与太子殿下说一声,我在家中等他有事相商!”
郡主殿下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去。
临走之时还不忘冲着高蒙狠狠的剜了一眼!高蒙正襟危坐,视若无睹。
等到郡主殿下离去,高蒙立马垮了下来,长吁短叹!
高策不以为意,只是随便一个眼神,高蒙便了然的出了书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这几日,每天夜里那位郡主殿下都会来到了自己的房门之前,敲门,然后跑开!
而白天,郡主殿下每日都是日上三竿起床,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高蒙的麻烦。这可真的是让高蒙措手不及。
每天夜里睡不好,白天还要主持府中杂务。这几日可当真是疲累不堪。
好在,今天开始,好日子来了。
高策将手中书籍放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上书:“老三归来,还望相迎!”
高策思虑一番,想了想关于那位逍遥王的一切,随后轻叹一声,将纸条焚毁。
“看来,明天得入宫一趟了!”
突然,高策又想起自己临走之前黑衣少女给自己的四两银子!
这是今天白天,太子爷给自己妹妹的酬劳。
至于什么酬劳,那自然就是让高策多多吃些苦头。
高策嗤笑一声,原本对于那位太子爷的紧张感瞬间便散了大半。
毕竟是太子爷,即便之前的高策和他关系再好,自己也只是穿越至此的陌生人,若是说没什么紧张,那就是吹牛逼!
可既然太子爷愿意与自己开这样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那也就说明这位太子爷在高策的面前是真的没什么架子。
更可能的,是太子爷只相信高策,也只能相信高策!
思虑到这,高策便起身将书籍放回原位,又将那本泛黄书籍放入怀中,去了厨房端来两道小菜以及一壶小酒,便再度回到了书房之中。
高策其实原本不喜欢喝酒的,实在是因为白酒太辣,啤酒太苦,自己实在是无法接受。
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酒水度数只要不高,便真的能尝出些许的韵味。便也开始接受喝酒了。
入夜未深,首辅大人来到书房,看到了已经准备好酒水小菜的高策并没有感觉到如何意外。
高策起身施礼,随后坐回原位给自己的父亲大人倒了一小杯酒。
父子二人依旧是相对无言的喝着小酒,一个忙于公务,一个思虑万千!
大周京都郊外,一具好似睡着了的尸体静静的躺在官道之上,似乎喝醉了睡着了一般!只是没有鼾声。
路过的商贾百姓见此,到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有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走到其身前,笑着从腰间取下一柄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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