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料到无涯关的战事会爆发的如此突然,结束的如此之快。
更不会有人料到无涯关被宁军夺回之后,还重创了七城寨的骑兵。
吴国无论是国力还是兵力,都在宁国之上!
尤其是宁国这二十年在姬泰的掌控下非但没有得到发展,反而还落后了许多。
在太子吴谦的眼里,宁国将是他登基为帝之后的首要目标,也是他名垂青史的垫脚石。
当他轻易的夺取了无涯关之后,这一雄伟计划,就已在他的心中不可抑制的滋生了出来,并正在逐渐的完善。
从下原州通往京都东旭城,必经昭化城。
无涯关之战勾括惨败之后他来到了这里。
这一天,昭化城关闭了四方城门,导致了此战的战报并没有及时的送往京都。
勾括需要仔细想想这战报要怎样去写。
丢失了无涯关,还损失了足足四万精锐骑兵……这样的战果,足以让皇上砍了他的脑袋!
……
太子东宫。
书房。
吴谦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安亲王吴欢。
“二皇兄,这些日子在京都感觉如何?”
吴欢双手接过,那张微胖的脸上满是笑意:“十余年未曾回京,京都的变化之大,出乎了臣之想象,可比臣那封地繁华了不知道多少!”
“这些日子臣有闲暇便信步于京都的大街小巷,一来是找寻一番过去的记忆,二来……便是感受咱们吴国之强大!”
“不是臣奉迎殿下,臣在街头巷尾或者茶楼酒肆,可都听见了许多的百姓对殿下的赞美!”
吴谦一愣,顿时来了兴趣,“百姓们都说了些什么?可别捡漂亮的话说给本宫听,本宫想要知道百姓们的心里话!”
吴欢竖起了大拇指,极为诚恳的又道:“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可别看他们没读多少书,成天忙于生计,可谁对他们好,他们的心里却明白着呢!”
“他们说这是吴国之幸!”
“而今有父皇勤政,还有殿下爱民!”
“等明年秋,殿下登基为帝之后,咱们吴国可就又迎来了一位明君!”
“甚至臣还听许多的百姓说,殿下年富力强,有鸿鹄之志,当会开创一番更美的大吴盛世!”
“他们还说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因为殿下也爱名如子,见不到老百姓日子过得不如意!”
这一番不作痕迹的马屁一拍,拍的吴谦那心里可比吃了蜜还要甜。
可他却极为谦逊的摆了摆手,“二皇兄,都是百姓们错爱!”
“父皇时常敲打着本宫,说作为一国之君,既要有了然于胸之大格局,比如对于各国形势的认知和敏锐的判断。”
“也要能沉下心来倾听百姓的声音,知悉民间之疾苦。”
“唯有清楚,方能制定出合适的国策,也才能令百姓更加富足,令国家更加繁盛!”
说着这话,吴谦又极为谦虚的摆了摆手:“本宫做得还不够啊!”
“太忙!”
“你瞅瞅那如山一般的奏折,本宫手里没有如温煮雨那样的肱骨之臣,许多事本宫也担心他们欺上瞒下。”
“父皇信任于我,将国事交给本宫打理,那万万不能出了半分差错。”
“不然,上,负了君父,下,误了社稷,那本宫可就成了吴国的罪人!”
吴谦呷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他背负着双手在书房中走了两步,又悠悠一叹:“哎……咱们是兄弟,这关起门来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二皇兄,本宫其实时常会在某个夜里仰望星空,便会想起你们来。”
“其实,本宫内心是极为羡慕你们的。”
“作为藩王,有属于自己的藩地,如二皇兄这样,可悠然于山水间,可陶醉于诗词文章里。”
“没有这处理不完的公务,更没有那些时刻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才是人间逍遥啊!”
“皆说天子富有四海……却没有人知道天子为了这四海之富又付出了多少!”
“哎……”
吴欢一听,连忙站了起来。
他躬身一礼,“殿下,这叫能者多劳!”
“臣无能,故而只能一辈子混吃等死!”
“但殿下却有大才!”
“父皇将国家交到您的手里,吴国才有未来,才能更好……对了,殿下身边若是需要协助处理琐事之人才……”
“臣不敢欺瞒殿下,这些年臣倒是结识了一些能人异士。”
“臣身边就有一个,此人名叫霍亦真,年三十有二,此人有大才!”
“臣藩地里的所有事,皆是他打理,仅仅大半年的时间,臣那藩地就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若是殿下需要,臣不敢藏私,只是臣担心殿下会多想……这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殿下若是需要,臣随时可将此人送给殿下!”
“另外,臣的恩师草庐居士冼悠之,殿下是熟悉的,只是这些年恩师隐居于即墨山下那草庐里……如果殿下也需要这样的老人,臣可试试能否请他老人家再出山,以恩师之智慧,给殿下当个幕僚想来还是能够胜任的。”
吴谦转身,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吴欢。
他忽的一笑:“冼老大儒本宫当然是熟悉的,只是冼老与太傅之间有些政见不合……这样,改天,等父皇寿辰之后,你请冼老来东宫一趟……不!”
“你带本宫去草庐一趟。”
太傅,便是吴国的另一个大儒,也就是太子吴谦的老师云书贤。
云书贤与冼悠之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什么秘密,吴欢当然也知道。
他连忙躬身一礼:“还是臣请先生来东宫比较好,毕竟……”
吴谦摆了摆手:“冼老是有大才的,本宫想着,兼听则明,不一样的观点,许能给本宫不一样的启发。”
“冼老年岁已高,就当本宫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吴欢沉吟三息,“殿下虚怀若谷,臣……佩服!”
吴谦摆了摆手,“那霍亦真,若是此人真如你所言……那本宫就不与你客套了,你让他明日就来东宫,本宫且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吴欢又躬身一礼:“臣,遵命,此人殿下用过之后当明白臣拳拳之心!”
“嗯,父皇的寿辰将近……”
吴谦坐在了茶桌前,抬眼看向了吴欢:“二皇兄给父皇带来的寿礼是何物?”
吴欢咧嘴一笑:“不瞒殿下,臣那封地苦寒,可没啥好东西。”
“臣寻思,父皇有削藩之意,臣那藩地若是父皇真有心要收回去……那臣就以那处藩地为礼……只是臣往后住在何处,这就看殿下或者父皇的意思了。”
“哦……?”
吴谦心里倒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料到这个二皇兄来京都竟然是这么个意思。
他这是真心话么?
他恐怕是以退为进吧!
“这个礼物或许还真能得父皇欢喜……这礼物得二皇兄在父皇寿宴上亲自去送,父皇若是接下了这份礼物,何须担心住在何处?”
他拎壶斟茶,忽的问了一句:
“对了,昨儿个本宫得到了一个消息,小姑离开了天音阁下了天山,夏花成为了天音阁的阁主。”
“本宫就纳闷了,本以为小姑下天山是要来给父皇祝寿,却没料到她竟然向宁国而去……”
“另外,白鹿书院的那秋老夫子也走了!”
“也向宁国而去……”
“你说,他们跑宁国去干什么?”
“李辰安进入忘情台转眼已四个来月,这厮当死在里面了吧!”
“就算没死,宁国没有了李辰安……还有什么能吸引他们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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