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旧事只争朝夕173夜海、大飞、屠鬼佬深夜。
避风港码头,一片夜色深沉,星光寂静的海面上,一艘熄灭灯火,挂着和字旗的渔船缓缓驶出,直奔濠江而去。
卡尔穿着便衣,坐在舱内,一根接一根吸着香烟。
一天!
他这位海关助理监督,摇身一变,便成为畏罪潜逃的一位罪犯,命运的曲折,着实让人无法参透。
和字旗船老大鱼头标站在前方,踩着人字拖,穿着大短裤,出声朝兄弟们道:“打起精神来!”
“这位鬼佬不知什么来头,可能是得罪人了,大佬让我们路上注意安全,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六七名兄弟在护栏前来回巡视,出声答道:“知道了,大佬。”
“放心啦兄弟们做事没出过差错!”
一班人很是自信。
“轰隆!”
一艘快艇在海边卷起重重尾浪,迎面在夜色中袭来,将海绵拽出一条长线。
何定贤穿着白色衬衫,胸口挂着领带,手臂夹着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双腿扎实的坐在艇尾,右手用力抓着栏杆,左手抬起松开两粒扣子,整整领带,出声道:“到了。”
雷洛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内搭一身黑西装,站在快艇前端,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风衣在海风中腾起,整个人俯身大喊:“贤哥!”
曾少珂、蔡兆光二人坐在艇内,同样穿着黑色西装,表情却十分镇定,闻声开始探手入腰打算取枪.
何定贤却打开艇内的一个储物格,掏出里面一把司登冲锋枪,轻声笑道:“作为重案组长,我怎么能让兄弟们用点三八呢?”
“哈哈!”
曾少珂,蔡兆光闻言大笑“是啊,贤哥,不扛冲锋枪真对不起你的位置。”
“咔嚓。”
曾少珂拎起一把司登,把皮带挂至肩后,双手握枪,拉动枪拴,听着清脆的上膛声赞道:“好东西!”
何定贤问有没有带枪,只是问一种态度,真正动手必然要拿更好的武器。
什么好。
用什么!
何况,杀鬼佬,必须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
这种事,有一才有二,派一个没干过鬼佬的人来,说不定真会发虚。
最危险的事,本就该由最巴闭的人来做!在暴力机构的部门中,上级永远要承担最大风险,责任即是权力。所以,何定贤没有把事情交给手下,亲自带着兄弟们上场,雷洛、曾少珂、蔡兆光三人不管地位如何,自立下投名状开始,便走上一条宰鬼佬的不归路,只能狠下心一条路走到底!
这也是何定贤找他们的原因。
“轰”
渔船上,几位持枪马仔听见快艇声,探出脑袋,在海面四处张望,第一反应便是水警前来追捕,有人喊道:“标哥,有警察!”
“鬼佬追来了!”
马仔们将卡尔默认为政治犯,或者洋行的大人物,听见动静都认为是官方力量,但鱼头标久经风浪,耳目灵光,顿时皱眉,沉声道“是大飞!”
“大飞?”
马仔们齐齐一愣,马上意识到不妙,水警是绝对不会用大飞的,因为,大飞船贵,油耗高,载不了几个人,除了停靠方便,马力大之外,种种都是缺点。
因为水警的船要装载人马,截停贼船,乃至于运货,拖船,讲究一个稳,大飞偏偏是最不稳的,唯有江湖人和海盗会用。
但缺乏光线的海面上,视野有限,耳朵听到快艇发动机的声音,但除非快艇开到船下,不然船上的人都无法看见目标。
鱼头标举起手臂一言不发,马仔们全齐齐举起步枪,拉动枪栓,将枪瞄准海面,轰隆随着发动机噪音声音越来越近,鱼头标猛然地放下手臂:“砰砰砰!”
七名马仔手持单发步枪,朝着海面齐射一轮,子弹全部打进海面。
“开灯!”鱼头标大吼一声,渔船四周几盏电灯打开将周围一圈海水照亮,只见一艘“大飞”在左侧船弦下滑出一个漂亮弧线,与此同时,一位叼着雪茄,双手正握冲锋枪,领带松松挂在胸前的人影,正一脚踩在飞艇围栏上高高举着枪口扣下扳机:“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影,站在背后同样高举枪口,齐齐朝船上扫来,三人肩膀不断抖动,整辆大飞却在一个风衣猛男的操控下游刃有余,稳稳当当藏到船尾。
“噗噗噗。”左侧船弦旁三个马仔齐齐中枪,倒在血泊当中,其中两人给流弹扫中,一个胸口正中数发子弹,歪着脑袋死得很透。虽然,司登冲锋枪准星差,易飞弹,但是,三枪齐发数十枚子弹扫过,靠着火力覆盖也是横扫海面。
鱼头标见状心里大叫倒灶,连忙匆忙跑进船舱,出声大喊:“撤进来,撤进来!”
“把灯关掉,全速前进,跑啊!”
几个马仔更是胆丧,连忙抓着枪躲进舱内。
水手立即把灯光熄灭,加快船速,用遭遇海盗最管用的一招逃跑,然而小型渔船本身就几米的高度,又不是大型货轮,大飞轻轻一撞就会倾斜,撞停一跳就能靠岸,平时是在近海地区跑一跑,运运货,马力都没有大飞足,又怎么可能逃的掉?
鱼头标也只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跑到船仓里立即就攥住鬼佬的衣服,拧声吼道:“死鬼佬,你TM到底得罪谁了!”
“我,我”卡尔表情有些慌乱,正握着一把枪,听见枪声打算到外边前去支援,此时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鱼头标松开双手,冷冷看向他:“死到临头还装,呸!有人开大飞来突突伱啦,好自为之吧!”
这时船板传出震动,显然大飞已经靠住船,四个杀手即将登船,鱼头标也不再久留,招手带着几个兄弟一起跑到船尾,在箱子里拉出几个橡胶圈,一人抱一个跳入海里。
“嘭,嘭,嘭。”一阵落水声响起,何定贤双手持枪走在甲板上露出笑容:“和字头的人跑了。”
蔡兆光习以为常:“接单做生意而已,犯不着把兄弟们命都搭进去,死了几个人已经够骨气了。”
何定贤点点头:“是,不用追。”
雷洛、曾少珂小心翼翼,举枪向前,时刻关注着前方。人一旦落水就会丧失战斗力,在没有仇怨的情况下,双方的战斗便算作结束。刚刚船员要是不开枪回击直接跳海,那么连三条人命都不用搭。这是海上的规矩之一。
在船上开枪扫射落水船员,是海盗都不会干的事情,只有丧心病狂者才会杀人取乐。此时,四人背靠着背,枪口瞄向四个方向,不断摸索前进,一个工具箱背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双手握枪大喊:“我投降!!!”
“我投降!”他一开始出场确实是双手握着枪,但见到四人手持冲锋枪,配合默契之后,立即改变主意,连枪都不敢开,便松开双手,单手举枪,大喊着跪在甲板上。
湿漉漉的木质甲板,弥漫着鱼腥味。
而当四人听见声音后,并没有全部调转枪口,被引走注意力,三人还在戒备其它方向,仅有何定贤正打算开枪的姿势轻轻一松,放低枪口大喊:“卡尔!”
“是,是,是我.”卡尔用手把枪掉丢,双膝在地上跪行两步,脸颊写满惊恐,哀求,双手合十,紧张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叔叔是海关次长,我可以给你钱,帮忙走私”
“唔好意思,不缺这点钱。”何定贤咧嘴轻笑,猛的再度举起:“我是为葛sir来报仇的!”
“哒哒哒。”
一梭子弹疾射,冲锋枪近距离的射击下,卡尔胸膛顿时被打成筛子,满脸绝望地前扑在地,就像是磕头敬谢的姿势。
他至死都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枪未开,却要遭遇丢职,凶杀的待遇,更想不到一切是从几十吨棉花开始的,而当卡尔死后,四人再持枪把不大的渔船搜索一遍,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回到尸体面前,何定贤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望着尸体目露思索,转手把烟交给旁边的阿洛,阿洛再吸一口,吐出白雾,再转交给曾少珂,一人接一人,传到最后的蔡兆光手中。
“嘶”只见蔡兆光捏着烟头,用力猛吸一口,再把烟头丢掉,吐着烟缓缓叹道:“什么乐色!”
“港岛竟然落在这班人手里,他们也配?”两个鬼佬杀下来,鬼佬长官在四人心里的地位,早已在一枚枚子弹中打碎。
何定贤在卡尔身上翻找片刻,找到代表其身份的护照之后,在其枪眼处擦了两下,带着鲜血揣进西装口袋打算拿回去交差。
“晚上食宵夜吗?”
大飞驰骋在海面,四兄弟其中一个问道,另一个嗤声笑道:“食完晚餐又食宵夜,食完宵夜是不是再饮早茶呀?”
“你要愿意,当然可以。”大佬笑道:“又不是饮不起!”
“走啦,走啦,出来干活了嘛,当然要补充下体力。”一个兄弟搂住另一个肩膀:“龙凤茶餐厅,一龙戏双凤!”
“哈哈哈。”欢笑声伴浪花荡漾,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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