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秋高气爽汗王大点兵

  ,明末我真没想当皇帝

  第156章

  孙承宗活了六十七岁,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刀,而且看着程世杰的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劈下来的意思。

  从理论上来说,放眼大明朝确实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可问题是,孙承宗不敢赌。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程世杰崛起的速度太快,而早已离开了中枢的孙承宗,对于程世杰了解并不多,他的对程世杰的了解,只是出在塘报邸钞上。作为军方新崛起的大将,程世杰出现在邸报上的频率可不算低。

  无数大臣的名字一辈子很难以出现在这个上面,可程世杰却在短短一年之内出现了五次,第一次是出任宁海军守备,作为朝廷的正四品武官,程世杰第一次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上面,第二次则是镇压孔有德之乱有功,第三次则是封征虏大将军,节制东江军。第四次则是金石山大捷,第五次则是海州大捷。

  短短一年之内,程世杰名字出现在邸报上五次之多,孙承宗想不关注程世杰都难,可偏偏真正与程世杰见面,就亮起了刀子。

  其实,孙承宗真正不怕死,也不怕被程世杰威胁,作为一辈子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太子少师,曾经的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当程世杰出现在他的面前,本身就代表着宫里的态度。

  孙承宗知道,没有发明旨请他出山,这说明朝廷中枢反对他出山的人依旧很多,而只能妥协,让程世杰以私人的身份。

  程世杰私人的身份,也代表着崇祯的态度。

  所以,程世杰在扮演一无法无天的莽夫,而孙承宗则顺水推舟,假装被程世杰威胁。孙承宗急忙改口。

  程世杰则马上将唐直刀双手捧给也孙承宗道:“孙阁老孙大人,下官赠您一柄宝刀,您看看如何?”

  “好刀,真乃绝世神兵!”

  孙承宗显然是一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柄刀的不同之处,当然,仅仅从外观上来看,唐直刀除了可以劈、砍之外,与普通刀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可以刺。

  唐直刀的刀柄两端较宽,中部稍细,穿透效果极佳,重甲可以防御横刀的劈砍,有效减少六成甚至七成的杀伤效果,却对直刺防御效果不佳。

  使用这种刀,除了无法直接有效杀伤建奴的白甲兵,但是对红甲兵或披甲战奴的杀伤效果会非常不错。

  “来人,上茶!”

  程世杰这才将自己送来的三车礼物,送上来。

  三大车礼物,与程世杰送到皇宫的差不多,只不过份量要少得多,红薯、土豆、玉米各一百斤,牛肉干、奶疙瘩、干果之类,都是清一色十斤,布帛类也是数量不多。

  孙承宗向来就是这样,而且算是他的优点,他向来是对于有本事的人非常宽松,对方有再大的缺点他也能够容忍的。

  袁崇焕恃才傲物,祖大寿、吴襄结党营私,满桂鲁莽粗野,毛文龙桀骜不驯,甚至秦良玉当面顶撞,他都能容忍,并且重用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是大明杰出的人才。

  程世杰虽然在孙承宗面前拔刀,也不算太过放肆,比起程世杰的本事,这都不值一提的小事。

  孙承宗笑道:“老夫老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人说你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人说你敢作敢当,老夫也对你颇为欣赏,只是杂务缠身,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与你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倒在这里遇见了。”

  程世杰也没有感觉尴尬,仿佛刚刚拿着刀威胁孙承宗的人不是他。

  程世杰笑道:“谢谢阁老赏识!”

  “不必客套!”

  孙承宗摆摆手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

  老夫并没有提携过你,只是认为你有才能,若是老夫能早日听闻你的名字,或许大凌河……”

  大凌河之战是孙承宗心中永远的遗憾,他不仅仅背了战败的黑锅,可同时,也认清了现实,他对关宁军这支亲手组建的军队已经失去了影响力。

  “你有才华,也有才能,就应该重用,你干得不错,不足一年多时间便把辽南蛮荒之地变成了商贾云集、粮仓充盈的丰腴之地,养活了数十军户,而且一仗就剿灭了数千建奴,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下官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也就是金州像点样子,盖州、复州和海州,几乎还是一片荒芜!”

  程世杰接着道:“其实不瞒阁老,海州大捷其实并非程某以及宁海军将士之功,这只是建奴不识天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便冻毙上万建奴,程某只是侥幸捡漏了,获得这场大功,这场大捷,只是为了振奋大明民心,并不算是宁海军的战斗力强悍!”

  孙承宗点点头。

  海州大捷的捷报写得有鼻子有眼,团花锦簇,然而细节却经不过推敲,这正是孙承宗奇怪之处,听着程世杰这个当事人所述,总算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孙承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细细品味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太过急切可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认真地打量着这位明末名臣,著名的关宁防线的缔造者。孙承宗的身材颇高,须发如雪,脸上布满了皱纹,颧骨突起,刻画出坚硬而锋利的轮廓。

  他六十七岁了,“人生六十古来稀”,在这人均寿命不足四十岁的时代,六十七岁已经是绝对高龄了,理应在家里逗弄孙儿安享清福,可是他依旧心忧着大明这个四处冒火的帝国。

  几十年的征战和朝堂争斗已经将他的心态磨练得无比坚韧、强大,仿佛一株古松,任你风吹雨打,仍自挺拔,荣辱不惊。

  如果没有发生奇迹的话,他会在崇祯十一年的高阳孤城走完了自己的传奇一生。

  这个时空,这样的遗憾将不再有了。

  孙承宗道:“老夫老矣,能为程大将军做些什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程世杰道:“末学后进,愿拜老大人为师,还望老大人莫要嫌弃世杰愚钝!”

  孙承宗明白过来了。

  程世杰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扯着他这张老虎皮做大旗,用他这个老家伙挡风避雨,只要自己去了辽南,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望着自己,而程世杰则可以利用灯下黑,继续做他的事情。

  事实上,孙承宗也不甘寂寞。

  孙承宗认真研究过程世杰在辽南的做法,程世杰在辽南前前后后修建了三十多座镇堡,重修海州、复州、盖州、以及金州四卫城。又在辽南修建贯通南北的道路,以卫城为支点,以镇堡为触点,一点代面。

  简直与他当年的堡垒战略如出一辙,如果要说不同,那就是宁海军不像关宁军,关宁军也不敢与建奴野地浪战,但是宁海军将士却不怵建奴。

  孙承宗人老心不老,他还想看着程世杰的堡垒战术,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高阳孙氏举行了大迁徙,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加上其妻妾,共计四十一口,随程世杰前往辽南。

  ……

  沈阳城,经过半个月的调查,在九月底满清八旗、蒙古左右营、汉军旗,近十万大军齐聚沈阳城,对于辽中卫境内范永斗数千上万匹牛马被劫一案,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启禀汗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谁干的?”

  皇太极其实非常生气,自己手底下的这些王八蛋目光太短浅了,如果劫掠商队,不能保证商人的安全,以后会跟他们做生意

  虽然眼下这些商贾都非常讨厌,简直贪婪无度。皇太极自己也想掐死这些贪婪的晋商,可问题是,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谁给他们输送物资?

  没有物资,建奴如何在辽东生活下去?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能否从农耕区获得额外的补给可谓生死攸关,不管是硬抢还是通过互市获得,总之一定要获取,否则整个族群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在宁海军来到辽南之前,他们要获取这样的补给并不难,广宁、锦州、大同、榆林、银川……这些地区都成了他们固定的牧场,看到收成好了就杀过来抢一票。

  然而,现在却不行了,该死的宁海军将辽南漫长的边境守得跟铜墙铁壁一样,更利用其水师部队,断绝了海上的走私行动。更加可恶的是,宁海军的侦察兵不时越过边墙跑到草原上来收人头,屡次犯边都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真是可恶透顶!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获得物资的渠道就是从晋商手中,晋商八大家,加上曹三喜一家,算是九大家族,向来这九大家族同进共退,范永斗的牛马被抢,其他晋商也会观望,甚至撤出沈阳,这事对于大金来说,实在是太要命了。

  “汗王,这事真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不可能,这群奴才,本汗王知道他们!”

  皇太极太了清麾下的女真贵族是什么尿性了,指望他们看着肥肉不吃,那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指望公鸡可以下蛋。

  “非但不是咱们的人干的,咱们还有不少部落被洗劫,特别是位于河辽草原的牧草被烧掉了几百里,损失惨重!”

  “果真?”

  这是苏完那颜冲动行为,算是唯一的破绽,建奴兵马就算抢了范永斗的牛马,也不会放火烧掉草场,一旦烧掉草场,没了那些牧草,他们建奴在这个冬天会非常难熬。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这么说,我们都上当了!”

  范文程非常点点头:“非常有可能,我们上当了,程世杰这个家伙,上来故意表现出非常贪婪的样子,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是一个非常软弱的怂包。”

  皇太极叹了口气:“秋收前后更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咱们想利用程世杰的人,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完毕,咱们好捡现成的,他则利用咱们的想法,做出愿意出售粮食的姿态,现在辽南秋粮已经入库,他的宁海军也日夜训练,只怕此刻正等着咱们去攻打海州!”

  “现在是不得不打!”

  “对,不得不打!”

  沈阳城外的草地上,现在牧草早已被牛羊啃光,露出了光溜溜的土壤,在千军万马的踩踏之下,尘土飞扬。

  旌旗猎猎,人喊马嘶,蔚为壮观。女真八旗,蒙古左右营、汉军旗,精锐尽聚于此,军容之盛,实属空前。

  皇太极在骑着战马离开沈阳城的时候,无数八旗将士振臂高呼:“汗王,汗王!”

  数万人的欢呼声由远布近,仿佛汹涌而来的海啸,淹没了一切声音。那些包衣奴才匍匐在尘埃里,连头都不敢抬,他们还没有资格朝这位女真贵人欢呼致敬的资格。

  皇太极咳嗽一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沉声说:“本汗王知道,大家等这一仗已经等得太久了……”

  “汗王万岁!”

  皇太极检阅着他的部队,uu看书放声大笑,扬声喝:“朕的勇士们,朱明无道,已经失去了上天的眷顾,明亡金兴之势不可逆转!握紧你们的刀枪,追随朕的战旗杀入了辽南,把汉人的城市变成一片血海,掠夺他们的财富妻女,杀光他们的勇士,让他们跪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做我们的奴才!”

  “南下,南下!”

  八旗将士热血沸腾,扯着嗓子大吼:“南下,南下……”

  ……

  千山镇,距离后世的鞍山市西南约一百余里处,几十多匹骏马在草地上贪婪的啃食着干枯的牧草,五十名宁海军侦察兵,分成越来越四队,分别生起了一堆火,篝火上吊着一只只铁锅。

  铁锅里烧着水,水里漂浮着几块牛肉干,咸鱼、还有马肉干,围坐在篝火前的宁海军侦察兵望着女扮男装的红娘子道:“汤头,有好东西,别藏着了!”

  红娘子在平时的训练中,已经成功升到了哨长,她的身份至今无人发现,宁海军的侦察兵在平时训练中,表现良好的会奖励肉干、也会奖励干果之类。

  红娘子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道:“没了,真的没了,今天是咱们执行任务最后一天,站好最后一班岗,想吃肉,咱们回去吃!”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放哨的宁海军侦察骑兵道为:“汤头,有情况!”

  红娘子急忙起身一看,只见远处烟尘滚滚,大股建奴骑兵蜂拥而来。

  崇祯五年九月二十八日,皇太极率领近十万建奴精锐,浩浩荡荡南下,大军主力还有沈阳,前锋斥候已经散到了千山附近。

  “快,赶紧汇报,建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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